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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截小小的、带着余温和黏腻血液的手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穿了阿雅最后一丝侥幸。黑暗不再是视觉的缺失,它变成了有形的、粘稠的、带着妹妹鲜血气味和熊娘嘎婆咀嚼声的实体,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要将她碾碎、吞噬。

巨大的悲痛如同山洪暴发,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阿朵……她那爱笑爱闹、会软软喊“阿姐”的妹妹,此刻竟已化作那妖魔口中的“吃食”。眼泪疯狂奔涌,喉咙被酸涩和呜咽堵得生疼,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至口中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那尖锐的疼痛才勉强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不能哭出声!不能!她在心里对自己嘶吼,像一头受伤的幼兽。阿朵已经没了,你若再死在这里,谁替她报仇?谁会知道这深山里藏着怎样的恶魔?阿妈还等着我们回家……

复仇的念头,如同在绝望废墟上点燃的一簇幽暗火苗,微弱,却顽强地燃烧起来,给予了她一种冰冷而坚硬的力量。她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拳,松开那截让她心胆俱裂的手指,任由它滚落在肮脏的干草中。她必须活下去,必须逃出去!

洞穴里,熊娘嘎婆满足的吞咽声和偶尔舔舐指骨的“啧啧”声,如同地狱的伴奏。火塘里的余烬又黯淡了几分,光线更加微弱,洞壁上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阿雅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等这妖魔“享用”完,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她必须立刻行动!

她蜷缩着身体,发出细微的、带着睡意和不安的呻吟,仿佛在梦中被惊扰。然后,她用一种怯生生的、带着内急难忍的语气开口:

“外……外婆……我……我要解手(上厕所)。”

咀嚼声停顿了一下,熊娘嘎婆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带着饱食后的慵懒和被打扰的不悦:“解什么手!茅房在外头,黑灯瞎火的,有鬼!”

阿雅的心脏紧缩,但声音却更加急切,甚至带上了哭腔:“我……我憋不住了……外婆,求你了……”

“憋不住也得憋!”熊娘嘎婆低吼道,“灶屋有灶神,不能亵渎!”

“那……那我去堂屋……”阿雅继续哀求,扮演着一个不谙世事、只是内急难忍的孩子。

“堂屋有无常鬼勾魂!”熊娘嘎婆的声音愈发暴躁,似乎被她这接连的“不懂事”惹恼了。

阿雅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她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道:“那……那我去楼上解,行不行?楼上总没得鬼了吧?”

洞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柴火偶尔的爆裂声和熊娘嘎婆粗重的呼吸声。阿雅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背上,审视着,权衡着。她知道,熊娘嘎婆在评估风险——一个吓破了胆的女娃,跑到楼上,又能如何?这洞穴深处,唯一的出口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果然,几秒钟后,熊娘嘎婆带着一丝施舍和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去吧去吧!快点下来!莫磨磨蹭蹭!”

成了!

阿雅心中狂喜,但身体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晓得了,外婆”,然后装作迷迷糊糊、脚步虚浮的样子,摸索着向洞穴深处、那所谓的“楼上”爬去。所谓的“楼”,其实是洞穴内壁一处天然形成的、离地约一人高的岩石平台,上面堆放着些更陈旧的干草和不知名的杂物,需要攀爬几块凸起的岩石才能上去。

她手脚并用,动作尽量放轻,却又不敢太慢引起怀疑。指尖触碰到冰冷潮湿的岩石,带着滑腻的苔藓触感。她攀上平台,立刻隐没在更深的黑暗中。这里的气味更加浑浊,灰尘扑面而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在杂物中摸索。干草、破碎的瓦罐、一些坚硬的、形状莫名的东西……她需要绳子,或者任何能帮助她逃离这里的东西!终于,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捆粗糙而坚韧的东西——是山野间常见的、用树皮和藤蔓绞合而成的绳索,虽然陈旧,但看起来还算结实。

希望再次燃起!她迅速将绳索抓起,盘在腰间。然后,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移动到平台边缘,向下望去。

火塘的光线只能勉强勾勒出熊娘嘎婆庞大的轮廓,她似乎又拿起了什么在啃噬,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洞口的方向,在一片昏暗中,隐约透出一小片比洞内稍浅的灰色——那是外面的夜色。

如何下去而不被发现?直接跳下去,声响必然会惊动那妖魔。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了动静。熊娘嘎婆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嘟囔着:“怎么还没好?掉茅坑里了?”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起身声,以及摸索火镰的声音。

她要上来找!

