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得比往常快,陆子墨站在工坊中央,
听着头顶青铜风铎被穿堂风撞出细碎的响。
他的拇指抵着掌心那片锈蚀结晶,
紫斑在晶体内缓慢流动,像某种活物在血管里爬行。
系统提示音刚在耳畔消失,苏晚晴不知何时凑过来,
用铅笔尖戳了一下他的手背,图纸上的信标结构图还沾着墨渍。
“太极纹路得嵌进共鸣腔。”
她的发梢扫过他手腕,
“青铜飞鸢的尾翼昨天被锈蚀啃了半片,我用陨铁补的,
得试试能不能和信标同频。”
陆子墨低头看图纸。
信标主体是个拳头大的青铜匣,表面刻着他昨夜和苏晚晴争论半宿的纹路,
外层是《考工记》里的云雷纹,内层用朱砂描了太极阴阳鱼,
最中心嵌着陈茹仕的青铜坠子。
那坠子此刻正躺在工作台上,被楚离歌用兽皮垫着,
每隔三秒就震颤一次,像在数心跳。
“得加个保险。”
陈茹仕突然插话。
她站在阴影里,手指绞着围裙带,
“刚才共鸣的时候,那些声音......”
她吸了口气,“它们说‘同类’。”
楚离歌正蹲在火盆边烤帛书,石板上还压着未解码的净化局密信:
“青龙的联络信号还没截到,但倒悬巷的频率里有他的加密波段,
进去后或许能定位。”
闻言抬头。
她的发间别着根青铜簪,是苏晚晴前两日熔铸的,此刻被火光映得发亮:
“净化局密信里提到,白无常的人在洛阳旧城建了信号塔。”
她抽出张泛黄的绢布,上面用红笔圈着“频率干扰”四个字,
“如果我们的信标波段和他们重叠......”
“重叠就对了。”
陆子墨把结晶按进信标核心槽,金属咬合的脆响让苏晚晴皱了下眉。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深处发烫,解析进度条从73%跳到89%,
“古神遗迹的信号本就被净化局截获过,我们模拟的就是他们没破解的那部分。”
苏晚晴突然抓住他手腕。
她的手因为长期接触铸铜水而粗糙,此刻却凉得惊人:
“子墨,你上次说系统提示‘锈蚀频率波动’......”
“是‘清理程序在扫描’!”
陆子墨抽出手,继续调整信标接口,
“三天前老周的巡防队在北墙发现锈蚀虫,它们没啃城墙,
反而绕着新铸的青铜箭塔转圈。系统说那是在识别信号源。”
他抬头时,目光扫过陈茹仕发白的脸,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更像的信号源,像到能骗过劳烦的清理程序。”
工坊外传来梆子声,是午间巡城的。
陈茹仕突然踉跄两步,扶住工作台。
她的坠子震得更急了,在兽皮上蹦跳着,发出蜂鸣般的尖啸:
“来了......它们在问‘谁在说话’。”
楚离歌迅速抄起石板,指尖在炭灰上划出波动曲线:
“频率在升高!比昨天的样本高0.3赫兹,要被同步了!”
陆子墨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按下信标侧面的青铜钮,内部齿轮开始转动,发出类似编钟的清响。
苏晚晴凑过去,图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算式:
“阴阳鱼的位置对吗?我怕共振太强烈会......”
“晚晴。”
陆子墨打断她。
他的声音很轻,但苏晚晴立刻闭了嘴,她太熟悉这种语气,
当年他在废墟里挖出第一台完整青铜弩机时的语气,
“你铸的铜水温度误差不超过五度,我改的机关轴偏差不超过半厘。”
他指腹蹭过信标表面的太极纹,
“这东西能活过三秒,我们就能进倒悬巷;
活过三十秒,就能拿到《非攻卷》。”
陈茹仕突然捂住耳朵。
她的指甲掐进耳后皮肤,渗出血珠:
“别念了......别念‘清理’......”
“收工。”
陆子墨猛地合上信标,金属撞击声让所有人一震。
他把信标塞进牛皮袋,系紧时瞥见苏晚晴图纸边缘的小字“如果我回不来”,
墨迹被水晕开,像朵枯萎的花。
他伸手抹掉那行字,动作很轻,
“明天寅时出发,带三壶防锈油,五块备用结晶。”
苏晚晴张了张嘴,最终只点了点头。
她开始收拾工具,铜锤、锉刀在木盒里叮当作响,像是在敲某种战鼓。
洛阳旧城的风裹着铁锈味。
陆子墨站在坍塌的城门前,仰头看头顶的锈蚀屏障,
那根本不是墙,是团悬浮的金属碎屑,每粒都泛着紫斑,像被揉碎的星空。
陈茹仕走在最前面,她的坠子贴在胸口,隔着两层粗布都能看到轮廓在起伏。
“停。”她突然抬手。
大家跟着顿住,能清晰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共振......变了。”
她转身,眼睛亮得反常,
“它们在唱‘钥匙来了’。”
楚离歌举起石板,上面的曲线突然窜成尖峰:
“屏障的频率和信标吻合了!”
