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城内,火铳的轰鸣声在狭窄的街巷间回荡。
周铮带着火铳手冲进城门后,并未贸然深入,而是迅速占据了城门两侧的箭楼和瓮城。
“第一队,守住城门!第二队,跟我来!”
辽军反应极快。不到一刻钟,就有两百骑兵从城中心杀来。
为首的辽将身披重甲,手持长槊,在马上怒吼:“区区宋狗,也敢犯我檀州!”
周铮冷笑,举起手臂。
“列阵!三段击!”
火铳手迅速分成三排,第一排蹲下,第二排半蹲,第三排站立。
“第一排,放!”
轰!
铅弹呼啸而出,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匹战马惨叫着倒地,马上的骑兵摔得头破血流。
“第二排,放!”
又是一轮齐射。
辽军骑兵的冲锋被生生打断,后面的马匹被倒地的同伴绊住,阵型大乱。
“第三排,放!”
第三轮齐射过后,两百骑兵只剩不到一半还能动弹。
那辽将怒吼一声,纵马冲向周铮。长槊如蛟龙出海,直刺周铮咽喉。
周铮不慌不忙,侧身一闪,抽出腰刀。
刀光一闪!
辽将的马腿被砍断,战马嘶鸣着倒地。辽将从马背上翻滚下来,还没爬起,周铮已经一脚踩在他胸口。
“你——”
辽将话没说完,周铮刀尖抵在他喉咙上。
“投降,或者死。”
辽将咬牙切齿,最终垂下头。
“我降。”
周铮踢开他的长槊,对手下喊:“绑了!押到城门口示众!”
剩下的辽军骑兵见主将被擒,军心大乱,纷纷后撤。
周铮没追,而是命令火铳手向城中心推进。
“一条街一条街清理,不准放过任何一个辽军!”
火铳手分成数队,沿着街道向前推进。
檀州城的汉人百姓听到火铳声,起初吓得躲在家中不敢出来。但很快,他们发现这些火铳手并不扰民,反而在街上高喊:“二龙山林统帅,为汉人收复檀州!百姓莫怕,躲好便是!”
有胆大的百姓探出头,看到火铳手身上的旗帜,上面绣着“为民而战”四个大字。
“是、是林教头!”
“林教头来救咱们了!”
消息像风一样在城中传开。
有些被辽军欺压多年的汉人,壮起胆子走出家门,拿起棍棒、锄头,跟在火铳手后面。
“老子忍够了!今天就跟辽人拼了!”
“对!林教头既然来了,咱们还怕个屁!”
周铮见状,立刻派人传令:“百姓若愿助战,可跟随我军,但不准滥杀,不准抢掠!”
汉人百姓听了,更加激动。
“林教头就是不一样!不像辽人那些畜生!”
城中心,辽军大营。
守将萧烈正在调兵遣将。
“城门失守,周铮那厮攻进来了!”
萧烈脸色铁青。“火铳手有多少?”
“目测五百到八百。”
萧烈冷笑。“五百火铳手就想拿下檀州?做梦!”
他转身,对副将吼道:“集结全部兵力,从东西两侧夹击!火铳打得再响,也得有时间装填。只要咱们冲到他们面前,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是!”
辽军迅速调动,从东西两个方向向周铮合围。
周铮站在一座酒楼二楼,用千里镜观察敌情。
“辽军从两侧包抄过来了。”他转身,对手下说,“按计划行事。”
“是!”
火铳手迅速撤进街道两侧的民居和商铺,只留几个人在街上佯装慌乱。
辽军冲到街口,看到火铳手“溃散”,顿时士气大振。
“冲!别让他们跑了!”
就在辽军冲进街道的瞬间,两侧民居的窗户突然打开!
数十支火铳从窗口伸出来,黑洞洞的铳口对准街上密密麻麻的辽军。
“不好——”
话音未落,周铮挥手怒吼:“放!”
轰轰轰!
火铳齐射!
狭窄的街道成了死亡陷阱,铅弹在两侧墙壁间弹射,辽军根本无处可躲,成片成片倒下。
“撤!快撤!”
辽军慌乱后撤,却发现街口已经被火铳手封死。
“第二轮,放!”
又是一轮齐射。
这次,辽军彻底崩了。
剩下的人跪地求饶:“别杀我!我降!我降!”
周铮走出民居,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辽军。
“缴械,全部押到城门口。”
与此同时,城中心的辽军大营也被火铳手包围。
萧烈站在大营门口,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火铳手和汉人百姓,脸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
他转身,对副将喊:“集结残兵,突围!”
副将苦笑。“将军,城门已经被周铮占了,咱们往哪突?”
萧烈咬牙切齿。“那就死战到底!”
他抽出佩刀,正要冲出去,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轰!
大营的木墙被火炮轰出一个大窟窿。
浓烟散去,周铮带着火铳手从缺口走进来。
“萧烈,投降吧。”
萧烈怒吼:“宋狗!我跟你拼了!”
他挥刀冲向周铮。
周铮侧身一闪,火铳抵住萧烈后心。
“最后一次机会。”
萧烈僵住了。
他缓缓放下刀,跪在地上。
“我降。”
周铮踢开他的刀,转身对手下喊:“拿下檀州!升旗!”
火铳手们冲进大营,很快在最高处升起一面大旗。
旗上绣着“为民而战”四个大字。
檀州城的汉人百姓看到那面旗,纷纷跪下,泣不成声。
“林教头!林教头!”
“天佑大宋!天佑林教头!”
周铮站在大营门口,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林冲说过的话:“打仗,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让百姓能抬头走路。”
如今,檀州的百姓,终于能抬头了。
三日后。
二龙山,帅帐。
林冲收到周铮的捷报,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檀州拿下了,但这只是开始。”
朱武端着茶碗进来。“统帅,周铮传信说,檀州城中搜出大量粮草和军械,还有十几车火药。”
林冲点点头。“粮草留给檀州百姓,军械运回二龙山,火药……”
他顿了顿。“让周铮原地建一座火药作坊。”
朱武一愣。“统帅是要在檀州造火药?”
“对。”林冲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檀州拿下了,辽人不会善罢甘休。萧鸣镝必然会调大军南下。若咱们把火药作坊建在檀州,将来打起来,就地取材,省得从二龙山千里运输。”
朱武恍然。“统帅高见!”
林冲又指着地图上另一个标记。“还有,让周铮派人去黑松岭,把那里的牧草种子收集起来,运回二龙山。”
朱武不解。“统帅要牧草种子作甚?”
林冲笑了。“辽人的战马,全靠草原上的牧草养活。若咱们能种出这种草,将来说不定能养自己的马。”
朱武听得眼睛发亮。“统帅是要组建骑兵?”
“迟早的事。”林冲转身。“火铳虽猛,但有射程限制。若有骑兵配合,机动作战,才能真正天下无敌。”
朱武激动得搓手。“末将这就去传令!”
“去吧。”
朱武走后,林冲又盯着地图看了许久。
檀州,只是棋盘上的一颗子。
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窗外,夜色深沉。
远方草原上,辽国的狼烟,已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