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针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台行走的医疗仪器了——此刻他正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眼变成了一个微型核磁共振成像仪，右眼则变成了一个红外热像仪，不受控制地对着路过的人进行全身扫描。
“扫描完成：目标人物，轻度肩周炎，建议针灸治疗。”他的左眼突然发出机械音，把路过的一个仙童吓得拔腿就跑。
项目进入具体病例研究阶段，小针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学术术语的海洋——而且这个海洋还是仙凡双语版的。
今天的病例讨论会格外热闹。一位焦虑症患者经过麻姑的祝由术后，正接受双方的联合评估。人类专家搬来了各种仪器：脑电图仪、功能性磁共振成像设备、心率变异率监测器...整个诊室被布置得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数据出来了！”王院士的助手兴奋地指着屏幕，“hRV指标改善明显，前额叶活动趋于稳定...”
扁鹊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屏幕，手指轻轻搭在患者腕间：“神魂已定，郁结之气已散其七八。”
王院士推了推眼镜：“但是数据改善未达到统计学显着水平，不能排除是安慰剂效应。”
“安慰剂？”麻姑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老身行医数千年，还分不清是否真正起效？”
小针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字面意义上的分裂。他的左半身正在慢慢变成一台精密的医疗仪器，右半身却保持着仙医的飘逸长袍。最要命的是，他的头发变成了一堆不停转动的齿轮，正在那里咔嗒作响。
“诸位请看这里。”小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结果一开口，喉咙里就飞出来几张数据图表，“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所有人都看向那些在空中飘舞的图表。小针尴尬地把图表抓回来，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变成了鼠标的形状。
“在祝由术治疗期间，”小针指着图表上的一条曲线，“患者体内的某种特定能量波动持续时间显着延长。而这种波动...”
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变成了一支激光笔，在图表上画着圈：“与量表中心境改善的条目存在明显的相关性！”
王院士立刻凑近观察，眼镜片上反射着数据的光芒：“这个能量波动...能具体量化吗？”
扁鹊也微微倾身，指尖凝聚起一缕仙光，轻轻点在图表上：“此乃‘平和中正’之气，确实与心境平和相对应。”
一时间，诊室内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嗡声。人类专家们交头接耳，仙医们若有所思。
“所以，”小针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因为他的腿正在变成两个三脚架，“我们或许可以尝试找到一些能够桥梁两种体系的‘生物能量标记物’？”
华佗不知何时也溜了进来，看着小针那对三脚架腿直乐：“小子，你这造型越来越实用了啊！”
接下来的讨论终于有了建设性的方向。人类专家开始请教如何感知这种能量波动，仙医们则好奇地研究着各种监测仪器。最搞笑的是，一位年轻的人类研究员试图学习“望气术”，结果把眼睛瞪得老大，活像只受惊的猫头鹰。
而一位老仙医则对脑电图仪产生了浓厚兴趣，非要试试把电极贴在额头上是什么感觉。结果仪器突然尖叫起来：“警告！检测到异常脑电波！建议立即就医！”
老仙医吓得一把扯下电极：“这、这玩意儿说老夫有病？”
小针赶紧上前解释：“不是的，这是因为仙家的脑电波和凡人不同...”
这时，他的胸口突然变成了一个显示屏，上面自动播放起仙凡脑电波对比图。所有人都围过来看，连吵架都忘了。
王院士摸着下巴：“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校准设备...”
扁鹊微微颔首：“或许可以建立一个转换公式。”
当会议结束，小针拖着疲惫的身子——和两条仍然保持三脚架形态的腿——走出诊室时，夕阳已经西下。他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突然觉得今天的争吵也像这霞光一样，虽然过程激烈，但最终融合成了美丽的色彩。
也许，这就是进步。不是谁说服了谁，而是在碰撞中找到了新的可能。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突然变成了一台迷你打印机，吐出一张纸条：“今日收获：找到1个共同指标，解决3次争吵，阻止2次差点打起来的冲突。奖励：食堂今晚有仙凡融合火锅。”
小针笑着把纸条收好，决定赶紧去尝尝这个“融合火锅”到底是什么味道。毕竟，再深刻的学术探讨，也比不上一顿热乎乎的火锅能促进感情。
而且他真的很想知道，仙界的灵芝和凡间的毛肚一起涮，会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