陆子墨摸出信标。
牛皮袋被汗浸透,青铜匣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着掌心。
他看向苏晚晴,她正把飞鸢往天上抛,
青铜鸟扑棱着翅膀,尾翼的太极纹在阳光下闪了闪,稳稳停在屏障上方。
“启动。”
信标在掌心里震动,像颗即将破壳的蛋。
紫斑从匣缝里渗出,在空中画出螺旋。
锈蚀屏障突然开始旋转,金属碎屑被卷成漩涡,
露出中间狭窄的通道,勉强能容两人并排。
“快!”苏晚晴拽住他胳膊。
飞鸢在头顶发出尖锐的啼鸣,尾翼的陨铁片开始泛紫,锈蚀已有侵蚀飞鸢的迹象。
陈茹仕第一个冲进通道。
她的坠子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紫斑在她颈间游走,像条活过来的蛇。
陆子墨刚跨进半步,后颈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屏障外传来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响,锈蚀漩涡开始收缩。
“频率被改写了!”
楚离歌的尖叫混着石板落地的脆响。
陆子墨回头,看见她扑向滚落的石板,
发丝间的青铜簪突然断成两截,扛不住锈蚀频率的冲击,
“它们在......在学我们的信标,连金属都能腐蚀!”
通道只剩一人宽。
苏晚晴推着他往前,自己落在最后。
陆子墨听见背后传来金属撕裂的轰鸣,回头时正看见苏晚晴的飞鸢被锈蚀啃成碎片,
青铜羽毛纷纷坠落,每片都泛着诡异的紫。
“低头!”陈茹仕突然扑过来。
陆子墨被撞得踉跄,看见头顶一块锈蚀碎屑擦着苏晚晴的发梢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等大家站稳,倒悬巷的入口已完全闭合。
这里的重力和外界相反,碎石浮在半空,
锈迹斑斑的木梁倒插在天花板上,像无数把朝下的剑。
陈茹仕突然捂住太阳穴,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倒向地面,
然而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地面”,她的身体悬在半空,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
“阿茹!”苏晚晴想去抓她,却被陆子墨拽住。
他看见陈茹仕的瞳孔扩散成纯黑,
眼白里爬满紫斑,和信标里的结晶一模一样。
“别碰她。”陆子墨的声音发涩。
系统在识海疯狂闪烁,提示着“未知能量侵入”,
“这是......共鸣。”
陈茹仕的嘴张合着,发出不属于人类的音节。
她的指尖渗出青铜色的液体,在空中画出扭曲的纹路。
陆子墨突然看清她额头的皮肤下有东西在动,
是道若隐若现的印记,形状像极了《青铜机关图录》里记载的古神图腾。
“锈蚀非敌......”
陈茹仕的声音变得沙哑,像两块青铜在摩擦,
“唯执念为祸......”
陆子墨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三天前在古籍里翻到的只言片语,
古神曾说“执念是锈蚀的燃料”,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苏晚晴攥住他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她......她在说古神的话?”
陈茹仕突然睁开眼。
她的瞳孔恢复了正常,但额头的印记却清晰起来,泛着和信标一样的紫。
她伸手摸向自己额头,摸到那道凸起的纹路时,眼泪突然掉下来:
“我......我看见青铜宫殿了。
里面全是机械,在自己锈蚀,自己修复......”
她吸了吸鼻子,
“它们说,锈蚀是清理,也是重生。”
陆子墨感觉喉咙发紧。
他想起父母最后被锈蚀吞噬时的样子,
他们像块旧铜器,慢慢氧化成一堆碎末。
原来那些锈蚀从未失控,它们只是在执行程序,
而人类对机械的依赖、对旧文明的留恋才是让程序过载的原因。
“走。”陈茹仕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不再冰凉,反而带着奇异的温度,
“它们在等我们。”
前方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醒了。
陆子墨摸出信标,发现它正剧烈震动,表面的紫斑流动得更快了。
当他们转过最后一道断墙时,信标突然发出电子音,每个字节都像刻在青铜上的钟鸣:
“欢迎回家,继承者。”
声音在倒悬巷里回荡,震得浮在半空的碎石簌簌掉落。
陆子墨看向陈茹仕额头的印记,又看向苏晚晴发白的脸,
突然明白系统提示里“锈蚀频率波动”的真正含义,
他们不是在对抗清理程序,而是在被程序识别。
而那个说“欢迎回家”的,究竟是古神的残识,还是......