阿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之下,她脑中灵光一闪。她立刻俯身,将嘴凑到平台边缘,积聚起口中少得可怜的唾液,对准下方那刚刚被点燃、火苗尚未稳定的松明火把。

“噗——”

一滴冰凉的口水,精准地滴落在火苗上。松明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火苗猛地摇曳了一下,熄灭了。

“嗯?”下方传来熊娘嘎婆疑惑而恼怒的声音,“妈的,这破火!”

黑暗中,传来她再次敲击火镰的声音。火星溅出,重新引燃了干燥的苔藓,微弱的火苗再次升起。

阿雅不敢怠慢,又是一滴口水滴下。

“噗——”

火苗再次应声而灭。

“见鬼了!”熊娘嘎婆的怒气明显升腾,她似乎抬头向上方黑暗的平台看了一眼,但浓重的黑暗遮蔽了一切。她低声咒骂着,带着一种山野精怪特有的迷信和烦躁,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老鼠精,老鼠精,你莫滴灭我的灯,捉到那大妹,分你一条腿筋!”

这充满恶意的低语,如同冰水浇头,让阿雅浑身冰凉,也彻底断绝了她最后一丝犹豫。这妖魔,是真的要将她拆吃入腹!

不能再等了!

她不再试图隐藏动静,猛地站起身,将盘在腰间的绳索一端飞快地在一处突出的石笋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则毫不犹豫地朝着记忆中洞口的方向抛了下去!然后,她甚至来不及确认绳索是否落地,便双手抓住粗糙的藤索,双脚蹬住岩壁,凭着求生的本能,几乎是半滑半坠地向下溜去!

手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肯定是被粗糙的树皮磨破了皮。但她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快!

“咚!”的一声轻响,她的双脚终于踏上了实地。是洞口附近的地面!

几乎在她落地的同时,身后洞穴深处传来了熊娘嘎婆暴怒的咆哮:“小贱人!敢跑!!”紧接着是重物落地、急促奔来的沉重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阿雅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回头!她立刻松开绳索,像一只受惊的狸猫,一头扎进了洞口外那浓得化不开的、冰冷的夜色之中。

逃跑!拼命地逃跑!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脑海中只有一个字:跑!远离那个洞穴,远离那个恶魔!她赤着脚,在布满碎石、断枝和荆棘的山林里狂奔,尖锐的物体刺破脚底,冰冷的露水打湿裤腿,带刺的藤蔓刮破衣衫和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疼痛。但她感觉不到,恐惧和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生理上的痛苦。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是自己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的声音,还有身后远处,那越来越清晰的、充满暴戾和杀意的熊吼声!那声音穿透浓密的树林,震得树叶簌簌作响,惊起一片夜宿的飞鸟。

熊娘嘎婆追出来了!而且速度极快!

阿雅不敢走直线,她凭借着石三叔曾经教过的一些在山里躲避野兽的零碎知识,不断地变换方向,利用树木和岩石作为掩护。她钻进茂密的灌木丛,任由带刺的枝条划过身体;她蹚过冰凉刺骨的山涧溪流,希望能掩盖自己的气味;她甚至故意在岩石上留下错误的痕迹。

然而,那沉重的脚步声和暴怒的吼声,却如同附骨之疽,始终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并且似乎越来越近!那妖魔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不知跑了多久,体力在急速地消耗。肺部像着了火一样灼痛,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迈步都变得异常艰难。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旋转,黑暗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意识。

她快跑不动了。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脖颈。

就在这时,她的脚下一空,整个人沿着一个陡峭的、长满湿滑苔藓的斜坡滚了下去!天旋地转之间,她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最后“噗通”一声,摔进了一个相对平坦、长满柔软杂草的洼地里。

这一摔,几乎摔散了她的全部力气。她趴在冰冷的草丛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满是血腥味,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耳边,那恐怖的脚步声和吼声似乎暂时消失了,或许是被那个陡坡暂时阻隔?

