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去了三分之一的海碗,计算着她的食量,祁京墨也就不再哄劝。
把她塞回被窝,帮她掖了掖被角。
“乖乖先躺一会儿,老公去做饭,熬个老母鸡汤好不好,放红枣枸杞,乖乖喝一点儿。”
知道自家的小祖宗有多挑食,他做饭前都要把会用到的食材一样样告诉她,如果哪一样是她不喜欢的,就不被允许下锅。
被窝里的人睫毛颤了颤,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声音闷在柔软的被褥里,带着软糯的黏糊,“不要枸杞。”
枸杞是她爸爸这个中老年人才喜欢的。
祁京墨低笑一声,指尖在她露在外面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好,不加枸杞,就放红枣和桂圆,甜丝丝的,嗯?”
得到一声含糊的“嗯”,他才直起身,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被角,确认没有缝隙漏风,才转身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祁京墨算着时间走进来,就见被窝里鼓起个小小的弧度,呼吸匀匀的,像是又睡熟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在她耳边轻声低唤:“乖乖,吃了饭再睡。”
被子里的人没动静。
祁京墨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指尖轻轻戳了戳那团鼓起的被子,在跟里面的人商量着。
“乖宝宝,起床啦,乖乖吃饭吃得好的话,过两天老公就带乖乖去山上采蘑菇。”
这话刚落,被子里那点弧度像被按了开关似的,慢慢拱了拱。
祁京墨眼底浮起笑意,故意放缓了呼吸等着。
果然没几秒,被角被一只小手悄悄掀开条缝,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带着刚睡醒的迷蒙。
“真的?”声音软软糯糯,带些微哑。
“当然是真的,”他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指尖蹭着她滑嫩嫩的脸颊。
“乖乖要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出去玩儿呀。”
祁京墨笑着俯身,稳稳将她打横抱起。
祁京墨确实没有骗她,他过几天要下乡,本就打算要带着小妻子一起去的。
“哥哥,床单脏了。”
她的手环上他的颈,把脸颊往他锁骨处蹭了蹭,声音几分藏不住的羞赧。
他喉结滚了滚,伸手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声音沉得发哑,“没事,老公等会儿换。”
“昂,哥哥真好。”
怀里的人哼唧着,往他怀里又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气息里还残留着方才的缱绻,“老公还有更好的……”
吃过了午饭,祁京墨换了床单,抱着人上了炕,自己也换了衣服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侧过身,温热的大掌隔着薄薄的睡衣覆在她小腹上,掌心的温度熨帖地渗进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道轻轻揉着。
“乖乖还难受吗?”
他低头问,鼻尖蹭过她的发旋,声音低哑又温柔。
怀里的人往他臂弯里缩了缩,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软得像团棉花,“有一点点……”
祁京墨闻言,加大了掌心的力度,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打圈。
掌心的温度越来越暖,像揣了个小暖炉,把那点隐隐的坠痛都揉散了。
“睡会儿?”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指尖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摩挲。
“嗯,哥哥不去上班吗?”
她全身被烘得暖暖的,昏昏欲睡,眼皮子重得像粘了蜜,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祁京墨手上的动作没停,指腹带着暖意继续在她小腹上打圈,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不去了,请过假的。”
“唔……”
她往他怀里又钻了钻,鼻尖蹭到他干净的棉质睡衣,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气,更觉安心。
等到醒来,太阳都西斜了,难得的,她在床上看到了还没醒来的男人。
许是这两天照顾她太过劳累,他睡得很沉。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肩线此刻微微放松,眉头舒展着,褪去了往日的锐利,侧脸轮廓在西斜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她伸出手,轻轻触着他英挺的眉眼。目光落在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上,心里泛起一阵软意。
他似乎被惊动了,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依旧没醒。
她顺势靠得更近,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被温柔的鼓点包裹。
鼻尖萦绕的雪松香混着他身上炙热的体温,让人觉得格外踏实。
“乖乖醒了?”
他闭着眼,声音有些含糊,手却搂得更紧,似是害怕怀中的宝贝儿悄悄不见了。
“哥哥好辛苦,每天要上班,还要照顾我。”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手指轻轻描摹着他下颌的线条。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废物,一般的家务事学一学总是能学会的。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真真是把她捧在了心尖上了,就像是照料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婴儿般,不止家里的活不让她做。
就连她自己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全都一手包办了,恨不得连饭都要嚼碎了喂到她嘴里。
他总说,“乖乖的手是用来抱老公的,不是用来干粗活的”。
祁京墨缓缓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惺忪的雾,看清怀里的人,那点迷蒙瞬间散去,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不辛苦,照顾我的乖乖,才是正经事。”
…………
简南絮伤了腿,这几天不能自己出门,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书,写稿子。
“简南絮在家吗?有你的信和汇款单。”
屋外,邮递员高声喊道。
“哎哟,哪里寄来的汇款单呀?”
赵大娘听到汇款单,直接从堂屋冲到院子里,隔着半人高的围墙问邮递员。
这时,简南絮也慢慢走到门口,打开了院门。
“噢,是报社寄过来的。”
汇款单没用信封装,直接看得到汇款单位。
“报社寄的?”
赵大娘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些。
“南絮,这报社咋还给你汇钱呢?”
简南絮扶着门框站稳,接过邮递员递来的汇款单和一封信,指尖触到薄薄的纸张,心里泛起一阵踏实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