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共死都不算什么了,他要的是每分秒的气息相融,是视线所及之处必须有她的身影。
梵音不知道这次相遇会让她多少次陷入崩溃边缘。
生生脱了层皮,拆骨重塑,这话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夸张。
……
在卫生间待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房门被轻轻敲响。
“梵音,我们该离开了。”许雁回乖巧的声音传来。
心情已经平复不少的梵音,又捧起凉水往脸上泼,“好,知道了。”
开口说话也让不少凉水进了她的喉间,刺激得她喉咙都沙哑了几分。
她轻声咳了几声,很细很小,在水龙头放水的刷刷声下,几乎很难听到。
许雁回却听到了。
“怎么了?你没事吧?”他担心地问。
梵音都被他吓到了,她口水一噎,拍拍胸口,“没事,没事。”
顺风耳啊?这是。
不等许雁回再次敲门,她吸口气,对镜子里的自己深深看了一眼就拉开了门。
有点着急的许雁回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遍,发现真没有什么事才放心下来。
“从哪里出去?”梵音忽略掉他担心的眼神问,“从进来的地方?”
许雁回收敛下情绪,摇摇头,“从那里。”他伸出手指向右边,那完全看不出是出口的舱壁。
“恩?”梵音有点惊讶,她快步绕过许雁回走过去。
她左敲敲,右摸摸,没有发现什么门啊。
相反那冰凉的钢铁都冻手。
许雁回笑着走到一个像方向盘的银色圆环旁,两只手抓住,慢慢往右转。
吱......吱......一圈两圈三圈,那严丝合缝的舱壁竟然真的开了。
一股机械的油气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把傻站在门口的梵音都给快要弄吐了。
“呃。”她捏着鼻子,一整张痛苦面具地跑到旁边,离得远远的。
这个沉箱从装在这里开始,就没有再用过,味道自然是很大的。
她还没有说话,许雁回忽然松开圆环,把淡淡香味的手帕塞到她右手里。
“走!”他攥住梵音的左手就往外跑。
梵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动地拉着跑。
待看到前面一片漆黑,身后的门轰的一声关上了,她才醒神过来。
“这?”她停下脚步疑惑地问,怎么关得这么快?
同时她不小心踢走了一个小螺丝,叮的一声并未引起她的注意。
牵着她手的许雁回嘴角微勾,“有时间限制的,一旦关上就出不去了。”
“哦。”梵音也不懂,就随口应了声。
她又看看漆黑的周围,怎么感觉自己在隧道里呢。
“这可以直接通到外面吗?”她好奇问,被牵住的手都忘记了甩开。
“可以。”不等梵音继续问,“我牵着你,这里太黑了。”他乖巧说,真像个贴心弟弟啊。
梵音真挑不出一点刺来。
她撇撇嘴没有说话,放下捂住鼻子的手,手帕的香味都充斥到她鼻腔里了。
许雁回身上的果香很好闻,她是喜欢的。
就这样,许雁回牵着她走了很久,都不知道绕几圈了,脚都走酸了。
梵音实在走不动了,她停下大口喘气,吐槽:“这隧道这么长?修高速公路呢?”
许雁回好像一点都不累,他扶着梵音,“要不要我背你?”
梵音斜了他一眼,思考了下,“真的?”
许雁回点头笑着说:“真的。”
“行。”梵音也没犹豫,直接同意了。
尼玛,再走下去,她腿都要断了。
许雁回弯腰,把梵音背到了后背。
他起身的时候,亮亮的眼睛划过一缕暗色,脚下不远处是闪着细微银色的小螺丝。
这不是梵音踢走的吗?
梵音累得已经关注不到了,她趴在许雁回肩上,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许雁回背着她走了一会后,背后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许雁回微微一顿,调了个方向往后走。
不到5分钟,他就走到了出口。
出口离十三桥很近,不到200米。
扑面而来的,带着腥味和泥土味的空气让他蹙起了眉头。
“雁回。”
不远处,站在一辆黑车前的王群看到他出来了,气冲冲地跑过来,“你疯了是不是?玩失踪?”
“要不是你发信息给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王群哔哩吧啦一阵骂,尖锐刺耳的声音把熟睡的梵音都吵到了。
她发出一道哼声。
许雁回充满杀气的眼神瞬间落到了王群身上,“闭嘴。”
王群吓到了,脸都白了几分。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许雁回背着一个女人。
他惊悚的张大了嘴巴,什么情况?
移到梵音身边,他才看清这个女人的脸。
很漂亮的女人,当明星都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许雁回懒地站在这听他吵,他抬起步子就往车里走。
“哎.....雁回。”王群还是怕惹他生气,他压低声音,小跑地跟在他身后,“雁回。”
而在这个隧道的出口处,一个灰色小巧的电闸出现在墙壁上。
其实,这个隧道很短,正常走的话,不超过6分钟。
这里也是通电的。
那道快速关上的门也是因为他转的时间短,而且就算没有及时出来,再转一次也可以开启。
但这些都被许雁回故意干预了。
天上的乌云似乎也别有用心,渐渐自己飘走了。
落下的阳光,照到背着梵音的许雁回身上,他走得很稳,一步又一步踩碎自己的影子。
背上的人呼吸匀净,发丝扫过他后颈,痒痒的。
风吹着树叶掠过头顶,投下的碎影斑驳在他们交叠的衣料上蠕动。
起初是滑动的触须,渐渐长成缠绕的藤蔓,沿着梵音的双腿爬上颈侧,生出细小的吸盘。
许雁回的寄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