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禹川，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
“我说你蠢！”
秦禹川的声音，陡然拔高！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你告诉我，现在是君要我死，还是一个阉狗要我死？！”
“父皇昏迷不醒，赵高那条阉狗在朝中一手遮天，矫诏乱国！”
“你身为大秦长公子，不想着如何拨乱反正，清君侧，救父皇于危难！”
“反而在这里，跟我扯什么君臣父子，大秦法度？”
“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扶苏被骂得狗血淋头，整个人都懵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如果父皇真的昏迷了……
如果圣旨真的是赵高伪造的……
那自己……
不！
不可能！
扶苏猛地甩了甩头，眼中重新燃起一种偏执的固执。
“一派胡言！”
“父皇春秋鼎盛，龙体康健，怎么可能昏迷！”
“这都是你的托词！是你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
“秦禹川，我最后再说一遍！”
扶苏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你现在，立刻，束手就擒！”
“随我回咸阳，向父皇请罪！”
“否则，就别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念兄弟之情，将你就地格杀！”
“就凭你？”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杀伐之气，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那不是内力，也不是真气。
那是他征战沙场，斩杀百万生灵，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独属于他的……势！
嗡！
整个大堂，都为之震颤！
蒙恬、章邯、辛胜这些身经百战的悍将，都感觉呼吸一窒，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他们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尊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杀神！
仅仅是逸散出来的气息，就让他们心惊胆战，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跪下！
而首当其冲的扶苏，感受到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
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秦禹川那双漠然的眼眸，此刻在他看来，比世间最可怕的凶兽还要恐怖！
“噗！”
扶苏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
他抬起头，满眼骇然地看着秦禹川。
仅仅……仅仅一个眼神……
就让我……吐血倒地？
这……这还是人吗？！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扶苏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碾成了粉末。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他所坚守的信念，在秦禹川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可笑。
“废物。”
秦禹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怜悯，彻底变成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连我的气势都承受不住，还敢在我面前叫嚣？”
“你这种人，也配当大秦的长公子？”
“简直是皇室的耻辱！”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再敢聒噪一个字。”
“我，便弑兄！”
“！！！”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他竟然说要弑兄！
扶苏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如坠冰窟，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毫不怀疑。
如果自己再敢多嘴，秦禹川真的会杀了他！
秦禹川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吓破了胆的兄长。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蒙恬。
“蒙恬将军。”
“你，怎么看？”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蒙恬的身上。
这是站队的时候了。
是选择代表着“皇权正统”的扶苏，还是选择强势霸道，甚至不惜弑兄的秦禹川？
蒙恬的心，在疯狂地跳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了秦禹川的目光。
蒙恬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选择，都将决定他自己，乃至整个蒙氏家族的未来。
他信嬴政会下这道圣旨吗？
他不信！
秦禹川是什么人？
是大秦的镇国侯！是横扫六国，开疆拓土的绝世功臣！更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陛下就算再昏聩，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自毁长城，斩掉自己最锋利的一把刀！
而且，还是用这种屈辱的方式。
这不合常理！
更何况，以他对秦禹川的了解，这位侯爷虽然杀伐果断，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不忠不孝之人。
他说是赵高伪造的，那就十有八九，是赵高伪造的！
一边，是摇摇欲坠，真假难辨的“皇权”。
另一边，是手握重兵，实力深不可测，并且给了他蒙家无上荣耀的秦禹川！
怎么选？
还需要选吗？！
“扑通！”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蒙恬猛地单膝跪地。
“末将蒙恬，相信侯爷！”
“此等荒唐诏书，必然是奸佞伪造！”
“末将，誓死追随侯爷，清君侧，诛国贼！”
哗啦啦！
蒙恬话音刚落。
大堂之内，章邯、辛胜等一众将领，没有任何犹豫，齐刷刷地单膝跪地！
“末将章邯，誓死追随侯爷！”
“末将辛胜，誓死追随侯爷！”
“我等，誓死追随侯爷！清君侧！诛国贼！”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震得房梁都在嗡嗡作响。
这一刻，军心已定！
扶苏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面如死灰。
“很好。”
秦禹川满意地点了点头。
“诸位将军，请起。”
“谢侯爷！”
蒙恬等人齐声应道，站起身来。
秦禹川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传我将令！”
“从现在开始，北境大营，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咸阳生变，父皇危在旦夕！”
“我，要即刻返回咸阳，救驾！”
救驾！
听到这两个字，所有将领都是心头一凛！
侯爷没有说谎！
陛下，真的出事了！
“侯爷！”
蒙恬一步上前，神情急切地说道。
“咸阳乃龙潭虎穴，赵高那阉狗既然敢矫诏，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您此去，凶险万分！”
“末将恳请，点齐三十万大军，随侯爷一同杀回咸阳！踏平赵高狗贼的府邸！”
“没错！侯爷！带我们一起去！”
章邯也跟着吼道，双目赤红。
“区区一个赵高，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们不把他剁成肉酱！”
“杀回咸阳！诛杀赵高！”
群情激奋！
然而，秦禹川却摇了摇头。
“不行。”
“三十万大军开拔，动静太大，等我们赶到咸阳，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大军一动，北境空虚，匈奴若是趁机来犯，后果不堪设想。”
蒙恬急了：“可是侯爷，您一个人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谁说我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