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奔波，大军终于抵达烽火连天的江南前线，与苦苦支撑的陆尘渊残部汇合。
双方合兵一处，凭借谢烬的指挥、秦家家军的精锐以及秦灵等异能者的辅助，总算暂时击退了叛军一波凶悍异常的进攻，将战线稳定在摇摇欲坠的城池之外。
残阳如血，映照着城墙上斑驳的血迹和破损的垛口。
秦灵独立墙头，任由带着焦糊和血腥气的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她眉头紧锁，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战斗的情景——那些叛军士兵，眼神空洞而狂热，仿佛不知疲倦，不畏伤痛，即使断臂残肢也依旧嘶吼着向前冲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种完全违背常理的状态，让她心底寒意丛生。
“太不正常了……”
她喃喃自语，这种疯狂，比单纯的悍勇更令人不安。
她隐隐感觉到，叛军阵营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操控着这些士兵。
她必须去查探清楚，就在她凝神静气，准备调动体内异能，冒险进行远距离精神探查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腕。
秦灵一怔，回头看去，只见温书韵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侧。
她身上那股妖异癫狂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但眼底深处那抹历经沧桑的幽邃却未曾减少。
她看着秦灵，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和你一起去。”
温书韵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秦灵挑眉，带着一丝审视：
“我都还没说我要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温书韵回答得理所当然，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经过这些日子的暗中观察，温书韵原本以为秦灵这个穿越者，顶多是个依附于晋王、有些小聪明的王妃。
但她逐渐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秦灵骨子里有一种不输于任何人的果决与力量，她有自己的判断和行动力，绝非笼中雀鸟。
若是有一天……温书韵甚至觉得，表面上看似乎是秦灵依赖着谢烬，可这些天谢烬那几乎黏在秦灵身上的目光，以及见自己靠近就如临大敌、活像被抢了宝贝的模样，分明是那位权势滔天的晋王殿下，根本离不开秦灵。
要不是知道他是楚宴的铁杆兄弟，温书韵真想好好“戏弄”一下这位醋意惊人的王爷。
秦灵自然不知道温书韵脑子里这些弯弯绕绕，她看着温书韵坚定的眼神，略一沉吟。
温书韵的能力诡异莫测，尤其是对能量和灵魂层面的感知，或许真能帮上忙。而且，她似乎对叛军背后的力量也有所了解。
“好。”
秦灵不再多问，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集中精神，脑海中浮现出之前战斗中，她趁乱从一个看似是小头目的叛军军官记忆中碎片化读取到的信息——一个隐藏在深山、能量波动异常浓郁的山洞，似乎与叛军力量的源头有关。
下一刻，秦灵周身空间之力微微波动，她伸手拉住温书韵。
两人身影一阵模糊，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瞬间从城墙上消失不见。
短暂的眩晕感过后，两人已然置身于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入口。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混合着腥甜与腐朽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洞内深处，隐隐传来如同心脏搏动般的低沉嗡鸣，以及某种……仿佛无数人在一起痛苦呻吟却又被压抑着的细微声响。
秦灵和温书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就是这里了。
叛军那不正常力量的源头，恐怕就在这洞穴深处。
两人收敛气息，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向内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