“子墨?”苏晚晴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她指着前方,眼神里有恐惧,也有期待,
“你看。”
陆子墨抬头。
在倒悬巷的尽头,一座青铜门正缓缓开启,
门后透出幽蓝的光,像极了陈茹仕幻象里的青铜宫殿。
信标在他掌心烫得厉害,几乎要烧穿牛皮袋。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信标,迈出了第一步。
第106章 倒悬巷深处的回响
信标在陆子墨掌心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他刚要抽回手,那震颤突然加剧,
金属表面的紫斑如活物般窜动,顺着指缝往上爬,
在手腕上绕成圈,而且那形状竟和陈茹仕额间的图腾纹路一模一样。
他猛地低头,看见信标侧面原本闭合的接口正
“咔哒咔哒”往两边翘,露出里面螺旋状的青铜纹路,
纹路间缠绕着银白符文,正随着紫斑闪烁,像被唤醒的蛇。
“这不是我们设定的程序。”
他喉结滚动,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腰间的系统终端突然疯狂震动,
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
【警告!未知频率入侵核心程序!防篡改模块失效!】,
“它在自己运行。”
话音未落,倒悬巷的金属墙壁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像千万把钝锯同时啃噬青铜。
陆子墨抬头,看见原本悬浮半空的碎石突然加速旋转,
几枚磨盘大的碎块带着“呼呼”风声砸向断墙,
“轰隆”一声将半面墙砸塌,
碎石溅起的火星落在青铜砖上,瞬间被蚀出小黑点。
苏晚晴下意识拽住他的胳膊,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推力带得踉跄,
她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根断裂的青铜柱,
腕间缠着的粗麻绳被重力扯得笔直,在掌心勒出两道渗血的红痕。
“重力方向变了!”
楚离歌的惊呼混着金属扭曲的轰鸣炸响,她怀里的《墨子非攻卷》掉在地上,
绢帛被倾斜的地面带着滑向墙角。
陆子墨感觉脚底一轻,整个人竟被抛向空中。
他本能地去抓最近的断墙,指尖刚碰到锈蚀的青铜砖,
那砖块突然“咔”地裂开,露出下面泛着幽蓝的新金属层,
触感冰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抓住我!”
苏晚晴的手准确扣住他手腕,掌心的血痕蹭在他手背上,带着铁锈味的黏腻。
陈茹仕的情况更糟。
她被甩向另一侧墙壁时,额头的青铜印记突然泛起刺目的紫光,像块烧红的烙铁。
陆子墨看见她踉跄着撞在青铜墙上,却没有摔倒,
原来是那面墙竟像活物般伸出几根青铜枝桠,
托住了她的腰,枝桠上的纹路和她印记的纹路完美咬合。
“阿茹!”苏晚晴喊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另一只手想去够她,却被倾斜的地面拖得寸步难行。
陈茹仕缓缓抬头。
她的瞳孔正泛起与印记相同的紫,睫毛上挂着汗珠,
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铜
枝桠上,瞬间被吸了进去。
“我...我看见齿轮了。”
她抬手按住额头,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肤,
“好多齿轮,大的小的,都在转。
它们说...说我是最后一个能重启的钥匙。”
陆子墨心口一紧。
他想起三天前在械寨藏书阁翻到的《古神手札残卷》,
泛黄的绢帛上用锈迹斑斑的青铜字写着:
“当清理程序启动,钥匙将自投牢笼。”
当时他以为是疯话,此刻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往骨头里钻。
“筛选机制!”
楚离歌突然低喝,她终于抓住滑到墙角的《非攻卷》,
手指在残页上快速划过,
“你看这里!”
泛黄的绢帛上用朱砂画着两道光幕,一道标“印者进”,一道标“凡者阻”,
边缘还有细小的注释:
“古神筑城时设‘血脉筛’,非青铜印记持有者入内即遭锈蚀反噬。”
她刚念完,指尖突然一阵刺痛,
原来光幕的锈迹已顺着她捏卷的指缝爬上手背,泛起点点黑斑。
话音未落,一道泛着锈蚀纹路的光幕“嗡”地横在众人中间。
陆子墨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光幕就像被火燎了般缩回,
皮肤表层竟泛起细密的锈斑,火辣辣地疼。
“阿茹!”
