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点，明漾收拾好自己，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她几乎没有这么晚睡的时候，原本早就该困了，可实际上，她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
柔和的小夜灯照亮了半个房间，明漾盯着害她夜半失眠的罪魁祸首久久出神，而罪魁祸首本人，所有要求被满足后终于睡熟了。
宋其音，她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明漾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她一直在想东想西，又担心宋其音半夜会口渴，所以睡得不太安稳，整个晚上都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间或睡熟，也被乱七八糟的梦惊醒了。
直到天快亮，才踏踏实实睡了一会儿。
大概有一个小时？明漾不太确定。
七点半的时候，生物钟就叫醒了她。刚醒过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明明滴酒未沾却晕得像个宿醉的人，但再闭上眼睛也没了睡意。
安静地躺了会儿，明漾决定起床。
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下楼走走，活动活动睡僵的肩膀，顺便看看有没有早餐。
宿醉后应该吃些清淡易消化的东西吧？
明漾思考着，看了眼睡得正沉的宋其音，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
别墅有专门负责做饭的阿姨，厨房连着客厅，是开放式设计，明漾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了阿姨忙碌的身影。
让她意外的是，张栩竟然已经起了，坐在餐桌边，正往面包上涂果酱，手边还有一杯热牛奶。
明漾打了个招呼，张栩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小漾妹妹，早。”
阿姨见来了人，过来询问早餐要吃什么，明漾客气地要了一碗花生粥，然后在张栩对面坐了下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张栩已经化好了妆。
眼底还有着浓浓的倦意，但脸上的疲惫已经被妆完全遮住了。
衣服也换了一套很干练的职业装。
没等她问，张栩先开了口：“公司有急事，我得先走了，宋其音醒了你跟她说一声。”
说完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眼泪，又被她用纸小心地擦去了。
“张栩姐姐，你这样没问题吗？”明漾有些担心她吃不消。
“没事，我叫了车，待会儿路上再补个觉。”加班是常有的事，但星期天的大早上被叫起来还是头一次，张栩心里有数不清的脏话想骂，只是因为明漾在这里，勉强还维持着自己的端庄，“之前赶项目的时候，整整三天，我只睡了四个小时，现在这个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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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栩离开后，明漾一个人吃完早餐，然后又去院子里逛了一圈。
期间再也没有人下过楼，大概都还在睡觉，整栋别墅寂静无声，里里外外收拾得一干二净，难以想象昨晚这里才经历过一场狂欢。
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明漾接到了宋其音的电话。
她的声音恹恹的：“你去哪了？”
“我下楼吃早餐。”明漾脚步顿住，往厨房看了一眼，“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上去。”
“不用，下去吃。”
挂断电话，明漾三步并做两步走，快步上了三楼。
不过她还是慢了一点，宋其音已经进了卫生间，听水声似乎是在洗澡。
明漾在沙发上坐下，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浏览班群信息，把各项开学通知提炼一下。
但是她的耳朵却自作主张，总去捕捉若有若无的水流声，手机划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么。
明漾想起昨晚，洗漱完以后，宋其音还想洗澡，但是她醉得太厉害，明漾怕有危险，拦着不让她洗。
半解的衬衫挂在身上，一个往下拉，一个往上拽，明漾明明是那个清醒的人，脸却比喝醉的宋其音还要红。
僵持了好久，终于，一句“酒后洗澡不安全”说服了她，明漾这才发现原来好好和她说她能听进去，可惜知道得太晚，她已经快虚脱了。
明漾神游天外，没注意到水声什么时候停了，等再回过神，宋其音已经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她依旧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手上拿着毛巾，发梢还在滴水。
“过来帮我吹头发。”
明漾在家经常帮她妈妈吹头发，手法很熟练，她没把风速调太高，手指轻柔地拨弄过头发，吹风机嗡嗡地响着，宋其音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透过镜子，明漾看到她缓缓垂下了头，不禁莞尔。
“姐姐，小心。”
宋其音点了下头，睁开眼睛，视线和镜子里的明漾对上，然后在明漾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转身抱住了她。
“头发还没吹干呢。”明漾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举高了吹风机。
“就这样吹。”宋其音搂着明漾的腰，头抵在她肩上，不动弹了。
明漾屏住呼吸，停顿几秒，一只手高高举着吹风机，极其别扭地继续给宋其音吹头发，还好先前就吹得差不多了，不然她怕是没办法搞定这个难题。
“姐姐，吹好了。”
“嗯。”宋其音轻轻哼了一声，一动不动。
明漾把吹风机挂回去，小心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
宋其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闷闷地笑了起来。
“姐姐，你不饿吗？”
“不怎么饿。”宋其音搂紧她，偏过脸蹭着她的脖子。
温热的气息拂过，明漾颤了一下，整个后背都在发麻，她看着镜子里亲密靠在一起的身影，心猿意马起来。
抱一下，应该可以吧？
肯定可以。
明漾垂下眼，顺从心意，抬手抱住了宋其音。
谁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安静地抱了会儿，宋其音突然张嘴，在明漾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明漾吃痛地皱起眉，语气委屈，“咬我干嘛？”
宋其音从她怀里退出来，眼睛微眯，看到自己留下的牙印，心情愉快地扬了扬眉。
“疼吗？”
明漾摸摸自己的脖子：“疼。”
“让你咬回来？”宋其音歪了歪头，大方地露出自己的脖子。
明漾小声说：“舍不得让你疼。”
宋其音紧盯着她，良久，突然笑了起来：“你再这么乖，我就要把你拐回家了。”
“嗯？”明漾没想太多，自然地说出心中的想法，“不用拐，我会跟你走的。”
宋其音叹气：“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