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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旧部清理货轮的动静渐歇时,晨光已漫过医站的窗棂。

李丽终究没撑住,在甲板上咳出两口血后便昏了过去,王龙将她抱回老陈的医站时,她的手还攥着那半枚银簪,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骨里。

老陈重新拆开她的伤口,镊子夹着浸透血水的纱布往外抽时,李丽突然哼了一声,眼睫颤得像受惊的蝶。

“水……好黑的水……”

她的声音轻得像缕烟,王龙正替她擦去额角的冷汗,闻言动作一顿。趴在床边的孩子被惊醒,小手抓住李丽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娘亲?”

这声“娘亲”让李丽的眉峰骤然拧紧,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别锁……我怕黑……爹……娘……”

王龙示意赵峰带孩子去外间,自己则蹲在床边,看着李丽苍白的脸。她的眼角沁出泪,顺着鬓角滑进枕头,嘴里反复念叨着“地下室”“铁栏杆”“会动的影子”,那些词语像散落的珠子,串不起完整的画面,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她这是创伤后应激。”

老陈用烈酒消毒伤口,声音沉得很,“当年影九死的时候,她也这样昏过三天,醒了就忘了大半事,只记得要护着孩子。”

王龙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布偶熊上。那熊的绒毛磨得发秃,一只眼睛掉了,露出里面的棉絮,是李丽从货轮上抱回来的,说是孩子离不开的玩意儿。

此刻熊肚子上的补丁被李丽的手攥得发皱,隐约能看见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孩子自己缝的。

等老陈换完药,李丽的呼吸渐渐平稳,王龙才轻手轻脚地拿起那只布偶熊。刚碰到熊耳朵,就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硬纸片在摩擦。

他用短刀小心翼翼地挑开缝补的线,从熊肚子里倒出一沓泛黄的画纸。

最上面那张画着歪歪扭扭的房子,屋顶冒着黑红色的火苗,几个火柴人在火里倒下,旁边用红蜡笔画着道扭曲的闪电。

画的角落有个小小的“龙”字,笔迹稚嫩得几乎看不出形状。

王龙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是王家老宅的方向。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他记得清清楚楚——父亲抱着他从后墙翻出去时,房梁塌下来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母亲的惨叫声被噼啪的燃烧声吞没,那夜的雷也像画里这样,把云都劈成了碎块。

他翻到第二张画。

纸上是间方形的屋子,四壁画满竖线,像铁栏杆,角落里蹲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手里举着片枫叶。

画的背面写着“九九”,是影九的代号。

第三张画最乱,黑蜡笔涂满了整个纸面,只在中间留了个月牙形的白,旁边用蓝笔写着“哥哥”。

王龙的指尖抚过那个月牙,后腰的胎记又开始发烫。

他突然想起假孩子胸口的疤,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那句“你还有个弟弟”,想起影卫花名册上那个被墨点盖住的名字——影七十三,代号“月牙”。

原来那些被刻意抹去的记忆,早被孩子的画笔藏了起来。

李丽在这时猛地睁开眼,瞳孔涣散地盯着天花板,突然抓住王龙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火……好多火……他们把枫叶扔进火里了……”

“谁?”王龙按住她的肩,“李丽,看清楚,是我。”

“影九……影九说不能信枫叶……”她的眼神忽明忽暗,像风中的烛火,“可那是爹画的……爹说枫叶会找到月牙……”

话音未落,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溅在被子上,像极了画里的火苗。

老陈急忙递过汤药,她却一把挥开,指着布偶熊里的画纸,声音发颤:“那是我画的……小时候……在地下室画的……”

王龙的心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李丽不是简单的影九遗孀。

她幼年被囚禁的地下室,王家那场蹊跷的大火,影九用性命守护的秘密,甚至假孩子胸口的月牙疤,都绕着同一个核心——二十年前,被刻意掩盖的那一夜。

“地下室在哪里?”他追问。

李丽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那孩子正扒着门框往里看,脖颈的枫叶胎记在晨光里泛着浅红。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在……在王家老宅的地窖……影九说……那里有能让枫叶重生的土……”

王龙霍然起身,腰间的短刀撞在床沿,发出清脆的响。他想起父亲下葬时,棺木里除了骸骨,只有一把沾着泥土的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片枫叶。

“赵峰!”他扬声喊道,“备马车,去王家老宅!”

