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援朝以为对方怕了,带着人紧追不舍,嘴里还嚷嚷着:“抓住他!给我往死里打!”
没跑多远,左志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冷笑。
黎援朝正纳闷,两侧的胡同里突然涌出黑压压的人群 ,两百多个庄子青年拿着扁担、铁棍、甚至还有人扛着锄头,嗷嗷叫着冲了出来,瞬间把黎援朝的人围在了中间。
“不好!有埋伏!” 黎援朝的人慌了神。
“报仇!为栓子报仇!” 庄子青年们红着眼嘶吼,手里的家伙不要命地往对方身上招呼。
一场混战瞬间在四九城的街头爆发,喊杀声、惨叫声、器物碰撞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左志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刺刀,像头暴怒的野兽,径直朝着黎援朝冲去:“黎援朝!拿命来!”
“小心!” 黎援朝身边的兄弟王凯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却没能躲开,左志的刺刀狠狠扎进了他的腹部。
“凯子!” 黎援朝惊呼。
王凯闷哼一声,缓缓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懵了。
刚才还在混战的人群,看到有人被捅倒,瞬间像被抽走了力气。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杀人了”,黎援朝带来的人顿时作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
左志拔出刺刀,血顺着刀刃往下滴,他红着眼还要去追黎援朝,却被身边的人拉住:“志哥,快跑!雷子要来了!”
他这才清醒过来,狠狠瞪了眼黎援朝逃走的方向,转身就往偏僻的胡同钻。
而在不远处 “看戏” 的钟跃民等人,见状立刻行动。
“奎勇,晓白她们交给你,看好了!” 钟跃民沉声道。
“放心!” 李奎勇立刻护着周晓白几个退到安全地带。
钟跃民、袁军、郑桐带着几个东城区的兄弟,循着左志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左志慌不择路,专挑狭窄的巷子跑,却没料到钟跃民他们对这一带的胡同熟得不能再熟。
“往这边堵!” 钟跃民喊道。
几人分头包抄,在一个死胡同口截住了左志。
“左志,别跑了。” 钟跃民站在胡同口,挡住了去路。
左志握着带血的刺刀,喘着粗气,眼神凶狠:“让开!”
“你捅了人,跑不掉的。” 袁军从侧面逼近,“跟我们走,要么去自首,要么……”
话没说完,左志突然挥刀冲了过来,却被钟跃民早有准备地一脚踹在手腕上。刺刀 “哐当” 落地,郑桐和另一个兄弟立刻上前,扭住了他的胳膊。
“放开我!” 左志挣扎着嘶吼,眼里满是不甘。
钟跃民捡起地上的刺刀,看了眼上面的血迹,眉头紧锁:“事闹大了。”
他看了看胡同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对袁军道:“先把他带回东城区公安分局。”
这一系列冲突最终闹到了公安部门口。
黎援朝带人围堵,却被刘光洪当场摁下。
此事在四九城引起不小震动,也间接加速了上山下乡的推进。
许多家长生怕孩子卷入是非,有门路的急着托关系把孩子送进部队,没条件的则只能咬牙让孩子下乡插队,一时间,城里不少躁动的年轻人都有了去向。
刘光洪从香江回来不久,便马不停蹄地去了罗副部长家,详细汇报了香江之行的情况。
罗副部长听完,对他在香江的处置表示认可,随后将刘光宏此次的行程与取得的成绩,一并整理后呈报给了海子里。
上山下乡的去处终于尘埃落定。钟跃民他们大院里的不少人,都被分到了大西北的高原上。
他的命运和上辈子剧情里差不多,终究还是要踏上前往西北的路,在那里有他父亲当年的警卫员,现在已经是县里的干部了!估摸着明年就能进部队了。
这个时空里,宁伟的哥哥宁强没死,却还是和弟弟一起被分去了大西北。
至于胡同里的孩子,大多被派往了黑水省,那地方天寒地冻,消息一传开,不少家长夜里都睡不着觉,揪心孩子能不能扛住。
刘光洪在街坊间来回劝说:“叔婶们放宽心,黑水省是冷,但一年里有好几个月能猫冬,不用干活,在家歇着就行。
再说那边物产丰富,饿不着肚子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菜锅里’,这话可不是瞎编的,实打实就是那边的光景,除了冷点,啥都好。”
刘光洪也要去黑水省下乡,他被分到饶河县,这里离珍宝岛只有几十公里,托街道办的王主任,稍稍动了点心思,算是权力的一次小小 “任性” 。
最终,康小九、棒梗,李奎勇兄弟,还有闫解旷这些被分配到黑水的知青都跟他分到了一处。
出发那天,火车站挤满了人。背着行囊的年轻人互相道别,家长们红着眼眶往孩子包里塞着棉衣、干粮。
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开动,载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奔向各自的远方。
黑水省的交通在这年月算得上拔尖。
毕竟是老重工业基地的底子,北方大国当年留下的基建骨架还在,前朝也曾在此苟延残喘,硬生生蹚出了几条像样的路。
刘光洪他们的火车竟能直接开到饶河县城。
钟跃民那边可就没这待遇了。
火车只能到省城,他们背着沉重的行囊换乘卡车,车厢里挤满了人,颠簸得能把骨头抖散。
好不容易到了县里,卡车再也开不动,只能换驴车。
最磨人的是最后那段路。驴车都不好走,大家只能把行李放车上自己靠脚走。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没膝的积雪里,每一步都像灌了铅。钟跃民裹紧了棉袄,忍不住跟身边的袁军吐槽:“这哪是下乡,分明是取经,还得是九九八十一难那种。”
赶车的大爷催促这大家快走两步:“别抱怨了,赶紧走,天黑前要是找不到村子,就得在雪地里过夜了!”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远远望去,倒真像一群在荒漠里跋涉的苦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