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远，我送你一程！”
项羽的双臂肌肉虬结，将强弓拉成了满月。
破甲重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追上了正在亡命奔逃的井上武。
井上武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致命威胁，他试图用最后的神力在身后构建一道风墙。
可灌注了霸王之气的重箭，轻易地撕裂了脆弱的风墙，狠狠地射在了他的右腿之上！
“啊！！！”
井上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井上武不甘心。
高天原的大军彻底败了。
滩涂上，海水中，到处都是自己人的尸体。
残存的士兵被分割包围，绝望地挥舞着兵器。
不能就这么结束。
他可是须佐之男，是高天原的战神。
“集结！向我集结！”井上武用尽全身力气喊着。
一些还能动的士兵听到了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朝他的方向靠拢，试图组织起最后的防线。
可他们的行动没有任何意义。
海之民在水中如同鬼魅，拖拽着士兵的脚踝，把他们溺死在齐膝深的海水里。
天空是另一片地狱。
黑色的箭雨从崖壁上方不断倾泻，进行无差别的覆盖。
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军的战术简单高效。
井上武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的身影。
项羽没有再看他，似乎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
他提着盘龙戟走向了还在负隅顽抗的高天原士兵。
一名高天原的武士怒吼着，举刀冲向项羽。
他是军中的勇士，曾经手斩过海中的巨兽。
盘龙戟在项羽的手中只是随意地一挥。
一道黑影闪过。
那个武士的吼声戛然而止，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开了。
周围的士兵们看到了这一幕，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项羽走进了人群。
高天原士兵看着身边的同伴被轻易撕成碎片，看着那个男人在己方阵中闲庭信步。
抵抗的念头正在迅速消散。
“拦住他！快拦住他！”井上武嘶喊着。
之前遁逃的建御雷神身上电光闪烁，想要冲过去支援。
不过一道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王贲手持长剑，封死了建御雷神所有的突进路线。
“你的对手是我。”王贲的语气很平淡。
不止是他。
高天原其他的“神明”，也都被秦军的强者缠住了。
有的是儒生，有的是方士，有的是墨者。
他们两三人一组，配合默契，用各种手段消耗着“神明”们的力量。
人数的优势，战术的克制，让这些所谓的神明陷入了苦战。
他们的神力在不断消耗，身上开始出现伤口。
一个接一个被击倒擒获，被剥夺了反抗的能力。
井上武看着这一切，生出一个更疯狂的念头。
输了，那就一起死。他要拉着那个魔王，一起下地狱。
“项羽！”
井上武顾不得腿上的箭伤，把体内残存的所有神力都调动起来。
狂风在他身边汇聚，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龙卷。
他整个人化作风暴的中心，朝着项羽直冲而去。
这是他最强的一击，也是他生命的绝唱。
项羽停下了屠杀。
他看着毁灭性的风暴向自己袭来，只是把盘龙戟，不慌不忙地插在了身旁的泥地里。
他要用身体硬接这一击。
无数道锋利如刀的风刃切割在项羽的身上。
他穿着的铠甲片片碎裂，古铜色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其中一道最深的风刃，从他的左肩一直划到右腹，鲜血喷涌而出。
项羽的身体晃都未晃一下。
他的双脚如同在地上生了根。
井上武目瞪口呆，感慨为什么有人能用肉身硬抗自己赌上一切的攻击。
就在这一瞬间的失神，项羽动了。
他无视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任凭鲜血流淌。
铁钳般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井上武的脖子。
井上武感觉自己的颈骨快要被捏碎了。
神力的运转瞬间中断，环绕周身的风暴烟消云散。
他被项羽单手提在了半空中，双脚无力地乱蹬。
“就这点本事？”项羽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
他没有给井上武任何回应的机会。
提着井上武的身体，像丢垃圾一样，朝着地面狠狠砸下。
井上武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血喷了出来。
项羽抬起脚，踩在了他的右腿膝盖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井上武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项羽的脚抬起，又落下，踩在了他的左腿膝盖上。
井上武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疼痛还在其次。
被彻底碾压，毫无反抗之力的绝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项羽做完这一切，转身拔起了地上的盘龙戟。他没有再看井上武一眼，似乎脚下的这个人，已经不值得他投入任何关注。
一名秦军士兵牵着乌骓马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条粗大的玄铁锁链。
项羽接过了锁链。
他走到井上武的身边，蹲下身子。
井上武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
项羽抓起井上武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背部朝上。
“不……”井上武预感到了他要做什么。
项羽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冰冷的玄铁，对准了井上武的左边琵琶骨，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神力的根基，是他身为须佐之男的证明。
现在，根基被外力粗暴地摧毁。
项羽没有停手。
他抽出带血的锁链，又对准了右边的琵琶骨，再次刺下。
项羽做完这一切后将穿过井上武身体的锁链，另一端系在了乌骓马的马鞍上。
他翻身上马。
连接着马鞍的锁链被绷紧了。
井上武的身体被拖动了。
他的脸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摩擦。
他的双手无力地抓挠着地面，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带血的烂泥。
项羽只是骑着马，在遍地狼藉的战场上走着。
他就这样拖着井上武，拖着这位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的“战神”，从那些幸存的高天原士兵面前走过。
所有人都呆住了。
还在抵抗的，放下了武器。
他们看着那个被拖在马后的血肉模糊的身影。他们认得出来，那是他们的神，须佐之男。
此刻他们的神，像一条狗。
项羽勒住了缰绳，乌骓马停了下来。
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井上武微弱的呻吟声。
“神？”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锁链拖在马下的井上武。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
兵器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所有幸存的扶桑士兵，都放下了武器。
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满是麻木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