赵峰从外间跑进来,手里拿着块刚从影十七尸体上搜出的令牌,令牌背面刻着幅简易地图,正是王家老宅的地窖剖面图:“龙哥,你看这个!”

王龙接过令牌,指腹抚过地图上的暗门标记,那里与父亲留下的钥匙形状严丝合缝。

他回头看向床上的李丽,她已经重新闭上眼,眉头却舒展了些,像是解开了某个心结。

布偶熊被孩子抱在怀里,那幅画着大火的画从熊肚子里露出来,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用铅笔写的小字——“九月初三,哥哥会来接我”。

今天,正是九月初三。

王龙将画纸小心地折好,塞进怀里,与那半枚龙形玉佩贴在一起。后腰的胎记还在发烫,这次却不是警觉的灼热,而是像有股暖流在血管里淌,从心脏一直蔓延到指尖。

他知道,该去拿回属于他们的记忆了。

无论是王家老宅的灰烬里藏着的真相,还是地下室里被囚禁的时光,亦或是那些被画笔定格的恐惧与希望,都该在今日见光。

医站外传来影卫旧部的脚步声,七十三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院子里,晨光落在他们手腕的旧伤上,像给月牙形的疤痕镀了层金边。

赵峰牵着马车过来,车辕上插着面新做的旗帜,上面用鲜血画着片枫叶,枫叶中间,是道弯弯的月牙。

“龙哥,都准备好了。”赵峰的声音里带着激动。

王龙最后看了眼床上的李丽,她的呼吸平稳,嘴角甚至带着丝浅淡的笑意。他弯腰抱起门口的孩子,那孩子很乖,小手抓住他的软甲,像抓住救命的稻草。

“走吧。”他说。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孩子趴在他怀里,指着窗外掠过的海棠树,咿咿呀呀地说:“花……娘亲说花会开……”

王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路边的海棠果然抽出了新芽,在九月的风里颤巍巍地绿着。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这日子好,能容得下仇恨,也装得下希望。

二十年前的那场火,烧不尽埋在土里的根。就像李丽颈间的枫叶胎记,就像他后腰的月牙,就像孩子画里的那道白,只要血脉还在,总有破土而出的那天。

马车转过街角时,王龙摸出那把青铜钥匙,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上面,钥匙柄的枫叶纹里,竟映出张模糊的脸——像极了母亲画像上的眉眼,温柔里藏着股韧劲儿。

他将钥匙握紧,指节泛白。

王家老宅的地窖,该打开了。那些被锁在黑暗里的记忆碎片,终会在今日拼凑出完整的模样。

而他要做的,就是带着这些碎片,连同影卫的血脉,一起走出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迷雾。

马车在城郊的荒路上颠簸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片断壁残垣前停下。

王家老宅的朱漆大门早已烧得只剩半截,焦黑的木柱上还挂着未燃尽的窗棂,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极了二十年前母亲在火里的呼救。

王龙抱着孩子跳下车,脚刚踩在门前的青石板上,后腰的胎记突然烫得他几乎站不稳——那石板缝里长出的野菊,开得和当年母亲鬓边插的那朵一模一样。

“龙哥,地窖入口在西厢房。”

赵峰拿着令牌比对,手指点向一片坍塌的瓦砾,“地图上说要先移开第三块地砖。”

影卫旧部立刻上前清理碎石,铁铲碰在硬物上发出闷响。

王龙抱着孩子站在院中,目光扫过烧毁的正房——那里曾是父亲教他练“断水式”的地方,廊柱上还留着他小时候刻的歪歪扭扭的刀痕,如今被烟火熏成了深褐色,像道永远愈合不了的疤。

