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底扫清了六国余孽的顽固势力之后,嬴政,下达了一道再次震动天下的诏令。
诏令的内容,简单而又霸道:收缴天下所有郡县、乡亭,乃至个人私藏之兵器。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弓弩戈矛,凡铁制兵刃,尽皆上缴。
然后将这天下之兵,全部运往咸阳,熔化之后,铸造为十二座巨大的金人,立于咸阳宫之前,以示天下太平,永不再战。
这道诏令一出,天下再次哗然。普通百姓,对此大多持支持态度。销毁兵器,永不再战,这是他们这些饱经战乱之苦的平民,最朴素的愿望。
而那些刚刚归顺,心中尚存一丝侥幸的六国旧贵族,在听到这道诏令时,则是如丧考妣。
收缴兵器,这是釜底抽薪!是彻底剥夺了他们最后能够反抗的资本!
但,在经历了之前那场血腥的清洗之后,他们再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勇气,只能乖乖地,将家中私藏的兵甲,一一上缴。
咸阳宫,朝堂之上。对于这道诏令,大部分臣子也都表示了赞同。
在他们看来,这是陛下在彻底平定内患之后,为了巩固统治,防止叛乱,而采取的一项必要举措。虽然手段酷烈,但符合大秦一贯的风格。
不过丞相李斯,却在这看似合理的诏令背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退朝之后,他独自一人,求见嬴政。
书房内。
李斯躬身,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陛下,收天下之兵,虽能解一时之患,但恐非长久之计。兵器可销,但人心难服。若仅仅是收缴兵刃,恐怕,最终还是治标而不治本啊。”
嬴政看着自己这位已经彻底归心的丞相,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丞相能看到这一层,已然超越了满朝公卿,相当不错。”他示意李斯坐下,直接说出了一句让李斯心神剧震的话。
“你以为朕铸这十二金人,真的只是为了收缴那些破铜烂铁吗?如果只是这样,是不是显得朕,太肤浅了?”
李斯一愣,不解地看向嬴政。李斯心里想着,难道不是?
嬴政走到那巨大的九州地图前,声音变得低沉而又充满了力量。“兵器,乃小患。人心,才是大患。”“朕铸金人,非为收兵,乃为断了他们心中最后的念想!”
李斯心中一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自己理解的还远远不够。
嬴政看着他,决定向自己这位最核心的臣子,揭示这个计划背后,真正惊天的目的。“李斯,你随朕一统天下,可知,何为‘龙脉’?”
“龙脉?”李斯更加困惑了,这个词,他只在一些方士的怪诞之言中听说过。
嬴政没有直接解释。
他开启了【天帝望气术】,并分出了一丝微弱的龙气,渡入李斯的眼中。
“你,且看。”
李斯的眼前,瞬间一花!他眼中的世界,变了!他骇然地看到,在面前那幅巨大的九州地图之上,竟浮现出了一幅由无数光气组成的,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他看到,在关中咸阳的位置,有一条巨大无比的赤金色巨龙,正盘踞于此,散发着煌煌天威。
这是大秦的国运,居然如此实质化的看到。
而在原六国的旧地之上,也分别盘踞着六条相对弱小许多,但依旧存在的颜色各异的“龙”。
楚地,是一条青色的龙,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齐地,是一条金色的龙,充满了富庶与观望……
这六条“龙”,虽然已被秦国的赤金巨龙死死压制,但它们的根依旧深植于各自的土地之中,源源不断地汲取着那片土地的“气”,维持着自身的存在。
嬴政想的是,不下猛药,估计很难彻底解决这六条龙的问题,天下只有一条真龙即可。
“这……这是……”李斯被眼前这神迹般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便是龙脉。”嬴政的声音,如同神谕,在他耳边响起,“一国之兴衰,一人之气运,皆系于此。”
“六国虽灭,但其龙脉未断。只要龙脉尚存,人心便不会彻底归附。复辟的念想,便会如同野草,一岁一枯荣,永远也无法根除!”
李斯,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明白了!他终于明白,陛下那超越凡人想象的,真正宏大的手笔。
嬴政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地点了十二个位置。
十二个位置遍布神州,每一个都是一条关键龙脉的节点。
“朕,要以这天下之兵为材料,以亿万斤的青铜为根基,铸造十二座,前所未有的巨大金人!”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朕要的,不是收兵。”
“是,锁龙!”
“朕要以这十二金人为阵眼,布下一个,覆盖整个神州的,【十二金人锁龙大阵】!”
“朕要用这十二根‘钉子’,将那六条不肯臣服的孽龙,死死地,钉死在大地之上!”
“朕要将它们的龙脉,它们的气运,从它们的故土之中,强行抽取出来,尽数,汇入我大秦的国运之中!”
“朕要,彻底断了他们复辟的根!绝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的念想!”
听完嬴政这番话。
李斯,已经彻底呆立当场。他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他看着眼前这位帝王,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震撼与恐惧。
以金人为阵,锁天下龙脉!这是何等的手笔?!这是何等的气魄?!
这,早已超越了凡人帝王的范畴!这是,神明才有的手段!
许久。
李斯才从那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一个深深的长揖,拜了下去,那姿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恭敬,更加虔诚。
“陛下……圣明!臣,拜服!”
在国家机器的全力运转之下。
无数的兵器,如同百川归海,从帝国的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运往咸阳。
在咸阳城外,那些被收缴上来的刀枪剑戟,堆积如山,形成了一座座真正的“兵器之山”,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少府之中,最顶尖的工匠,以及从墨家招揽来的机关大师,被全部征召。
巨大的熔炉,被一座座地建立起来,日夜不休,炉火冲天,将半个咸阳的夜空,都映照得一片通红。
一项足以被载入史册,甚至足以被载入神话的宏大工程,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