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深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沉重的甲胄碰撞声,每一步都让镇岳台的残石簌簌发抖。陈砚将灵髓贴身藏好,破妄剑在掌心转了个圈,橙红色的玉佩光芒顺着剑刃流淌,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光斑。
“是‘黑甲卫’!”玄风突然压低声音,拽着陈砚躲到半截断碑后,“你看那靴底的纹路,是‘影阁’的标志!三年前炸毁镇岳台的就是他们!”
陈砚透过断碑的缝隙望去,率先走出阴影的是个独眼男人,左脸覆盖着铁皮面具,手里拎着柄锯齿刀,刀身还在往下滴着墨绿色的毒液。他身后跟着十二名黑甲卫,甲胄上的鳞片泛着金属冷光,腰间都挂着个黑色锦囊——那里面多半装着蚀心石碎片。
“老大,真有圣物?”一个瘦高个黑甲卫踢了踢地上的石像碎石,声音里满是贪婪,“要是能拿到灵髓,咱们可就发达了!”
独眼男人啐了口唾沫,锯齿刀在掌心拍得啪啪响:“少废话!影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那个带着玉佩的小子——敢坏咱们的事,得让他尝尝蚀心石钻骨的滋味。”
陈砚的手悄然按在背后的伤处,那里的血痂又裂开了,疼得他指尖发麻。玄风在他耳边低语:“黑甲卫的甲胄不怕普通刀剑,得用焚天符烧他们的关节缝隙。我数到三,咱们分头行动。”
“一——”玄风的指尖在符纸上划过,朱砂瞬间燃起小火苗。
“二——”陈砚握紧破妄剑,玉佩的光芒突然收敛,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三!”
两人同时从断碑后冲出,玄风将焚天符掷向黑甲卫的阵脚,金火“腾”地燃起,逼得前排两人连连后退。陈砚则直扑独眼男人,破妄剑带着橙红光劈向他的面具——那是甲胄唯一的破绽。
“找死!”独眼男人横刀格挡,锯齿刀与破妄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突然咧嘴一笑,空着的左手猛地甩出三道锁链,链尖带着倒钩,直取陈砚胸口的灵髓位置。
陈砚旋身避开,锁链擦着他的衣襟飞过,钩住了头顶的钟乳石。独眼男人猛地拽动锁链,钟乳石“咔嚓”断裂,带着疾风砸向陈砚。就在这瞬间,陈砚看到他面具下的脖颈处,有块皮肤泛着与蚀心石相同的绿光。
“他被蚀心石反噬了!”陈砚大喊着提醒玄风,同时挥剑斩断锁链,“攻击他的脖颈!”
玄风立刻会意,摸出三枚银针,指尖蘸着灵泉水,猛地掷向独眼男人。银针穿透火光,精准地扎在绿光周围,男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锯齿刀“哐当”掉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脖子,黑血顺着指缝往外冒。
“老大!”瘦高个黑甲卫急着冲过来,却被王冲带着弟兄们拦住。原来陈砚早让王冲带了十名修士守在洞口,此刻正好前后夹击。黑甲卫虽悍勇,却架不住腹背受敌,很快就有三人被焚天符烧穿了甲胄,在地上滚作一团。
独眼男人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个黑色陶罐,狠狠砸在地上。罐子里的蚀心石粉末瞬间弥漫开来,陈砚只觉喉咙一紧,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掐住,玉佩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哈哈哈!中了我的‘蚀心散’,神仙也救不了你!”男人狞笑着扑过来,想趁机夺走灵髓。陈砚强忍着窒息感,将破妄剑反手插入地面,灵髓的绿光顺着剑杆蔓延,与玉佩的橙红光交织成网,将蚀心散挡在三尺之外。
“不可能……”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那道光网,突然露出恐惧的神色,“是锁灵阵!你激活了镇岳台的阵法!”
陈砚没说话,只是猛地拔出剑,光网随着他的动作收紧,将男人困在中央。蚀心石粉末被光网过滤,化作金色的光点,男人身上的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
“影主不会放过你的……”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瘫倒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残余的黑甲卫见头目已死,顿时溃散,却被王冲等人堵在洞口,一个个捆了起来。玄风喘着粗气走过来,用灵泉水给陈砚擦脸:“你小子刚才吓死我了,那蚀心散沾一点就会烂心,亏得灵髓和玉佩能挡住。”
陈砚望着地上的黑甲卫尸体,突然注意到他们的甲胄内侧,都绣着个极小的星穹阁印记。“玄风,你看这个。”他扯下块甲胄碎片,“影阁的人怎么会有星穹阁的印记?”
玄风翻来覆去地看,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向镇岳台的石台:“我知道了!三年前炸毁镇岳台的,根本不是外人,是星穹阁的叛徒!”
他在石台的裂缝里摸了半天,掏出块布满灰尘的木牌,上面刻着“星穹暗卫”四个字。“这是影阁的前身!当年星穹阁设暗卫监察灵脉,后来出了叛徒,自立门户成了影阁,专干倒卖圣物的勾当!”
陈砚将木牌攥在手里,指节泛白:“难怪他们对镇岳台的机关了如指掌,原来是内鬼。”
这时,王冲押着个没晕过去的黑甲卫过来:“陈队,这小子招了,说影主就在灵脉主峰的‘望月崖’,正等着咱们送灵髓上门呢。”
陈砚抬头望向洞穴外,天光已大亮,阳光透过崖壁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将灵髓与玉佩握在一处,两种光芒交融在一起,温暖而坚定。
“告诉弟兄们,”陈砚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休息半个时辰,我们去望月崖。”
玄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围绕灵脉的纷争,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圣物,而是为了清理门户——那些背叛信念的人,终究要被坚守者的光芒灼伤。而镇岳台的决战,不过是这场清理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