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局医院的走廊里,晨光透过玻璃窗,在地面铺成一道暖金色的光带。晚星被两名警员护送着走在走廊上,双手戴着手铐,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却远不及她心里的冰冷。她是被警方带来配合调查夏家秘闻的,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林溪的病房方向偏——她想知道,林溪怎么样了。
“就在这里等,不要靠近病房。”警员停下脚步,语气严肃。晚星点点头,目光却越过警员的肩膀,死死盯着病房门上那扇小小的玻璃窗。里面隐约能看到林风坐在病床边,头微微低着,似乎在和病床上的人说话,氛围安静得不像话。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又紧又疼。昨天在工厂里,锁魂针刺进林溪后背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回放,林溪苍白的脸、林风崩溃的眼神、清月冰冷的警告,像一把把刀子,扎得她喘不过气。她一直以为,只要留住林风,就能得到幸福,可现在才发现,她用最极端的方式,毁了三个人的平静。
“滴——滴——”
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欢呼,晚星猛地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林溪醒了!她靠在床头,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能清晰地看到嘴角的笑容,正对着林风说着什么。林风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却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晚星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她明明记得,锁魂针的毒素无解,连清月都说只能暂时压制,林溪怎么会醒得这么快?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清月走了出来。她看到站在走廊里的晚星,眉头微蹙,却没有立刻让警员把她带走,反而朝着她走了过来,语气平静:“你想知道林溪为什么会醒吗?”
晚星点点头,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为什么……锁魂针的毒素不是……”
“是守护力。”清月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病房里,“林溪体内潜伏着之前接触过的病毒,在她为了守护林风挡针时,那些病毒因为极致的爱意发生了良性异变,变成了能化解毒素的守护力。她用你最看不起的‘平凡’,创造了你永远做不到的奇迹。”
“守护力……”晚星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一直以为,只有古武内劲、只有锁魂针这样的秘宝才能掌控一切,可林溪没有这些,她只有对林风的爱,却用这份爱化解了致命的毒素,甚至还醒了过来——这是她穷极所有执念,都无法企及的“力量”。
“你进去看看吧,林溪说想见你。”清月突然开口,对着警员示意了一下,“十分钟,别再耍花样。”
晚星愣住了,她没想到林溪会想见她。她跟着清月走进病房,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不敢抬头看床上的林溪。直到林风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最好有话直说,溪溪身体还弱,经不起折腾。”
晚星这才缓缓抬头,看向病床上的林溪。林溪靠在枕头上,手里握着林风递来的温水,看到她,眼神里没有恨,只有平静:“晚星,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太在意林风了。”
“我……”晚星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明明伤了林溪,可林溪不仅不怪她,还在为她辩解。
“锁魂针的毒素已经被守护力化解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林溪轻轻笑了笑,语气温柔,“你别再用锁魂针了,也别再执着于不属于你的东西。真正的喜欢,不是把人困住,是看到他幸福就够了,你说对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晚星的心上。她一直以为,“得到”才是喜欢,可林溪却用行动告诉她,“守护”才是爱的本质。她看着林溪和林风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看着林溪眼底那份纯粹的温柔,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她爱的不是林风,是“占有林风”的执念,是不甘心被清月和林溪比下去的好胜心。
“我……对不起……”晚星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不该用锁魂针,不该设局害你们,更不该……伤了你。”
林溪摇摇头:“别再说对不起了,以后好好的,别再被夏家的事困住,也别再被执念困住。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晚星看着林溪,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嚎啕大哭。所有的偏执、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疯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追逐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爱;而她一直鄙夷的平凡,却藏着最珍贵的守护真相。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警员提醒晚星该走了。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林溪和林风,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偏执,只剩下愧疚和释然:“林溪,谢谢你。林风,对不起。我会配合警方,把夏家的秘密都说出来,也会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走出病房时,晚星回头望了一眼。阳光洒在林溪和林风身上,像一幅温暖的画。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打扰他们了。执念崩塌的瞬间,她终于看到了爱的真相——不是占有,是守护;不是强求,是成全。
走廊里的风带着晨光的暖意,吹在晚星脸上。她抬手擦掉眼泪,脚步虽然带着镣铐,却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要放下执念,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路,去弥补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而林溪用爱意创造的奇迹,也成了她心里最亮的光,提醒她什么才是真正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