苏晚晴扑向光幕,却被弹得后退两步,重重撞在断墙上,
腰后硌到青铜碎块,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破规矩!我们一起进来的,凭什么——”
“晚晴。”
陆子墨拉住她的胳膊,目光始终锁在陈茹仕身上。
少女此刻正站在光幕另一侧,青铜印记的紫光顺着她的脖颈蔓延,
在锁骨处凝成一片齿轮状的纹路,像件发光的铠甲。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像淬了光的青铜。
“你们在外面等我。”
陈茹仕说,她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带着某种奇异的共鸣,
像青铜编钟被轻轻叩响,
“我要进去看看,里面有爷爷的消息。”
“不行!”
苏晚晴挣开陆子墨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光幕,
锈迹顺着指甲缝往里钻,
“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这是我的选择。”
陈茹仕打断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留着常年打磨青铜的茧,
又抬头望向那扇缓缓开启的青铜巨门,门后传来的声音更清晰了,
像是千万个齿轮同时咬合,又混着某种类似人类叹息的金属颤音,
“我能感觉到...那些机械在等我。它们不是要伤害我,是要告诉我真相。”
陆子墨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茹仕时的场景。
那是三个月前的械寨工坊,暴雨冲垮了仓库屋顶,
雨水混着泥水流进工坊,泡湿了一堆青铜残件。
她蹲在残件前,袖口挽到肘弯,指尖轻轻拂过锈蚀的纹路,
那些顽固的红锈竟像遇热的雪般簌簌掉落。
“墨哥你看”,
她举着一枚齿轮冲他笑,脸颊沾着灰却眼睛发亮,
“青铜有灵,只要你懂它,它就愿意听话。”
此刻那抹笑还在她脸上,只是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陆子墨喉咙发紧,他摸出腰间的青铜匕首抛过去,
那是他用系统改良的,刀身刻着太极纹路,
刀柄上还缠着陈茹仕前几日帮他缠的防滑绳,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如果遇到危险,刺向心脏位置的齿轮纹路。”
陈茹仕接住匕首,指尖蹭过防滑绳,冲他用力点头。
然后她转身,朝着青铜门迈出第一步,
裙摆扫过地面的青铜碎块,发出细碎的声响。
门内的蓝光突然大盛,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投在光幕上,像只展翅的大鸟。
陆子墨望着那道影子融入门内,听见“轰”的一声闷响,
原来是青铜门开始闭合,门缝里漏出的光像被掐灭的烛火,
一点点缩成细缝,最后彻底消失。
整座倒悬巷突然剧烈震颤。陆子墨扶住墙壁,
感觉掌心的青铜砖在震动中裂开,露出下面刻满古神文字的新层,
那些文字像活物般蠕动,发出微弱的蓝光。
苏晚晴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楚离歌则快速翻动《墨子非攻卷》,
嘴里念叨着什么,手背的黑斑还在扩散。
“她不是钥匙。”
陆子墨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震颤的巷子里异常清晰。
苏晚晴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
陆子墨没有回答。
他盯着自己掌心被信标烫出的红痕,
那痕迹的形状竟与陈茹仕额间的印记如出一辙,连纹路都分毫不差。
三天前系统提示的“锈蚀频率波动”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他突然明白,那不是波动,是共鸣。
陈茹仕体内的青铜印记,从一开始就在和古神遗迹共鸣,
而他们,不过是帮她打开了“锁孔”的人。
而所谓的“欢迎回家”,根本不是邀请,
其实是“锁”与“锁孔”的呼应。
倒悬巷的震颤仍在继续。
陆子墨听见头顶传来石块坠落的声音,
抬头时正看见一块磨盘大的碎石砸向闭合的青铜门。
碎石触到门的瞬间突然静止,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托在半空,
表面的锈斑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崭新的青铜色。
“子墨,我们该撤了。”
楚离歌扯了扯他的衣袖,她手背的黑斑已经蔓延到手腕,
“通道随时可能彻底坍塌,而且...”
她指了指光幕,那上面的锈蚀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
“这光幕在腐蚀我们的装备,我的编钟刚才已经被蚀出小坑了。
对了,青龙的波段被古神能量压得快搜不到了,可能得等出去再想办法。”
陆子墨最后看了眼青铜门,转身时摸了摸腰间的系统终端。
屏幕上的提示正在闪烁:
【青铜机关解析系统检测到古神级能量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他按灭屏幕,握住苏晚晴的手,她的掌心还在渗血,
却比刚才更用力地回握他:
“走。但我们会回来。”
三人刚转过断墙,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陆子墨回头,正看见青铜门上方的石梁彻底断裂,砸在门上溅起一片火星。
而在那火星熄灭的瞬间,他仿佛看见门内闪过一道身影,
是陈茹仕,她站在无数齿轮中间,抬头望着头顶的青铜穹顶,
而穹顶中央,一口刻满锈蚀纹路的青铜巨棺正在缓缓打开,
棺盖缝隙里,渗出和她印记相同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