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凌晨两点多,夜总会后门终于有了动静。
肥猫搂着两个女人,在一群马仔的簇拥下,醉醺醺地走了出来。
“妈的,萧风逸那小子……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把他的场子给翻了……”
肥猫的咒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宋子杰和小马对视一眼,猛地推开车门。
两人如同黑夜里窜出的猎豹,戴着头套,端着枪,快步冲了上去。
肥猫和他的小弟们还没反应过来,刺眼的火光就在他们面前爆开。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子弹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地倾泻在肥猫和他身边的人身上。
血花四溅。
惨叫声和枪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肥猫那肥硕的身体最先被打成了筛子,他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慈云山对他动手。
不到十秒钟。
弹匣打空。
宋子杰和小马看也不看倒在血泊里的人,转身就跑,跳上车,引擎发出一阵轰鸣,瞬间消失在夜色深处。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
天还没亮,整个和联胜的高层都被电话吵醒了。
荃湾。
林怀乐的别墅里传来一声怒砸东西的巨响。
“萧风逸!我x你老母!”
林怀乐双眼赤红,抓着电话,青筋暴起,对着那头咆哮。
“肥猫在你的地盘上被人打死!你他妈别告诉我和你没关系!”
“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吼完,他挂了电话,立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邓伯!”
“是我,阿乐!”
“您老要为我做主啊!萧风逸太不把社团规矩放在眼里了!他杀了肥猫!他这是要造反啊!”
与此同时。
大d的豪宅里。
他刚挂了电话,脸上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老婆披着睡衣走过来,睡眼惺忪地问:“老公,大半夜的,谁啊?”
“好事。”
大d点上一根雪茄,美美地吸了一口。
“林怀乐的头马,肥猫,在慈云山被人给做掉了,身中十几枪,打成了马蜂窝。”
大d老婆吓得脸色发白,“啊?谁干的?”
“除了那个萧风逸,还能有谁?”
大d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语气里满是赞赏。
“这小子,是真他妈的狠!做事不留余地,干净利落!我中意!”
“他……他不会乱来吧?太吓人了。”大d老婆有些畏惧。
“吓人?”
大d冷笑。
“出来混,就是要够狠!你不吓人,人家就当你病猫!”
“林怀乐这下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头马死在对手的地盘,他这个话事人还当个屁啊!”
大d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方的夜景,心情无比舒畅。
肥猫在慈云山被人打成马蜂窝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江湖。
这事儿太大了。
谁不知道肥猫是林怀乐的头马,荃湾的扛把子之一。
现在,他死在了慈云山,萧风逸的地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仇杀,这是赤裸裸的打脸,是把林怀乐和整个荃湾堂口的脸皮扒下来,扔在地上踩。
整个江湖都在看和联胜的笑话。
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有人说是仇家寻仇,有人说是内部火并,但所有猜测的矛头,最终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了一个人。
萧风逸。
毕竟,案发地太敏感了。
清晨,阳光正好。
萧风逸正在自己的别墅里,慢条斯理地挑选着今天要穿的西装。
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语气轻松。
“喂,爆叔,这么早啊,饮茶啊?”
电话那头传来串爆中气十足的声音:“饮你个头!全江湖都快炸锅了,你小子还有心情睡觉?”
萧风逸笑了笑,将一套深蓝色的手工西装拿在手里比划着。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嘛,我一个小小的堂主,操那么多心干嘛。”
“少废话!”串爆骂了一句,但语气里却没什么火气,反而带着点幸灾乐祸,“赶紧的,来老地方,陪我吃个早餐。等下邓伯要开紧急大会,所有堂主和叔父辈都得去。”
“收到。”
萧风逸挂了电话,不紧不慢地穿上西装,打好领带,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年轻人,面容俊朗,眼神沉静,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谁能想到,昨晚那场惊天血案,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半小时后,旺角的一家老式茶楼。
萧风逸刚一进门,整个嘈杂的茶楼都安静了一瞬。
“逸哥早!”
“逸哥!”
周围桌上的马仔们纷纷起身问好,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萧风逸微笑着点头示意,径直走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
串爆正叼着牙签,优哉游哉地喝着普洱。
他上下打量了萧风逸一番,撇了撇嘴。
“我靠,穿得这么靓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喝喜酒。”
萧风逸拉开椅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人靠衣装嘛,我们出来混的,门面很重要。总不能穿得邋里邋遢,让人看扁了。”
串爆哼了一声,把一份刚出笼的虾饺推到他面前。
“吃吧,多吃点,等下才有力气跟人吵架。”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肥猫那件事,江湖上都传疯了,个个都说你干的。”
萧风逸夹起一个虾饺,慢悠悠地吃着,完全没当回事。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咯。”
“妈的,不过说真的,这肥猪死得是真他妈的好!”串爆一拍大腿,眉飞色舞,“那家伙仗着有林怀乐撑腰,平时嚣张跋扈,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被人打成筛子,真是老天开眼!”
萧风逸只是笑笑,不说话。
两人心照不宣地吃完早餐,这才慢悠悠地开着车,前往位于尖沙咀的和联胜总堂。
等他们到的时候,巨大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和联胜各大堂口的堂主,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叔父辈,全都到齐了。
气氛压抑得可怕。
“不好意思啊,邓伯,各位叔父,路上堵车,来晚了。”串爆吊儿郎当地打了个招呼,拉着萧风逸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主位上坐着邓伯。
他旁边是现任话事人吹鸡,以及另一个叔父辈龙根。
萧风逸跟着串爆,坐在了长桌的一侧。
他的对面,正好就是林怀乐。
此刻的林怀乐,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萧风逸,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萧风逸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一脸悲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妈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慈云山的地盘上动我们和联胜的兄弟!”
他演技十足,表情切换自如。
“肥猫虽然是乐哥的人,但也是我们和联胜的兄弟!这笔账,一定要算!不管是谁,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给我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