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卡塞尔学院的哥特式窗棂，把昨夜的紧张气息冲散了大半。食堂里飘着煎培根和热咖啡的香气，学生们端着餐盘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话题却还绕着昨晚的袭击——执行部的专员们缩在角落，眼下挂着青黑，手里的三明治咬了半口就搁在盘里，显然一整夜的搜索连点线索都没捞着。
“搞什么啊？雷声大雨点小，难道是来测试咱们防御的？”有人戳着煎蛋吐槽，眼里满是疑惑。
“谁知道呢，执行部今早又加派了巡逻，可连个可疑人员都没有……”
食堂靠窗的位置，夏弥用叉子拨弄着沙拉，耳朵却没放过邻桌的议论。她昨晚借着【冥照】和“眼”几乎把学院逛了一圈，还真让她看到一些绝非混血种留下的痕迹。
此刻听着众人的困惑，她抬眼瞥了眼钟楼的方向，嘴角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藏在幕后的“龙王”没露面，这场“消失”恐怕只是个开始，而秘党中，绝对存在着一位兄弟。
路明非端着餐盘，在零对面坐下时，正好听见邻桌的议论。他咬了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看来昨晚真是白紧张了，除了副校长的跑调歌，啥刺激的都没遇上。”
零正用小勺搅着热牛奶，闻言抬了抬眼：“今天要选这学期的选修课，你想好选什么了吗？”
提到选课，路明非瞬间想起昨天古德里安教授拉着他说的话——老头拍着他的肩膀，眼镜都快滑到鼻尖了：“明非啊！你可是S级！我的龙族谱系学你肯定要主修，但其他学科也得跟上！炼金术、言灵理论、混血种社会学……都能选！多学一门是一门！”
路明非当时就有点头大，他挠了挠头，对零无奈道：“古德里安教授让我多学几门，说S级不用拘着，但我觉得先把基础打牢就行。龙族谱系学肯定要主修，然后选了基础炼金术和混血种历史，言灵战斗课就没选——我连自己的言灵都没觉醒，去了也是当旁听生。”
零搅牛奶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在选课表上点了点：“我选了基础炼金术、混血种历史，还有古德里安教授的龙族谱系学辅修。”
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么巧？那咱们岂不是大部分课都能一起上？”
“嗯。”零的语气依旧平静，却难得多了点温度，“我对龙族的古籍解读没你那么熟，到时候可能需要你教我。基础炼金术的实操课，我们可以一组。”
路明非瞬间松了口气——有零在，至少让他有点安慰。他连忙点头：“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炼金术实操课会炸试管呢，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正说着，古德里安教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又开始念叨：“明非啊，你怎么就选这么点？炼金合成课多有用啊，还有言灵理论课，就算还没觉醒言灵也该听听……”
路明非赶紧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教授，我先把基础打牢嘛！一口吃不成胖子，等我学好这些，再学别的行不行？”
古德里安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真是暴殄天物……”
施耐德和曼斯坦因在食堂过道上等他，两人脸色都不算轻松——昨晚【蛇】的探测波扫遍了学院，却没捕捉到任何异常能量反应，只有副校长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死活不肯多说。
曼斯坦因揉着眉心，声音里带着疲惫：“我去钟楼找过那老家伙了，一问他就抱着啤酒罐说‘人早走了’，再问就装醉哼老歌。”
施耐德眉头拧成结：“你的【蛇】扫了四遍，连冰窖和瓦特阿尔海姆都查了，连个脚印都没留下……他们到底怎么突破冥河撤退的？”
曼斯坦因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不确定的说到：“所有出口都派了守卫，但都没看到入侵者。那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就离开了，或者……还藏在学院里。”
“藏在学院里？”施耐德猛地抬头，言语中充满了愤怒，边咳嗽边说道，“那学生的安全……不行！那老家伙还不愿意出手吗？！实在不行我联系校董会接受他们的‘支援’！学校决不能存在这么大的危险！”
走过来的古德里安听到这句话，有些紧张的推了下眼镜:“我倒是觉得入侵者中有着跟【冥照】类似的言灵，以此躲过了搜索？施耐德你冷静一点，别忘了校董会是什么样的人。”
曼斯坦因顺势承接话题转移施耐德的注意，“入侵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来的时候带着重火力，闹得沸沸扬扬，怎么会撤得这么干净？”
古德里安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地图上反复划过教堂和冰窖的位置：“难道……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破坏？可如果只是制造混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调动那么多雇佣兵，冒着被卡塞尔全歼的风险，就为了闹一夜？”
“会不会……他们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施耐德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比如，在我们忙着应对袭击的时候，悄悄观察到什么、留下什么东西或带走了什么东西，然后趁乱离开？”
三人陷入沉默。昨晚的紧张还没完全褪去，此刻却被更深的疑惑笼罩。他们想不通，一群能突破卡塞尔防线的雇佣兵，为什么在制造混乱后不攻不守，反而彻底消失？目标到底是什么？是为了试探学院的实力，还是真的像之前猜测的那样，在掩护什么？
但这些对话都没影响食堂里的日常。路明非咬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把选课表推到零面前：“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漏选的基础课？别到时候古德里安教授又来在我耳边念叨。”
零拿起笔，在选课表上圈了个“龙文基础”：“这个和谱系学关联大，你的优势很大，选上吧。”
“行！听你的！”路明非爽快地答应，心里莫名觉得——比起昨晚路鸣泽说的那些“交易”“钥匙碎片”，还是和零一起选对课、上好课，来得更踏实。
晨光落在两人的选课表上，密密麻麻的课程名称旁，终于有了一样的标记。昨夜的混乱像场没头没尾的梦，而此刻卡塞尔学院的清晨，只有咖啡的香气和少年少女关于选课的细碎对话，平静得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