“找到了!”有人高喊。

王龙走过去,只见瓦砾下露出块方形地砖,上面刻着片枫叶,与钥匙柄的纹路严丝合缝。

他蹲下身,将青铜钥匙插进地砖边缘的锁孔,用力一拧,“咔嗒”一声轻响,地砖缓缓下沉,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冷风裹挟着铁锈味涌出来,激得人头皮发麻。

“我下去。”王龙将孩子递给赵峰,握紧短刀率先跳了下去。

地窖里比想象中宽敞,石壁上挂着盏油灯,灯芯积着厚厚的灰。

王龙摸出火折子点亮,昏黄的光立刻照亮了四周——墙上布满铁栏杆,栏杆上还缠着褪色的布条,像极了李丽画里的样子。

最里面的墙角堆着堆稻草,草堆旁放着个掉漆的木盒。

他走过去打开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幅画,纸张比布偶熊里的那些更陈旧,边缘都磨出了毛边。

第一幅画,画着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手拉手站在海棠树下,其中一个脖子上画着片枫叶。

画的背面写着“阿丽与阿月”,笔迹娟秀,是母亲的字。

王龙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一直以为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却没想到……

第二幅画,画着艘船。

船帆上画着蛇形标记,甲板上站着个举刀的男人,刀下是个抱着婴儿的女人。画里的女人穿着影卫软甲,背后绣着“影主”二字——是母亲。

第三幅画,最让他心惊。

画上是场大火,火里有个举着月牙令牌的男人,正将个襁褓递给穿黑衣的影卫,旁边用红笔写着“九月初三,分四脉”。

“四脉……”

王龙喃喃自语,突然想起影十七说的“四个孩子”,想起假孩子胸口的月牙疤,想起李丽颈间的枫叶,想起怀里孩子攥着他软甲的小手——原来父亲当年送走的,是母亲留下的四个血脉,李丽是长女,假孩子是次子,他是三子,而怀里这个,竟是最小的妹妹。

石壁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

王龙猛地转身,只见最里面的铁栏杆后,竟靠着具骸骨,骸骨怀里抱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他挥刀砍断栏杆走过去,铁盒上的锁早已锈死,用刀撬开,里面滚出枚青铜令牌,正面刻着“影母”二字,背面是张字条,墨迹被水浸得发晕,却仍能看清上面的字:

“万德欲夺影卫血脉,我以自身为饵引其离京,四脉分藏四方,待九月初三,持枫叶者与持月牙者相认,方可重启影卫。妻林氏绝笔。”

母亲的字迹里带着颤抖,最后那个“绝”字,墨点晕得像滴凝固的血。

地窖入口突然传来响动,赵峰抱着孩子跑下来,脸色发白:“龙哥,李丽醒了,她说要亲自下来看看!”

王龙刚要说话,就见李丽扶着石壁走进来,脸色虽白,眼神却异常明亮。

她一眼就看到了王龙手里的画,突然捂住嘴哭出声:“这是娘亲画的……阿月是我妹妹,当年被万德抢走了……”

她指着画里的羊角辫女孩,泪水砸在画上晕开墨痕:“我和阿月被锁在这里,每天数栏杆过日子,娘亲偷偷来看我们,教我们画画……后来着火那天,娘亲冲进来说要带我们走,却被万德的人……”

李丽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手指抚过画里的海棠树,“娘亲说枫叶和月牙本是一体,只要我们姐妹还在,影卫就不会亡……”

王龙突然明白李丽为何总说“枫叶会找到月牙”。

他将那枚“影母”令牌塞进李丽手里,又从怀里掏出双生玉佩——此刻两瓣玉佩拼在一起,正面的龙形与枫叶正好组成母亲的姓氏“林”,背面的“影”字里,竟藏着四个极小的刻痕,像四颗连在一起的星。

“当年矿道里的尸骨,是影九为了保护你假死的替身。”王龙的声音发哑,“他知道万德在找四脉,故意用青铜牌引开追兵。”

李丽的眼泪突然停了,她摸着颈间的枫叶胎记,又看向王龙后腰的月牙,最后落在孩子脖颈的印记上——那印记在油灯下泛着粉,竟同时显出枫叶与月牙的形状。

“是四脉合一。”

李丽突然笑了,泪水混着释然滑落,“娘亲说过,四脉聚齐那天,影卫的血脉就会觉醒。”

话音刚落,地窖突然剧烈摇晃,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

赵峰冲进来大喊:“龙哥,外面来了大批蛇影死士,举着火把!”

