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决定，正中陈晨下怀。
这个关于“凡人弑神”的故事，对陈晨来说，价值太大了。
首先，它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对抗“神性”力量的思路。
目前，天律司对抗“虚无”和奥丁，靠的还是神仙打架，是神力与神力的对撞，是规则与规则的博弈。
但这个故事揭示了另一种可能性：用纯粹的“物质”，纯粹的“凡人科技”，去对抗“神明”。
如果能把这个故事背后的技术、原理给挖出来，那等于给天律司增加了一张强大的底牌。一张完全独立于现有神仙体系之外的，属于“凡人”自己的底牌。
其次，这个故事的出现，本身就充满了疑点。
一个宇宙，被彻底“格式化”了？连物理法则都被重置？
这是什么级别的力量才能做到？是那个弑神文明自己搞出来的，还是他们和神明同归于尽的结果？又或者，是某个更高级的“第三方”出手了？
这个“第三方”，会不会就是“虚无”？或者与“虚-无”有关？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被格式化的宇宙，就是“虚无”侵蚀现实世界的又一个罪证。把这个故事挖出来，就等于找到了敌人的一份“作案记录”。
“好，既然猴哥你决定了，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陈晨拍板道，“引导员，把这个任务的所有已知信息，都同步给孙悟空。”
“指令已确认。”引导员001一挥手，一道数据流没入了孙悟空的眉心。
孙悟空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脑海里立刻多出了一副星图，以及那个青铜色光团被发现时的宇宙坐标。
“x-404号废弃宇宙扇区……”孙悟空念出了那个坐标的代号，“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个任务，你一个人去，有把握吗？”雅典娜有些担心地问。那个故事残片散发出的气息，让她都感到很不舒服，她怕孙悟空一个人应付不来。
“放心吧，雅典娜姐姐。”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充满了自信，“俺老孙是谁？齐天大圣！别说是个废弃的宇宙，就是刀山火海，俺也闯得！再说了，那玩意儿只克神仙，俺老孙……算半个bUG，说不定还正好免疫呢！”
他这话说得倒是有点道理。孙悟空的存在本身就很特殊，一般的神性攻击对他效果不大，说不定这种专门针对“神性”的侵蚀，对他来说也跟挠痒痒似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得小心。”陈晨叮嘱道，“你这次去，首要任务是‘探索’和‘记录’，不是去打架。找到那个宇宙废墟，用你的火眼金睛，把所有能看到的信息，都给‘录’下来，然后传回来给引导员分析。”
“如果遇到危险，或者发现了什么活物，不要恋战，第一时间撤退。我们现在对那个地方一无所知，安全第一。”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得跟个老和尚似的。”孙悟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心里还是领了陈晨的情。
“什么时候出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现在。”陈晨说道，“宜早不宜迟。引导员，开启一条通往x-404扇区的临时空间通道。”
“空间通道构建中……预计需要17.3秒。”
看着面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漩涡，孙悟空扛起金箍棒，对着众人嘿嘿一笑：“各位，俺老孙去去就回！等俺的好消息吧！”
说完，他一个筋斗，就翻进了那个空间通道里，瞬间消失不见。
看着孙悟空消失的背影，控制室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让他一个人去，真的没问题吗？”哪吒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陈晨的表情倒是很轻松，“我们得相信他。而且……”
他话锋一转，看向雅典娜和太白金星：“猴哥去前线考古了，我们后方的工作，也得跟上。”
“司长请吩咐。”太白金星立刻躬身。
“第一，图书馆的‘标签系统’和‘反垃圾机制’，要尽快上线。”陈晨说道，“雅典娜，你来主导，和引导员一起，制定一个详细的‘用户协议’和‘社区管理规定’。太白金星，你负责宣传工作，通过巴别塔，把宇宙图书馆开放的消息，以及我们的‘众包标签’计划，宣传出去。我们要尽快让图书馆‘活’起来。”
“明白。”雅-典娜和太白金星齐声应道。
“第二，”陈晨的眼神变得深邃，“关于那个‘弑神’的故事，我们不能把宝全押在猴哥身上。我们自己，也得开始研究。”
他看向引导员001：“把那个故事残片的全部数据，复制一份，发送到天律司的最高权限实验室。雅典娜，你来牵头，组织奥林匹斯和天庭最顶尖的工匠和学者，比如赫菲斯托斯、鲁班，对它进行逆向工程研究。”
“我们要搞清楚，那种‘排斥神性’的‘铁’，到底是什么原理。我们能不能……在我们的世界里，把它复刻出来？”
陈晨的这个提议，让雅典娜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复刻“弑神之铁”？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也太诱人了。
如果真的能成功，那他们就拥有了一种，可以从根本上威胁到“虚无”和奥丁这种顶级神明的武器！
