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回头,在看到那人身影之时,不约而同的离席向后倒退着垂下了头。
苏陌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名男子,面色阴沉眼神坚毅,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身后跟着的两人垂首不敢偎前。
凌云看向苏陌,冷声道:“姑娘何以判定你之所言就一定是黑白分明的有根有据之说?”
苏陌道:“你是何人?”
凌云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对着人群厉声道:“还不快滚出来!是想要我亲自将你们提出来?!”
之间人群中走出来两位男子,衣着和凌云身后的两名随从相同,垂首弯腰的一路小跑到凌云身边,小声道:“凌云大人,属下知错...”
“来人,把他们拿下!”凌云目不斜视,面朝前方,冷酷道。
“是!”身后那二人上前,一人钳了一个,拉到后面。
“把那妖言惑众造谣生事满口胡言的说书人一并给我拿下!”凌云的视线锁定躲在桌下的古今,闻听此言,一众看客慌慌张张的从桌前移走,无声无息的火速下楼散去。人群消失不过两三秒,整个厅堂里如今只剩下苏陌那一桌,还有躲在桌下的古今。
凌云等人越过苏陌径直朝讲台走去,古今见状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后台逃去,众人追着他一同在厅堂消失。
苏陌愣愣的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许久未有回神。
凌云...他就是古今口中那位当日负责追捕逃犯的暗卫营首领?应也是位武功高强之人,还有那日在城门口迎接夜沛槐的那人,周身的肃杀之气,没想到夜沛槐身边竟高手如云,倘若君亦真的与其对战,恐怕很难取胜。
“嗯...”一声呻吟将苏陌拉回现实,转眸一看,菜菜正伸展着脖颈打哈欠,桌上的其余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人呢?”苏陌问。
“早走了!听得俺老鹅又乏又困,咱们也回去吧!你抱着我,好累啊!”
苏陌瞥了它一眼,哭笑不得:“你还乏!我看你刚刚被人抱着搂着之时,可是一脸的陶醉享受样,自己下地走着!”
说完扭头就往楼下走,菜菜没得逞,愣怔片刻只得跟了上去。
“哎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
“就这么快,追不上你就别跟来!”
“干嘛又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又怎么惹你了?”
“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十五?”
“怎么可能?我如今升阶未成,对男女毫无概念,你可不要随意玷污我圣洁的灵魂!”
“拉倒吧!你那上赶着的黏糊劲,就差没亲口说出来了,我才不信!”
“爱信不信!他对我好,我愿意亲近他,仅此而已。拜托,姑娘家家的还没嫁人,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污浊,纯洁一点。”
“什么?污浊?行,从今日起,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再和他往来!”
“这不公平!凭什么?你不是已经查清之前那些事和他们无关了吗,多个朋友多条路,干嘛非要把人家推开。”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如今敌友尚不清明,即便不是他们,也不见得就是清白之人!此事由不得你,不许再见他!”
长街上,一人在前面疾步前行,一鹅跟在后面连滚带爬的追赶。
一个自说自话,一个嘎嘎乱叫,讨价还价的你追我赶。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声:疯子!得治!
酒楼后面的偏僻巷子里,奔逃的古今被凌云和一名侍卫一前一后的堵在中间。
气喘吁吁的笑着对凌云说道:“凌云大人,小的疯病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与我这有病之人一般见识?不容高抬贵手,就放了小的吧。”
“不错,你是有病,还是不知死活的病!我已警告过你,不许再在人前妄议...那人和少主之事,此事虽已过多年,那人自是不会来寻你,可另一位却是不好惹的主!你有几个脑袋,竟还敢再犯!”凌云道。
古今立马拱手行礼,讨饶道:“大人冤枉,小人哪敢当众妄议少主!实在是那位姑娘不知天高地厚,质疑小的所言,大人刚刚也看到了,对少主说出不敬之词的是她,而非小人啊!”
“闭嘴!若不是你当众挑起话题,旁人又岂会妄议!”
古今垂头,苦着脸道:“小的真是冤枉啊!”
凌云敛眸,沉色道:“今日我且放你一马,你的营生我不会擅断。不过倘若你之后再敢讲什么天煞孤星之事,我绝不饶你!”说话间,凌云将手中的风云剑在古今胸前一横,那人立时吓得面目全非,连连点头应是。
再睁眼时,凌云等人早已离去。古今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气还未喘匀,一双黑色的长靴映入眼帘,就在他的脚边。
古今以为是凌云一行人又折返回来,抱着双膝缩在墙角连连求饶:“大人放心!小的这次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犯!”
突然一袋重物砸在自己脚边,古今一怔,睁开双眼缓缓回头,竟是一个钱袋丢在地上,刚才那双黑色的长靴和它的主人早已消失。略有迟疑的捡起打开一看,竟是沉甸甸的满满一袋金子。
刚刚脸上的恐惧和哀苦模样瞬间消退,古今两眼放光的捏起其中一块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是真的!好啊好啊,这便是因祸得了福啊!有了这些金子,半年不上岗都不愁吃喝了!谁还在书场混迹,爱谁谁去!”
说完,还不忘对着空气道谢一番,不知在说与谁听。
幽州城内一家客栈,厉千尘负手立于窗前。
十五从外进来拱手回禀:“事情已办妥,几个月内只怕他不会再出现在幽州城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