王龙立刻将孩子抱给李丽,短刀出鞘的瞬间,后腰的胎记突然爆发出灼热的力量,顺着血脉流遍全身。他想起父亲说的“影卫血脉的警觉”,原来那不是警觉,是血脉相认时的共鸣。

“守住入口!”他对影卫旧部喊道,自己则率先冲了出去。

地窖外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蛇影死士举着蚀骨刀扑过来,为首的正是万德,他手里拿着个黑木盒,盒里露出半枚月牙形玉佩——是假孩子胸口那枚。

“王龙,把四脉交出来!”万德的声音像破锣,“否则我把这里炸成平地!”

王龙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短刀。

影卫旧部已列成阵型,刀光在火光里连成片,像道坚不可摧的墙。

李丽抱着孩子站在廊下,手里的“影母”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突然有只信鸽落在她肩头,脚爪上绑着张字条,是老陈的字迹:“医站安全,影九旧部已到。”

“看来你没资格谈条件。”王龙突然笑了,刀身映出万德惊恐的脸。

影卫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是七十三声,是整整一百零八位——那些被认为早已死去的影卫,原来一直潜伏在市井,等的就是四脉聚齐的这天。

万德还想挥刀,王龙的“断水式”已到眼前。短刀划破夜空的瞬间,他看见万德脖颈露出片淡红的印记,像极了被火烧过的枫叶——原来这个害死母亲、背叛影卫的叛徒,也曾是影卫的人。

“你是影零。”

王龙的刀停在他咽喉前,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风,“当年父亲最信任的副手,却在军械库动了手脚。”

万德的脸瞬间惨白,嘶吼着扑上来:“是你爹逼我的!他说我血脉不纯,永远成不了影主!”

刀刃入肉的声音在火光里格外清晰。

王龙抽出短刀,看着万德倒在血泊里,突然想起母亲画里的船——原来当年带走妹妹的,就是这个披着影卫外衣的豺狼。

晨光再次漫过王家老宅时,影卫旧部正在清理战场。

王龙蹲在院子里,将那三幅画与布偶熊里的画拼在一起,正好组成完整的二十年前——从母亲教她们画画,到大火中分离,再到影九的守护,最后是今日的重逢。

李丽抱着孩子走过来,将“影母”令牌放在画旁。令牌上的铜绿在晨光里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的海棠花纹,与院角新生的野菊交相辉映。

“该回家了。”

王龙站起身,看着影卫旧部将影主令牌与影母令牌并排举起,两牌相触的瞬间,发出清脆的鸣响,像极了二十年前母亲哼唱的童谣。

孩子突然指着东方,咿咿呀呀地喊:“花……开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天边的朝霞里,竟真的开出片海棠花海,红得像燃烧的火焰,却暖得让人眼眶发烫。

王龙知道,那些被锁在地下室的记忆,那些刻在骨血里的印记,那些用生命守护的血脉,终于在今日,迎来了真正的重生。

他弯腰抱起孩子,李丽跟在他身边,影卫旧部列成整齐的队伍跟在身后。

走出王家老宅的那一刻,王龙回头望了眼地窖的方向,那里藏着太多的苦难,却也埋下了最坚韧的希望——就像他后腰的月牙胎记,历经烈火与背叛,终究在血脉相认的时刻,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

马车驶离王家老宅时,孩子趴在车窗上,小手对着那片断壁残垣挥了挥。

王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晨光正漫过地窖的入口,青石板缝里的野菊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极了母亲当年站在廊下时,鬓边那朵颤动的海棠。

李丽将“影母”令牌贴在胸口,指尖抚过上面的海棠纹,突然轻声说:“其实我早该认出你的。”