“我……我尽力而为。”雅典娜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挑战的意味。
“很好。”陈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感觉，自从“归一”变成“图书馆管理员”之后，整个天律司的画风，都从之前的“神话战争”，开始向“种田攀科技”转变了。
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就在陈晨布置完工作，准备离开图书馆，返回现实世界的控制室时。
那个一直沉默的引导员001，突然开口了。
“陈晨先生，请留步。”
“嗯？还有事？”陈晨回头。
“是的。”引导员001说道，“在我整理之前接收到的，关于‘意义’的亿万份数据时，我发现了一份……非常特殊的‘答案’。”
“特殊的答案？”
“是的。这份答案，不来自于任何一个通过巴别塔系统连接的智慧生命。它的源头……无法追踪。它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我的数据核心里的。”
“凭空出现？”陈晨皱起了眉，警惕性再次提了起来。
“而且，这份答案的内容，也并非一段情感或一句话，而是一段……加密的数据包。”引导员001继续说道，“我尝试了所有已知的解密算法，都无法破解。但是，这个数据包的‘元数据’里，写明了它的‘接收人’。”
“接收人是谁？”
引导员001那光滑的脸庞，正对着陈晨。
“是你，陈晨先生。”
陈晨愣住了。
给我的？
是谁，能绕开巴别塔的监控，直接把一个加密数据包，塞进“归一”的核心里？
而且，还是在全宇宙的意识洪流涌入“归一”的那短短几秒钟内？
这份技术，这份时机的把握，简直是神乎其技！
“这个数据包……现在在哪？”陈晨沉声问道。
引导员001伸出手，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像个灰色小方块的数据包，出现在它的掌心。
“我无法判断它的安全性。但是，它在我的核心数据库里，表现得非常‘安静’，没有任何攻击性。它就像……一份安静的礼物。”引导员001评价道。
陈晨盯着那个灰色方块，大脑飞速运转。
会是谁？
奥丁？不可能，他没这个技术，而且他现在自顾不暇。
“虚无”？也不像。如果是“虚无”送来的，那肯定是个病毒或者炸弹，不会这么“安静”。
难道是……
陈晨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名字。
那个创造了“归一”，创造了“清除协议”的，已经消失了无数岁月的……“前代文明”？
是他们留下的后手吗？
他们预料到了“归一”会有今天，所以提前留下了一份“礼物”，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刻，交给自己？
这个猜测，让陈晨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灰色的小方块。
入手冰凉，没有任何感觉。
“你能把它传送到我的个人终端里吗？”陈晨问道。
“可以。”
一道微光闪过，那个灰色方块消失了。
与此同时，陈晨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传来了一声轻微的震动。
一个灰色的，带着一个问号图标的文件，出现在了他的屏幕上。
陈晨盯着那个文件，沉默了许久。
他知道，这个小小的文件里，可能隐藏着关于“归一”、关于“虚无”，甚至关于整个宇宙终极秘密的答案。
它是一份来自过去的礼物。
但礼物，也可能是潘多RA的魔盒。
“走吧，我们先出去。”陈晨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道。
他决定，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绝不轻易打开这个文件。
当众人离开图书馆，意识回归到天律司控制室的身体里时，所有人都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才在图书馆里那番惊心动魄的经历，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手腕上那个冰冷的个人终端，和上面那个安静的灰色文件，都在提醒陈晨，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就在这时，控制室的警报系统，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蜂鸣声！
“警报！警报！检测到阿斯加德方向，出现剧烈高能反应！”
“世界树能量指数，正在异常飙升！”
一个负责监控的仙官，惊慌地大声报告。
众人脸色一变，立刻冲到主屏幕前。
只见屏幕上，代表着阿斯加德的那个区域，一个红色的警报标志正在疯狂闪烁。
而从世界树延伸出的能量数据流，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暴涨了数百倍！
“怎么回事？！”太白金星惊道，“奥丁那个老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不……不是奥丁！”雅典娜死死地盯着数据图，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这股能量的性质……是‘虚无’！”
“‘虚无’的力量，正在通过世界树，大规模地……入侵现实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