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上下打量着李时灿,不禁笑道:“大人,您如今这打扮,可真不像是一方父母官啊。倒像是一位朴实的农夫。”
李时灿听了,微微讪笑一下,却又神色自豪地说道:“我既为一方父母官,自当为百姓做些实事。这田间之事,关乎百姓生计,我怎能置身事外?与百姓同劳作,方能知百姓之疾苦。”
刘庆微微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大人,我欲移师汜水,不知您这边可有什么难处?此次行动,虽为大局着想,但也可能会对仪封的安稳造成一定影响,我实在放心不下。”
李时灿听了,不禁惊讶道:“我就见这几日你团中异动频繁,还未曾来得及问你。可是朝廷有旨,令你移师汜水?”
刘庆微微摇头,说道:“未有朝廷旨意。” 随后,他将考城之事详细地告知了李时灿,又道:“如今局势严峻,李自成势力日益壮大,已成朝廷心腹大患。我思量再三,只得先寻一地,逐步蚕食那李贼。此举一则为练兵,提升我军战力;二则为消耗李自成的实力,为朝廷觅得一线生机。”
刘庆心中清楚,历史上李自成在今年会占据整个河南,还会成立大顺,自命为皇帝。但如今世道已然悄然发生了改变。
然归德收复,陈永福也在派兵收复开封府所辖之地,似乎将李自成困在了河南府之中。然而,大家都明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李自成并非死虫。他手下毕竟还有着几十万大军,若不是在开封战败,辎重丢失良多,如今恐怕已将河南大部分地区占据。
纵使如此,那李自成也不容小觑。就看那陈留一战前后,刘宗敏战死,牛金星落魄而逃,李自成竟然也未提兵前来报仇。这其中势必有人指点,也有着他自己的考量。如今汝州、南阳府都还在受到李自成的影响,甚至他还与左良玉在汝阳府争夺地盘。
左良玉也是个奇葩人物。他一遇到李自成,无论大战小战,皆一败涂地,只得避而远之。但他又心有不甘,便使些小动作,妄图从汝阳府打开局面。可李自成一遣人过去,他便落荒而逃,实在令人不齿。
李时灿听了,微微颔首,说道:“那李贼实乃朝廷的心腹大患。他最会妖言惑众,蛊惑百姓。纵使这几千年,哪有什么朝廷能做到他所说的那般?简直荒谬至极。可百姓却偏偏信他这一套,实在令人痛心。”
刘庆听闻李时灿之言,一时默然。他心中暗自思忖,只要国家存续,税赋便不可或缺,此乃维持社稷运转之根本。而人性逐利,致使土地难以真正实现均田之理想。这世道的复杂与艰难,远超常人想象,诸多问题积重难返,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
李时灿见刘庆不语,神色愈发忧虑,不禁开口问道:“刘大人,那李贼如今号称坐拥八十万大军,即便有所夸大,想来实际兵力也有数十万众。大人此番移师汜水,欲与他抗衡,可有胜算?”
刘庆神色镇定,目光坚定,说道:“行军打仗之事,我略通一二,自问胜于你;而治理民事,你经验丰富,远强于我。如今我所忧虑者,是我一走之后,仪封之地,你可还能妥善维持?”
李时灿听了,脸上露出一丝郁闷之色,问道:“刘大人,此番移师,可会留多少人于城中?”
刘庆伸出一只手,缓缓说道:“五百人。”
李时灿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片刻后,说道:“刘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这五百人借与我数月?待今年麦子收获之时,我必定原数奉还。如今仪封百废待兴,有这五百人相助,我便能更好地维持地方秩序,百姓也能安心劳作。”
刘庆微微颔首,说道:“可。” 他深知李时灿的为人,也明白仪封如今的处境。李时灿一心为民,若能助他一臂之力,保仪封一方平安,他自然不会拒绝。
李时灿听了,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多谢刘大人。有这五百人,我也暂时不必再另想他法了。”
刘庆微微一笑,说道:“这也是因为你一心为民,若换作那程林威之流,我是断断不会借与他的。”
李时灿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刘庆接着又道:“我给你留下的人,都是已经清除了罪名的。若他们日后愿意在仪封落地生根,你便为他们办理户籍吧。这些人经过历练,大多踏实肯干,若能成为仪封的百姓,也能为地方增添一份力量。”
李时灿点头应道:“刘大人放心,此事我自会妥善处理。”
李时灿突然又道:“刘大人,你可听闻山东之变故?”
刘庆听了,心中猛地一咯噔,问道:“是清兵又有什么动静了?”
李时灿微微点头,说道:“清兵前昔已然围住济南。好在济南城高墙厚,易守难攻。阿巴泰部在掠夺了数十万人口、牲畜以及大量金银财宝后,沿原路折回。然而,山东方面却向朝廷报捷,称此役为大捷。”
刘庆听了,一时默然。他心中早有预料,却仍不免感到一丝失望。但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自己这只 “蝴蝶” 会改变太多历史轨迹,如今看来,清兵的行动似乎仍沿着历史的大致走向。而李自成,似乎成了他这只 “蝴蝶” 影响下的第一个受损者。既然如此,也纵然他于这大明朝中是个微不可察的小人物,他也决定继续挥动翅膀,为明朝的命运增添一丝转机。
李时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刘大人,你是否在周边还有何处有驻守?”他问得很是委婉。
刘庆凝视着他,片刻后,他还是点点头“是的,大人,我还留有一支在别处,主要是防护那处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