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过，五个鎏金纹饰的衣箱就送到了客服部，姑娘们立刻围拢过来，好奇地探头探脑。
“哇，这箱子看着就高级！姚经理也太懂了吧，旗袍秀可比大合唱洋气多了！”
“听说旗袍特别挑身材，腰腹一点赘肉都藏不住，我都不敢想自己穿的样子。”
鲍琪琦第一个开箱，湖蓝色暗纹旗袍配着珍珠盘扣，灯光一照，暗纹像活了似的。
她比量着笑：“我妈结婚时就穿这样的苏绣旗袍，当年还是托人从苏州带回来的，没想到我也有机会穿同款！”
胡静的浅粉色旗袍绣着细碎桃花，她轻轻摸了摸绣线：“这桃花绣得好逼真，像刚摘下来的似的，就是我皮肤黑，会不会衬得不好看？”
姚慧立刻安慰：“粉色显白，你穿肯定温柔。”
杨佳宜开箱时故意放慢动作，正红色旗袍一露出来，周遭瞬间安静了几秒，开叉直抵大腿，领口的金线凤凰展翅欲飞，张扬得刺眼。
“红色最显气场，到时候舞台灯光一打，肯定是焦点。”她瞥了眼苏明明的箱子，语气带着炫耀。
轮到苏明明时，他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深吸一口气打开箱子，月白色真丝旗袍泛着柔光，银线绣的兰草疏疏落落，叶尖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露珠纹路，素雅又高级。
可那贴合曲线的版型、侧边开叉的设计，让他望而生畏。
“明明，快试试啊！”鲍琪琦推了推他的胳膊，“这颜色跟你肤色特别搭，我猜你穿肯定像民国剧里的大家闺秀！”
苏明明抱着旗袍躲进卫生间，反锁门时手都在抖。
脱掉制服套上旗袍，真丝贴着皮肤滑溜溜的，腰腹被勒得发紧，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系到第三颗盘扣，他已经满头大汗，手指还被盘扣的线头勾住了。
“这哪儿是穿衣服，简直是上刑。”他对着镜子叹气。
镜子里的人皮肤在真丝映衬下白得发亮，肢体线条匀称。
系统给的“冰肌玉骨”果然不是虚的，可宽松的制服穿惯了，突然被旗袍裹得严严实实，总觉得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浑身不自在。
最要命的是走路。
他试着抬了抬腿，裙摆“唰”地往上滑，露出半截大腿，吓得他赶紧并拢双腿。
再迈步时，步子又小又碎，活像刚学走路的孩子，胳膊僵硬地贴在身侧，半点旗袍韵味都没有。
“完了，上台非笑死人不可。”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愁，甚至开始琢磨能不能装病逃过排练。
下午五点，五人换好旗袍在会议室列队。
礼仪刘老师早已等候在那里，她身着藏青色暗纹旗袍，身姿挺拔如松，步态却柔如流水，一进门就自带气场。
“穿旗袍走秀，讲究‘稳中带柔，柔中带劲’。”她边说边示范，“用腰腹发力带动身体转动，不是硬扭胯，那样会显得俗气；肩膀要沉，下巴微收，眼神要平视前方，这才有精气神。”
鲍琪琦有民族舞功底，学得最快，踩着刘老师喊的节拍走了两趟，裙摆摆动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琪琦底子好，肢体控制到位，继续保持。”刘老师赞许点头。
胡静腼腆得不敢抬头，走第一步就顺拐了，脸瞬间红透。
“别紧张，”刘老师走到她身边，轻轻扶着她的胳膊，“膝盖放松，跟着我的节奏走，一、二、三……对，这样就顺了。”
杨佳宜一开始走得太急，像赶火车似的，旗袍开叉扫得小腿生疼。
“慢下来！”刘老师皱眉喊停，“旗袍是雅致的，不是让你去赶场。要沉住气，每一步都踩实了。”
杨佳宜撇了撇嘴，赌气似的放慢速度，倒意外走出几分张扬美。
姚慧作为经理，自带沉稳气场，虽步子稍显生硬，却胜在端庄大气，刘老师夸她“气场压得住台”。
轮到苏明明，他深吸一口气抬步，结果步子太大，裙摆直接掀到大腿根，引得胡静低呼一声。
他脸一红，赶紧收住脚，接下来的步子又太小，像在原地挪，转身时胳膊和腿拧到一起，差点顺拐。
“嗤……”杨佳宜的嗤笑声清晰地传过来，“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这块料，非要硬凑，到时候上台出洋相，丢的可是整个客服部的脸。”
苏明明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要不是怕任务失败，他真想把手里的折扇甩到那女人脸上。
“杨佳宜，排练呢，少说两句。”姚慧皱眉打圆场，“明明第一次穿旗袍，紧张很正常，谁还没个新手阶段？”
鲍琪琦赶紧凑过来，小声示范：“步子不用刻意小，自然点，膝盖别绷太直，你看，腰这里轻轻动一下，步子就顺了。”
她放慢速度，胯部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裙摆划出柔和的弧线。
苏明明盯着她摇曳的步态，重新站定，默念“稳、柔、挺”，刻意忽略“男人穿旗袍”这回事。
一步、两步，虽依旧僵硬，却没再出糗。
转身时学着鲍琪琦的样子旋动手腕，裙摆竟划出个小小的弧线。“这个转身不错！”
刘老师眼睛一亮，“眼神别低头，平视前方，想象前面有你最想看的风景，比如家里的猫、爱吃的蛋糕，都行。”
他抬眼望向窗台的绿萝，试着放松肩膀。当手臂自然摆动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没那么难了。
连续排练三天，苏明明的步态有了起色，可刘老师总对着他摇头：“形到了，神还差口气。你看你，转身、迈步都挑不出错，可就是少了点味道，像个精致却没灵魂的人偶。”
他对着镜子反复打磨细节，甚至用手机录下自己的动作对比鲍琪琦的，可怎么走都透着刻意。
午休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叶嫣然的办公室。
上次巷战解围后，两人的关系近了些，他总觉得叶嫣然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协调感。
穿职业装时干练，穿裙子时舒展，打架时凌厉，却总能在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优雅。
“或许……可以找她帮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下，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