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热情招待顾客就算了,居然还要赶客人走!
买!我要那个羊脂玉扳指。
霍绣秀单手叉腰,指着那枚玉扳指对叶飞说。
她心想,顾客要买东西了,老板总该客客气气了吧?
不卖。
叶飞躺在太师椅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古董行的规矩,岂是这样大咧咧地指名要货就能成交的?
这女人分明是想出口气,戏弄他罢了。
霍绣秀蹙起秀眉,不解地望着叶飞:你这老板真奇怪,为何不卖给我?
因为你太吵了。
叶飞语气平淡。
霍绣秀顿时怒上心头: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霍绣秀!
道上混的,谁不知道霍家大**的名号?
她想用霍家的名头震慑叶飞。
叶飞听到这个名字,这才抬眼看了看霍绣秀。
他当然知道霍绣秀的身份,九门霍家的掌上明珠,还是天真的儿时玩伴。
但想用霍家压他?
没门。
管你是谁,说不卖就不卖。
霍绣秀指着叶飞,气呼呼地跺脚:哼,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胖纸一脸震惊地看着叶飞:叶老大,那可是霍家的大**,得罪她不太好吧?
叶飞瞥了胖纸一眼:一个霍家就把你吓成这样?那你还是别跟着我混了。
胖纸赶紧赔笑:哪能啊,我这不是担心给您惹麻烦嘛。
这时,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
胖纸听见动静,感叹道:嚯,今儿个生意够红火的。
古董行当向来冷清,讲究的是长久守候,一朝成交便能吃上许久。
往日里门可罗雀本是常事,今日却接连有客上门。
叶飞和胖纸同时抬头,见到来人不禁相视一怔。
小同志,咱们才分别一日,这就想哥哥们了?胖纸眯着眼笑道。
门口站着气喘吁吁的天真。
.........
两人对天真的突然造访颇感意外。
昨日才分别,何事如此急切?
叶老大,恐怕又得劳烦您了。
天真面露难色。
叶飞向胖纸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合上店门。
他引着天真穿过前厅,来到专门商谈要事的里间。
喝口茶慢慢说。
叶飞斟了杯热茶。
天真握紧茶杯: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
别急,先说清楚。
叶飞按住他肩膀。
天真深吸一口气,道出原委:数日前,三叔独自赴海南,与国际打捞公司合作组建考察队前往西沙海域。
不料考察船离奇失踪,至今音讯全无。
打捞公司重组了考察队,必须赶在无风期出发,否则要等一个多月的风季过去!天真语速急促。
叶飞略作沉吟便应允下来。
于情,他无法拒绝天真的恳求;于理,海底墓中的蛇眉铜鱼亦是他所求之物。
胖纸,你不是总念叨着寻宝么?机会来了!
外间传来胖纸的笑声:家伙什都备齐了,就等您发话!
......
时间紧迫,三人当即闭店启程。
十几个小时后,海口机场的接机人员已等候多时。
经过数小时的车程,三人终于抵达港口。
刚下车,一位中年男子急匆匆迎上来问道:请问哪位是天真先生?
天真点头示意后,对方如释重负地说:太好了,就等你们了,请跟我来。
说罢便领着众人登上一艘锈迹斑驳的铁皮船。
胖纸皱着眉头打量这艘船,不满地嘀咕:这也太寒酸了吧?好歹弄艘像样的船,这破船怕是一个浪头就能掀翻。
中年男子面带歉意解释:抱歉,为了避开注意只能这样伪装。
不过请放心,安全绝对有保障。
正说着,船员已经过来帮忙搬运行李。
船上的事务由阿泞负责,祝各位马到成功。
中年男子交代完便匆匆离去。
天真听到阿泞的名字,低声咕哝:又是她,真巧。
三人正要登船,只见阿泞身着紧身潜水服款款走来。
几日不见,她容光焕发,剪裁得体的潜水服勾勒出曼妙身姿。
她径直走向叶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叶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那神情活像只狡黠的狐狸。
这次也要仰仗您了。
叶飞神情淡然:合作可以,但所有发现的文物必须归我们。
他可不打算让外国势力染指华夏珍宝。
阿泞正迟疑间,突然按住耳边的蓝牙耳机应了声,显然是收到了裘德考的指示。
随后她爽快答应:没问题,海底文物都归您。
不过希望叶先生能帮我们获取所需信息。
她老板感兴趣的向来不是古董,而是其中的秘密。
叶飞点头应允后,阿泞嫣然一笑:请随我来。
身后的胖纸用手肘捅了捅叶飞,挤眉弄眼道:老大,这姑娘该不是对你有意思吧?眼里就装得下你一个人。
叶飞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胖纸讪笑着跟阿泞走进船舱。
舱内堆满了潜水装备,氧气瓶和各种器材杂乱地堆放着,几乎无处落脚。
看得出来,他们也是临时上阵,准备工作并不充分。
众人穿过船舱,来到机械房后方的仓库。
仓库里杂乱的摆放着几组简易床铺。
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其中一张床上。
阿泞指着男人介绍道:“这位是张教授,我们的技术顾问。
”
胖纸一见这男人,立刻露出促狭的笑容:“哟,以后就叫你张秃子得了。
”
阿泞嘴角抽了抽,对方好歹是个教授,胖纸竟直接喊人家秃子,实在无礼。
张教授略显尴尬,下意识摸了摸头顶,干笑道:“幸会,鄙人姓张。
”
天真上前握手:“你好,我是天真。
”
叶飞并未出声,但一见到这位“张教授”,体内的青龙血脉便隐隐涌动。
他立刻认出对方是张琦灵伪装的——唯有琦灵血脉才能引起青龙血脉的共鸣。
不过叶飞并未点破,想看看张琦灵究竟有何打算。
未曾想,张琦灵主动找上他:“这位小哥仪表堂堂,不知专攻什么领域?”