她不敢确定,也不敢停留。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没爬出多远,她的手摸到了一片冰凉的、布满皱褶的物体——是一棵极其粗壮、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柳树。树下,有一口废弃的、以石块垒砌的古井,井水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着一点黯淡的光。

她几乎没有思考,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攀爬上那棵歪斜生长的大柳树,蜷缩在一处枝叶相对茂密的枝桠间。做完这一切,她彻底虚脱,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

当第一缕惨淡的、灰白色的天光,如同吝啬的施舍般,勉强穿透厚重如盖的晨雾,照亮这片山林时,阿雅被一阵难以忍受的寒冷和浑身的剧痛唤醒。

她依旧蜷缩在柳树上,单薄的衣衫早已被夜露和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脚底、手臂、脸颊,凡是裸露的皮肤,几乎都布满了被荆棘和岩石划出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手掌更是血肉模糊,那是昨晚下滑绳索时被粗糙的藤蔓留下的印记。

但比身体疼痛更甚的,是内心的恐惧。她小心翼翼地,透过稀疏的柳叶缝隙,向外窥视。

晨雾依旧浓得化不开,山林里寂静得可怕。那种死寂,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寂静。

阿雅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屏住了。

透过枝叶的缝隙,她看到了那个让她魂飞魄散的身影——

熊娘嘎婆!

她不再是昨晚那副伪装的老妪模样,或许是因为追赶和暴怒,她显露出了更多的本相。身形显得更加魁梧壮硕,几乎像一个直立行走的小型熊罴。那身靛蓝布衣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泞和……暗红色的污渍。她头上昨晚胡乱拍上去的泥巴“髻子”早已不见,露出乱糟糟、如同枯草般纠缠打结的花白头发,上面甚至还挂着几片树叶和草屑。

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脸!那颗用羊屎蛋伪装的假痣早已脱落,露出了原本粗糙的皮肤。但她的左脸颊上,却多了一道深深的、皮肉翻卷的抓痕,像是被什么野兽利爪所伤,此刻已经不再流血,但结着暗黑色的血痂,让她本就狰狞的面目更加可怖。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蹒跚,似乎昨晚的追逐也让她消耗不小,或者受了些暗伤。

她径直朝着古井走来,似乎想掬水清洗一下。她低着头,步履沉重。

阿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只要对方一抬头,很容易就能发现藏在并不算太高处的自己!逃跑?此刻浑身酸软无力,又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阿雅的脑海——不能逃,那就骗!

她强迫自己压下几乎要溢出喉咙的尖叫,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惊喜和乖巧,朝着下方喊道:

“外婆!外婆!您怎么才来呀!我在这里等您好久了!”

正准备俯身掬水的熊娘嘎婆猛地抬起头,黄浊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柳树上的阿雅。那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滔天的怒火和毫不掩饰的杀意取代!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

不等她开口,阿雅立刻抢着说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外婆,这上面好凉快哩!风吹着可舒服了!您老人家爬了一早上山,头发都乱了,快上来,我给您梳梳头!梳得光溜溜的,您也舒服些!”

她的话速很快,带着孩子特有的、不容人多想的急切。

熊娘嘎婆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布满血丝的眼睛狐疑地眯了起来,死死盯着阿雅,似乎在判断这女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真心讨好?还是另有所图?她看了看阿雅那苍白的小脸,写满了“恐惧”和“讨好”,又看了看她那血肉模糊、显然无力再逃的手掌。

或许,这死丫头是知道跑不掉了,想用这种方式求个痛快?熊娘嘎婆那简单的、充满兽性的思维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她裂开嘴,露出一个残忍而扭曲的笑容,声音沙哑:“好……好……乖囡,知道心疼外婆了……你给外婆好好梳,梳好了,外婆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说完,她竟真的开始笨拙地攀爬那棵歪脖子柳树。她的动作远不如阿雅灵巧,沉重的身体压得树枝“嘎吱”作响,但她力量奇大,很快便爬了上来,粗喘着气,坐在了阿雅旁边一根较粗的树枝上,背对着阿雅。

