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暗流汹涌》· 第2章 暗箭难防
“呃啊！”侯浪一声闷哼，身体被弩箭的冲击力带得向前踉跄几步，撞在水门潮湿的石壁上。
“有埋伏！”老鬼反应极快，低吼一声，手中早已扣住的飞镖脱手而出，射向弩箭袭来的方向！
“咄咄咄！”飞镖钉入乱石堆，发出一阵脆响，但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偷袭者显然一击即退，绝不恋战。
“侯大哥！”赵明惊魂未定，连忙扶住侯浪，看着他肩胛骨上深入寸许、箭尾仍在颤动的弩箭，脸色煞白。
“别管我！先进去！快！”侯浪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用力将赵明推进水门通道，自己则背靠着石壁，警惕地扫视着外面。
凌云和石虎也迅速转身，将墨羽护在身后，短刃出鞘，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周围。但除了风吹过乱石的呜咽声，再无任何动静。
“是灭口！”凌云声音冰冷，心沉了下去。对方的目标很明确，不是要全歼他们，而是要阻止他们入关，或者……杀掉可能泄露秘密的人！这一箭，时机、角度都极其刁钻狠辣，绝对是高手所为！而且，对方显然知道这个秘密水门！
关内，果然有内鬼！而且已经知道了他们回来的消息，甚至算准了他们的路线！
“此地不宜久留！”老鬼低喝，“先进去再说！”
石虎一把将侯浪扛在肩上，凌云断后，一行人迅速退入幽深的水门通道深处。老鬼在入口处快速布置了几个简易的警戒机关，这才跟了上来。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滴答的水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潮湿的霉味。
“侯浪，怎么样？”凌云凑近，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查看侯浪的伤势。弩箭射得很深，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黑。
“箭……箭上有毒！”侯浪的声音虚弱，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妈的！”石虎怒骂一声。
老鬼脸色凝重，迅速检查箭矢和伤口：“是‘黑寡妇’的毒，发作很快！必须立刻拔箭解毒！”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药丸，塞进侯浪嘴里，然后对凌云和石虎道：“按住他！会很疼！”
凌云和石虎死死按住侯浪。老鬼深吸一口气，握住箭杆，猛地发力！
“噗！”箭矢被拔出，带出一股发黑的血液。侯浪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几乎昏厥过去。
老鬼迅速用匕首割开伤口周围的皮肉，挤压毒血，然后撒上最好的金疮药，用干净布条紧紧包扎。
“暂时控制住了，但需要尽快找大夫用专门的解药！”老鬼脸色难看，“这毒很麻烦！”
凌云看着昏迷的墨羽和重伤的侯浪，又看了看外面漆黑的通道，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心头。他们虽然侥幸回到了关内，但危机不仅没有解除，反而更加凶险！内鬼已经出手，这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先回衙署！”凌云当机立断，“只有回到北镇抚司，我们才算暂时安全！”
“怎么回去？”赵明声音颤抖，“外面肯定有埋伏！他们知道我们从这个入口进来，肯定会在路上截杀！”
“不走寻常路。”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我们从地下走！”
“地下？”众人一愣。
“我记得案牍库的卷宗里提过，这水门通道，连接着关内废弃的地下排水系统，可以通往城中几个隐蔽的出口。”凌云快速说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事到如今，只能相信凌云的判断。石虎再次背起墨羽，赵明搀扶着勉强能走的侯浪，老鬼在前探路，凌云断后，一行人沿着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在迷宫般的排水渠中艰难前行。
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前方一丝微弱的光亮。那是一个隐藏在集市某处杂货堆后的出口。
小心翼翼地钻出地面，外面已是清晨，集市上开始有了零星的人声。他们混入早起的人流，尽量低着头，避开巡逻的兵卒，朝着北镇抚司衙署的方向快速移动。
每走一步，凌云都能感觉到暗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浑身紧绷。
终于，北镇抚司那森严的大门在望。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大门的那一刻，一队人马从衙署内疾驰而出，为首者，正是王总旗！
王总旗勒住马，目光扫过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凌云等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哟？这不是凌总旗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任务完成了？”
凌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有紧急军情，要立刻面禀沈大人！”
“沈大人此刻正在与崔副总兵商议军机要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王总旗慢条斯理地说道，“凌总旗还是先带着你的人去治伤吧，等沈大人有空了，自然会召见你。”
崔副总兵？崔振海！
凌云心中警铃大作！沈墨偏偏在这个时候和崔振海在一起？是巧合，还是……
他看着王总旗那看似关切实则阻拦的眼神，又想起水门外那致命的一箭，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北镇抚司衙署，恐怕也并非铁板一块！王总旗，甚至可能包括更高层的人，是否也卷入了这场阴谋？
他们拼死带回来的情报和秘密，此刻，反而成了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