叶飞心中暗笑,故意端起和对方如出一辙的学者腔调:“专家不敢当,主要研究历代丧葬文化,越是古老的年代,我越感兴趣。
”
“佩服佩服,日后一定要好好交流!”张琦灵似乎没听出叶飞的话外之音,仍沉浸在自己教授的角色里。
天真和胖纸憋不住笑出声,阿泞更是掩唇轻笑,眼中略带意外地看向叶飞——她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眼看两人越聊越投机,甚至要当场结拜,阿泞咳嗽两声打断:“说正事。
”她干脆利落地将计划安排妥当,随即命令船老大启航。
引擎轰鸣声中,小船破浪前行……
###破旧的渔船在海上摇摇晃晃。
疲惫的众人无暇顾及简陋的环境,纷纷倒在床上沉睡。
待他们醒来时,船已驶入深海。
天色骤变。
原本湛蓝的海水此刻如墨般幽绿,翻涌的乌云吞噬了最后一缕阳光。
金色光束穿透云层,在苍穹绘就辉煌画卷,海面随之铺满粼粼光斑。
可转眼间,浓云吞噬天光,墨色浪潮狂暴翻涌,船身在怒涛中摇摇欲坠。
每当船体沉入浪谷,滔天海水便压向船舷,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整艘船吞没。
甲板上水手们手忙脚乱地加固货物,仍有不少物资被巨浪卷走。
叶飞几人对视一眼,决定出手相助——这些物资关乎他们接下来的安危。
走出船舱的瞬间,肆虐的风浪便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普通水手尚需多年经验才能在这种颠簸中稳住身形,遑论他们?天真刚迈出几步就踉跄摔倒,勉强抓住铁环才没被甩出去;胖纸虽身形笨拙,却靠灵活勉强站稳;而假扮张教授的张琦灵步伐稳健,却仍尽职地伪装出慌乱模样。
若非叶飞眼力过人,几乎要被他蒙骗过去。
叶飞嘴角微扬,对张琦灵的演技暗自赞叹。
他自己虽是初次应对这般恶劣海况,但凭借过人体质和搬山秘术,在摇晃的甲板上行走如同闲庭信步。
“叶老大,你脚底生根了?”胖纸满脸羡慕地大喊,“教教我呗!”天真紧抱铁环嗤笑:“省省吧,叶老大的本事你学不来。
”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惊恐的呼喊。
叶飞猛然回头,只见一艘破败的幽灵船正破浪而来,接连越过十几道浪峰,直逼他们的船只!
恰在此时,阿泞从叶飞身旁经过。
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艘船,脸色骤变,突然转身死死攥住叶飞的手腕。
阿泞的声音微微发抖:别回头!快转过去,那是幽灵船!
她的身体明显在颤抖,继续警告道:无论感觉到什么,都别回头,就算有东西碰到你也别理睬。
狭小的甲板上,她的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天真将信将疑地问:你是在吓唬我们吧?这地方能有什么东西碰我?
阿泞瞪了他一眼:信不信随你,待会你就明白了,现在立刻把头转过来。
被这么一怼,天真有些憋屈,只好乖乖抓住铁环原地不动。
海上的风浪愈发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