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小镇的控制权被鲁鸠强行“收复”后,刘芒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日里唉声叹气。
他的“实业兴邦”大计遭遇重挫,盐田、工坊眼看都要变成慢工出细活的官面文章,离他快速积累“第一桶金”的目标越来越远。
“难道……真的非要走那一步吗?”刘芒瘫在椅子上,望着屋顶,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深知,许多事情并非做不成,而是卡在最初的“原始资本”上。
比如酿酒,他虽然不懂全套工艺,但“蒸馏提纯”这个概念是清楚的。只要有钱,就能买现成的酒方,聘请熟练工匠,慢慢试验,总能把高度酒搞出来。
可启动资金从哪里来?向大哥要?想都别想!靠那一百多钱的积蓄?连个像样的酒缸都买不起!
看来,只能祭出穿越者最后的尊严——降维打击了!刘芒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光芒。是时候展现我真正的“文学造诣”了!
说干就干!接下来的几天,刘芒把自己关在房里,废寝忘食,伏案疾书。
他搜肠刮肚,努力回忆着前世偶然瞥见过的、那些不能细说的“文学瑰宝”的只言片语和核心“精髓”。奈何记忆模糊,只能凭借强大的想象力和超越时代的“见识”,进行一番“艺术创作”。
数日后,一部名为《金梅梅》的“旷世奇书”第一章,终于新鲜出炉!
他得意洋洋地召来那三十三名亲卫。这些小伙子虽然读书不多,但在刘芒的“强制扫盲”下,基本的识字断句还是没问题的。刘芒将墨迹未干的手稿递给他们,让他们“学习鉴赏”。
亲卫们好奇地围拢过来,刚开始还以为是公子又有什么新指令或练兵纲要。可读着读着,一个个的脸色就开始不对劲了。只见手稿上写道:
“……那妇人罗衫半解,露出贴身的葱绿肚兜,一双玉兔儿颤巍巍似要蹦将出来。西门大官人看得眼也直了,气也粗了,一把搂住那纤腰,只觉入手滑腻如脂,口中唤道:‘我的心肝肉儿……’”
“……红绡帐内,被翻红浪,喘息声、娇吟声混杂一处,说不尽的旖旎风光。窗外月光偷窥,亦羞得躲入云层……”
这些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平日里在军营摸爬滚打,何曾见过如此直白露骨、不堪入目的文字?一个个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如鼓,眼神躲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队长十三结结巴巴地说:“公……公子,这……这是何物?简直……有辱斯文!”
刘芒看着他们窘迫的样子,嗤笑一声,一副“你们太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他又神秘兮兮地展开另一张布帛,上面是用炭笔画的女子胴体素描!
虽然以现代眼光看,线条粗糙,比例可能还有些问题,但在这时代,那种写实的画风、大胆的姿势和若隐若现的细节,简直是核弹级别的视觉冲击!
“噗!”
“咳咳咳!”
亲卫们只看了一眼,就差点集体喷出鼻血!一个个面红耳赤,心如擂鼓,恨不得自戳双目以示清白。
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童男子,哪受得了这个?
“公子啊!您这到底是要干啥呀!” 一个亲卫带着哭腔喊道,“如此……如此不堪之物,我等……实在无颜面对祖宗啊!”
这些亲卫虽然早已被刘芒绑上了战车,连绑架官员、欺瞒主公的事情都干过了,内心早已做好了“一条道走到黑”的准备,可这种“淫秽之物”,简直是在挑战他们最后的道德底线和羞耻心!
刘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洋洋得意地将手稿和画作塞到十三手里:“瞧你们那点出息!这叫艺术!懂不懂?给我抄!每人必须工工整整地抄写十份!画也得临摹十张!”
他眼中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这可是咱们的启动资金!能不能发财,就看这一哆嗦了!”
第二天,亲卫们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眼圈发黑,精神萎靡,手里攥着抄好的“作品”,脸上写满了羞愤欲绝。
“公子……真的要这样吗?” 十三的声音都在颤抖,“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还有何颜面见人?”
“公子,您行行好,一刀捅死我吧!我……我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 另一个亲卫几乎要跪下来。
“兄弟,给我一刀,要快、准、狠,我突然有点不想活了……”
刘芒把眼一瞪,怒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熊样!不就是让你们去卖点‘文学作品’么?想成大事者,必修厚黑之学!无他,唯脸厚心黑尔!我这是在锻炼你们的心理素质,破除你们心中虚伪的礼教枷锁!这是为你们好!”
在刘芒的威逼利诱下,亲卫们终于屈服了。于是,黄县的倡楼、酒楼、茶肆附近,开始出现一些鬼鬼祟祟、用布蒙着半张脸的身影。
他们专门物色那些看起来衣冠楚楚、实则眼神飘忽、喜欢往花街柳巷瞟的读书人士子,或者一看就是老色胚模样的中年男人。将其悄悄引入僻静小巷或阴暗角落,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
“兄台,留步!有好东西,要不要开开眼?”
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中,亲卫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幅素描的一角——那极具冲击力的曲线、撩人的姿态,顿时让目标看得眼睛发直,呼吸急促,险些把持不住。
接着,亲卫再压低声音,念一段手稿中的“精华”:
“……只见她香汗淋漓,钗横鬓乱,娇声求饶道:‘官人,饶了奴家吧……’那西门庆如何肯依,越发……”
只听得那士子面红耳赤,喉结滚动,恨不得当场宽衣解带,连连催促:“别念了别念了!读者不爱看!快说,多少钱?!”
“一银一份!”亲卫硬着头皮报价。
“什么?!如此……如此精妙绝伦之作,你竟然只要一银?!”那士子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亲卫的手,“来来来,跟我回府取钱!我给你二银!以后再有这等‘佳作’,务必先给我留着!”
这离奇的场景在黄县多个角落上演。午时集合汇总时,亲卫们带来的反馈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什么?你真卖出去一份?还卖了一银?”
“何止!有个傻……呃,有位公子,不仅不嫌贵,还多给了一银,说要预定后续!”
“我靠!这玩意儿真能卖钱?还这么抢手?”
“早知道我还害什么羞啊!下午我非得卖出去十份不可!”
“公子说了有一成提成呢!卖十份就是一银!够我娘买半年米了!”
看在白花花的银钱份上,什么羞耻心、道德感,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亲卫们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从最初的扭捏羞涩,迅速转变为积极主动、热情洋溢的“推销员”。
他们甚至开始自发研究哪些地方潜在客户多,哪种推销话术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