林凡一走,制作冥币的活儿就落在了九叔和他剩下的两个徒弟身上。不过,说是两个徒弟,其实只有秋生在忙活,另一个徒弟文才早就找借口溜了。
“师父,文才师兄也太不像话了,每次干活都偷懒!”秋生一边费力地搬运纸捆,一边抱怨道。
九叔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这两个徒弟,文才滑头,秋生憨厚,各有各的毛病,但都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行了,别抱怨了,赶紧干吧,今晚还要烧给那些孤魂野鬼,耽误不得。”
师徒俩一直忙到天色擦黑,才总算把堆积如山的冥币整理完毕。九叔擦了擦汗,这才想起文才
“秋生,你师哥呢?”九叔问道。
秋生一拍脑袋:“哎呀师父,我忘了跟您说了!文才师兄说今晚戏院里唱的是《倩女幽魂》,还是‘特别版’,他提前去占前排,说什么‘近距离感受艺术氛围’……”
九叔一听,脸色骤变:“什么?《倩女幽魂》?还是鬼节晚上唱?”他猛地站起来,抓起桃木剑,“不好!快跟我走!去戏院!”
秋生不明所以,连忙跟上:“师父,怎么了?”
九叔一边快步往戏院赶,一边沉声说道:“你懂什么!今天是中元节,俗称鬼节,这时候唱戏,十有八九是‘阴戏’,是唱给鬼听的!活人听了,轻则被迷魂,重则丢了性命!”
秋生吓得一哆嗦:“啊?那师哥他……”
秋生听得毛骨悚然,脚下生风,跟着九叔赶到戏院。
九叔远远就看到戏院门庭若市,倘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观众”大多面色青灰,眼神呆滞,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样子。
戏院里灯火通明,锣鼓喧天,台上正演着女鬼聂小倩与书生宁采臣的对手戏,只是那扮演聂小倩的女子,脸色白得像纸,眼神勾魂摄魄,一看就不是凡人。
而文才,正坐在第一排,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哈喇子,显然已经被迷了神智。
“师哥!”秋生大喊。
那唱戏的女子(女鬼)闻言,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看向九叔师徒。
九叔眉头紧锁,从怀里掏出两根红绳,递给秋生一根:“拿着!这是红绳,你去把你师哥拉出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红绳,也不要被她迷惑!”
秋生点点头,硬着头皮走上前,抓住文才的胳膊:“师哥,跟我走!”
文才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却不动弹。女鬼娇笑着走下戏台,来到两人面前:“小帅哥,急什么呀,陪奴家再听一曲嘛……”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魅惑力,秋生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中的红绳,眼神也变得呆滞起来。
“好啊好啊,听女鬼姐姐唱戏……”秋生傻笑着,取下了红绳。
女鬼见状,笑得更欢了:“真是听话的好孩子。这样吧,你们帮奴家一个忙,把那些碍事的鬼差打倒,奴家就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
文才和秋生此刻已是被迷了心窍,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两人从怀里掏出符纸,大吼一声,朝着鬼差冲去。
果然,门口站着几个穿着黑色官服、面无表情的鬼差,正守着一群被铁链拴着的鬼魂。
“大胆!竟敢阻扰阴差办公!”鬼差见状,厉声喝道。
但此刻的文才秋生被女鬼迷了心智,哪里还管这些,举起符纸就往上冲。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女鬼暗中相助,两人平日里半吊子的道术此刻竟然异常“灵验”,几张符纸下去,竟然真的将几个鬼差打倒在地,铁链也断了。
被看押的鬼魂见状,顿时一哄而散,尖叫着消失在夜色中。
女鬼满意地笑了笑,带着文才和秋生离开了戏院,来到镇外的树林里。
她收起了魅惑的笑容,对两人说:“其实奴家没有恶意,只是受够了那些鬼差的管制,想自由自在地玩几天罢了。
这是奴家的召唤口诀,想奴家的时候,就念一遍,奴家会来陪你们玩的。”
说完,女鬼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文才和秋生这才如梦初醒,摸了摸脑袋,只觉得刚才像做了一场梦,然后嘻嘻哈哈地玩到深夜,才想起回义庄。
两人推开门,看到九叔黑着脸坐在堂中,旁边还站着几个面色阴沉的鬼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师……师父……”
鬼差头目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九叔:“林正英,你教的好徒弟!放走了我们看押的鬼魂,你说怎么办吧?”
九叔叹了口气,对着鬼差拱手道:“各位上差,是在下管教无方,还望通融。”说着,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鬼差头目,“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各位给在下三天时间,在下一定把放走的鬼魂都抓回来。”
鬼差头目掂量了一下钱袋,脸色稍缓,但依旧冷冰冰地说:“看在你天地银行行长的份上,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抓不回鬼魂,不仅要收了你这两个徒弟的阳寿,还要罢了你的行长职位!”
说完,鬼差们便消失在夜色中。
九叔看着战战兢兢的文才和秋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说:“你们两个孽徒!还不快去准备!三天之内抓不回鬼,你们就等着去阴曹地府报到吧!”
鬼差走后,九叔看着吓得半死的两个徒弟,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