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立刻躬身,语气斩钉截铁:“微臣以性命和前程担保,绝无第三人知晓!微臣在太医院当差,深知何事该说,何事该烂在肚子里。”
安陵容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凝重,声音压得更低:“很好。还有一事,此事……关乎身家性命,你需更加谨慎。”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卫临,一字一句道:“‘翊坤宫’的华妃娘娘,多年来深受‘欢宜香’之害,身子亏损严重,尤在……子嗣一事上,几乎绝了希望。本小主已与华妃娘娘商议妥当,由你,秘密为她调理身体,助她……恢复生机。”
卫临闻言,饶是他心性沉稳,瞳孔也不由得猛地一缩!为华妃娘娘秘密调理身体?还是调理被“欢宜香”损伤的、关乎皇嗣的身体!这其中的风险与干系,简直大得惊人!
安陵容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沉声道:“此事,关乎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可让任何人,尤其是太医院院判、皇后娘娘,乃至……皇上和太后那边,察觉到丝毫端倪!你必须守口如瓶,诊治、用药、脉案,一切都要做得滴水不漏,你可明白?”
卫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深知,这既是天大的风险,也是莫大的机遇——若能治好华妃,他便等于同时握住了华妃和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柔常在两条人脉,在太医院的地位将截然不同。他立刻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微臣明白!此事务必隐秘,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小心谨慎,所有诊治记录、药方脉案,微臣会以特殊密语记录,绝不假手于人!请小主放心,微臣知道轻重!”
“起来吧。” 安陵容虚扶一下,语气缓和了些,“本小主信你。华妃娘娘那边,本小主自会安排妥当。你只需记住,华妃娘娘的安危,便是你的前程,也是……本小主与你的性命。先着手准备本小主的‘病’,华妃娘娘那边,待时机成熟,本小主自会通知你。”
卫临深深一揖,声音沉稳而坚定:“是!微臣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小主重托!”
安陵容微微颔首,从袖中(实则是系统空间)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五百两银票,递到卫临面前,目光沉静地看着他:“卫太医,从今日起,你我的身家性命,便算是绑在一处了。我信你,一是信阿琛的眼光,二也是信你乃温实初太医的亲传弟子,医术医德,皆有过人之处。这银票你且收下,日后宫中行走,上下打点,少不得用银钱的地方。记住,从此刻起,我安陵容……便‘病’了,病得……很重。”
她的话语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五百两,既是酬劳,是信任,更是一种无声的警示与捆绑。
卫临看着那张数额不小的银票,心中一震。他明白,这不仅仅是赏赐,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投名状。他双手接过银票,并未推辞,只是将腰弯得更低,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郑重:“微臣……谢小主厚赏!小主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从今往后,小主的‘病’,微臣定会料理得妥妥当当,脉象、症状、药方,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嗯,你去吧。” 安陵容挥了挥手,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
“微臣告退,小主……好生‘静养’。” 卫临会意,行礼后,躬身退出了殿外,脚步沉稳,心中却已翻江倒海。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因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深不可测的柔常在,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殿门轻轻合上。安陵容独自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轻吐出一口气。这“病”,算是正式开始了。前路如何,犹未可知,但至少,她已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段宝贵的、可以暗中筹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