“梳吧!”她瓮声瓮气地命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傲慢,仿佛已经将阿雅的命运握在手中。

阿雅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颤抖着伸出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熊娘嘎婆那乱如鸟巢、沾满污垢的头发。头发油腻而虬结,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开始用五指充当梳子,一下下,极其缓慢而细致地梳理着。

同时,她悄悄地将那些杂乱打结的头发,分成一小绺一小绺,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慰,悄悄地将它们缠绕、捆绑在头顶上方一根粗壮而坚韧的树枝上。她做得极其小心,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心跳如鼓的恐惧。

时间,在沉默和压抑中缓慢流逝。熊娘嘎婆似乎很享受这种梳理,喉咙里甚至发出了类似野兽被抚慰时的、低沉的呼噜声。

终于,阿雅将最后一绺头发也牢牢地绑在了树枝上,打了一个死结。整个过程,熊娘嘎婆竟浑然未觉。

机会来了!

阿雅深吸一口气,忽然“哎呀”一声轻叫。

“怎么了?”熊娘嘎婆不耐烦地问。

“外婆,梳子……梳子掉下去了!”阿雅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懊恼,她指着树下井边的地面。

熊娘嘎婆下意识地就要扭头去看,身体一动,头皮立刻传来被拉扯的痛感,但她并未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暴躁地说:“没用的东西!我去捡!”

“不用不用!”阿雅连忙说道,语速飞快,“外婆您坐着歇歇,我年轻,手脚快,我跳下去捡,马上再爬上来给您继续梳!”

说完,不等熊娘嘎婆反应,阿雅看准了下方一处松软的草丛,双手抱住树干,身体向下一溜,轻盈地跳了下去!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了大部分力道。

一获得自由,她甚至来不及站稳,立刻就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与古井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拼命狂奔!这一次,她感觉似乎有一股新的力量从身体深处涌出,支撑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树上,熊娘嘎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她暴怒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就想站起身追下去!

然而——

“咔嚓!哗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头发被硬生生撕裂拉扯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熊娘嘎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她那一头被牢牢绑在树枝上的乱发,在她猛然起身的巨大力量拉扯下,连带着大片头皮,被硬生生地从头上撕扯了下来!鲜血如同泼墨般,瞬间从她血肉模糊的头顶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脸、她的衣衫,以及她身下的树枝!

剧痛让她失去了平衡,庞大的身体“轰”地一声从树上栽落下来,重重地砸在井边的硬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她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在地上疯狂地打滚、哀嚎,那声音充满了痛苦、暴怒和刻骨的怨毒,惊得方圆数里的飞鸟走兽四散奔逃。

“啊——!小贱人!我要撕碎了你!!嚼烂你的骨头!!!”

阿雅甚至能听到身后远处传来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嚎和诅咒,但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沿着依稀可辨的山路向下狂奔。她知道,那点伤痛,绝不足以杀死那妖魔,只能暂时阻挡她片刻。

她必须趁这个机会,逃到有人烟的地方!

鲜血和疼痛似乎更加刺激了熊娘嘎婆的凶性。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凄厉的嚎叫声渐渐变成了压抑着极致痛苦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低吼。她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的头顶一片血肉模糊,原本就稀疏的头发几乎被连根拔起,只剩下几绺沾满血污的残发黏在翻卷的头皮上,鲜血顺着脸颊、脖颈流淌,将她整个上半身都染成了暗红色。那双黄浊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疯狂的血丝,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

她死死地盯着阿雅逃跑的方向,鼻翼翕动,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那熟悉而令她仇恨的气息。

“跑……你跑不掉……”她嘶哑地、一字一顿地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稠的血腥味。

然后,她迈开了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沿着山路,再次追了下去。每一步,都在身后的土地上,留下一个模糊的血色脚印。

亡命的追逐,在这雾气初散的清晨山林中,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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