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寒意愈发明显,空气中弥漫着辞旧迎新的清冽气息。
因着定在一月一日的婚期,按照传统习俗,许多新人会选择在年末进行“祓厄”与祈求福运的初诣(新年参拜)。
鲁道夫象征与狸猫猫商议后,决定将这项仪式略微提前,在十二月下旬一个晴朗但寒冷的日子,前往一座以灵验和景色优美着称的神社。
出发的前一晚,鲁道夫象征将一套崭新的、典雅精致的访问和服与配饰整齐地放在狸猫猫面前。
看着那繁复的腰带、多层襦袢和长长的振袖,鲁道夫象征紫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她微微俯身,凑近正对着那堆衣物有些发呆的小猫耳边,用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故意慢悠悠地问道:
“这次……需要‘帮忙’吗,我可爱的笨猫猫?”
她刻意加重了“帮忙”二字,尾音带着些许上扬的钩子,轻易就勾起了两人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比如第一次元旦时,某只小猫是如何在某人“热心协助”穿和服的过程中,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物裹得晕头转向。
最后还被趁机挠了痒痒,差点在神社台阶上笑到打滚的“悲惨”遭遇。
狸猫猫的耳朵尖瞬间就红了!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跳开一小步,金色的眼眸瞪得圆圆的,充满了警惕和羞恼:
“不、用!”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小脸上写满了“我才不会在同一条河里摔倒三次”的倔强。
她现在可是世界第一速!
学习能力超强的!
怎么会在穿衣服这种事情上连续栽跟头?
“我自己能行!”
她抱起那堆柔软的衣物,像抱着什么战利品,又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头也不回地、哒哒哒地跑进了更衣室,还“咔哒”一声从里面锁上了门。
鲁道夫象征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略带慌乱的衣料摩擦声,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没有离开,只是悠闲地靠在外面的墙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更衣室内,狸猫猫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她仔细回忆着前两次(尤其是第一次被露娜“帮忙”那惨痛又甜蜜的经历)学到的步骤,开始认真对付起手中的和服。
先穿襦袢(内衣),然后是长襦袢(衬衣),接着披上柔软的打褂……
步骤倒是按部就班,可她的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从前。
指尖抚过腰带的布料时,耳边仿佛响起露娜那时带着笑意的低语:
“这里要系紧一点,不然会散开哦……”
然后那双手就“顺便”在她腰间流连了片刻,惹得她一阵颤栗。
整理领口时,眼前仿佛又看到露娜当时假装严肃地帮她调整后颈的衣领,指尖却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敏感的颈侧皮肤,让她瞬间缩起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
系上华丽的太鼓结时,记忆里是露娜从身后环抱住她,双臂绕过她的腰,慢条斯理地打着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还恶劣地问她:“紧不紧?嗯?”
那时候的她,脸红得快要爆炸,根本说不出话。
“呜……”
随着穿戴步骤的推进,那些被触碰过、被“调戏”过的地方,仿佛都重新苏醒了过来,带着记忆中的酥麻和悸动。
狸猫猫的脸颊越来越红,像熟透的苹果,指尖都有些发软。
明明房间里只有她自己,明明露娜被关在门外,可她却感觉自己仿佛又被那双紫眸凝视着,被那双手“帮忙”着,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气息。
“坏蛋露娜……大色狼……”
她一边努力跟复杂的带子搏斗,一边小声地、咬牙切齿地嘟囔着,试图驱散脑子里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可越是想忘记,那些细节就越是清晰。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她总算把和服大致穿好了。
虽然腰带结打得没有露娜弄得那么完美对称,领口似乎也有点歪,但至少是完整地穿在了身上,没有散开。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镜中的少女银发绾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一身淡樱色缀有细碎梅纹的访问和服,衬得她少了几分平日的跳脱,多了几分古典的娴静。
只是那脸颊上的红晕和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水光,泄露了刚才“内心搏斗”的激烈。
她深吸几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温度降下来,然后才故作镇定地打开了更衣室的门。
门外,鲁道夫象征早已等候多时。
她自己也换上了一身沉稳的靛蓝色纹付羽织袴,身姿挺拔,气度卓然。
当她的目光落在穿戴整齐却略显凌乱、脸颊绯红未消的小猫身上时,紫眸中瞬间漾开了了然又愉悦的笑意,如同阳光下荡漾的深潭。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伸出手。
指尖并未像狸猫猫“警惕”的那样去碰腰带或领口,而是轻柔地、仔细地帮她将一缕散落的银发别到耳后,然后抚平了振袖上一处不易察觉的微小褶皱。
“很好看。”
她低声赞美,目光温柔。
狸猫猫原本还有些残留的羞恼,在她专注的凝视和简单的赞美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悄悄融化了。
她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翘起,主动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鲁道夫象征温暖宽厚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