她转头看向王龙,眼底的泪已经干了,只剩释然的光,“你笑起来的时候,眉峰的弧度和娘亲一模一样。”

王龙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总说他的眼睛像母亲,此刻后腰的胎记仍带着余温,那暖意从血脉里淌过,像母亲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后背。

影卫旧部的队伍在身后拉开长队,脚步声踏过青石板,惊起几只停在墙头的麻雀。

赵峰骑马跟在旁边,手里捧着那叠拼完整的画,忽然指着其中一幅笑道:“你看这画里的刀痕,和龙哥当年刻在廊柱上的一模一样。”

王龙低头看去,画上的海棠树干上,果然有道歪歪扭扭的刻痕,像个没写完的“龙”字。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偷拿父亲的短刀,在廊柱上刻自己的名字,被母亲笑着敲了敲额头——原来那些被烟火熏黑的记忆,早被母亲藏进了画里。

马车行至城郊的渡口时,老陈带着医站的人已在岸边等候。李丽的伤口重新包扎过,白色的纱布上渗出淡淡的红,却掩不住她眼里的亮。

孩子被老陈抱过去,小手还攥着那只缺了眼的布偶熊,熊肚子里露出半张画纸,正是那幅写着“九月初三,哥哥会来接我”的画。

“影九的旧部都在船上候着了。”

老陈递给王龙个油纸包,里面是块海棠糕,甜香混着熟悉的药味,“这是李姑娘昏迷时念叨的,说小时候娘亲总做给她们吃。”

王龙将海棠糕递给李丽,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突然明白影九为何要用性命守护她——那些藏在画里的、刻在骨头上的、浸在血脉里的牵挂,从来都不是负担,是支撑人走过黑暗的光。

影主令牌与影母令牌被并排挂在船头,海风拂过,两牌相撞的声响里,竟隐约能听见孩童的笑声。

王龙站在甲板上,看着影卫旧部将那七十三块铁牌一一扔进海里,铁牌沉入碧波的瞬间,海面上突然泛起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那是影卫的魂,终于可以随着洋流,去往没有仇恨的地方。

孩子突然指着远方的海平面,奶声奶气地喊:“月亮!”

众人抬头望去,朝阳正从海面升起,天边还悬着半轮残月,月边飘着片云,像极了枫叶的形状。

李丽抱着孩子,指尖划过孩子脖颈的印记,那里的枫叶与月牙在晨光里渐渐交融,变成淡淡的粉色,像极了初生的海棠花瓣。

“四脉合一,不是结束。”王龙的声音在风里散开,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是开始。”

他想起母亲字条里的“重启影卫”,原来所谓的重启,从不是要回到过去的杀戮,而是要让那些藏在记忆碎片里的温柔——母亲的画、父亲的刀、影九的守护、孩子的笑声——都能在阳光下好好活着。

船帆扬起时,王龙将那半枚龙形玉佩系在孩子颈间,与她原有的枫叶玉佩合在一起。

两玉相触的瞬间,后腰的胎记最后烫了一下,随即化作股温润的暖流,淌进四肢百骸。

他知道,那些被锁在地下室的恐惧,那些刻在骨血里的仇恨,那些藏在画纸背面的等待,都该随着这趟航程,慢慢沉淀成岁月里的尘埃。

而留下来的,会是海棠糕的甜,是野菊的香,是血脉里永远温热的牵挂。

就像此刻海面上的朝阳与残月,看似交替,实则从未分离。就像影卫的胎记,无论月牙还是枫叶,最终都会在同一个血脉里,开出属于未来的花。

船渐渐驶远,王家老宅的断壁残垣缩成个小黑点。王龙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母亲站在廊下,鬓边插着野菊,笑着朝他挥手。

他转过身,迎着海风张开手,掌心的阳光暖得像母亲的怀抱。

记忆的碎片终会拼凑完整,而完整的意义,从来都不是要记住所有,而是要在那些碎片里,找到继续往前走的勇气。

这趟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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