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想过了就直说！别在这儿祸祸房子！”
“老婆！老婆！意外！真的是意外！”
陆阳连忙跳开，双手举起作投降状，眼神里满是讨好。
“你看，还有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朝林陌和沈长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模样有些窘迫。
沈长空淡定地开口：“师娘。”
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显然是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陌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原本以为，能教出沈长空这样沉稳的武圣，老师和师娘也该是端庄稳重的人物。
可眼前的景象，实在和他想象中的差距太大。
就在林陌愣神的时候，徐晚禾转身看向他，脸上的暴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温婉的笑容，连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女人是另一个人。
“长空，你来了啊。”
她先是对沈长空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在林陌身上，语气温和地问道：“这位是？”
“师姐你好，我是叶安师父新收的弟子，来见师兄。”
林陌连忙回过神，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位师姐变脸速度之快，一边恭敬地回答。
他能感受到，徐晚禾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修为定然不低。
只是刚才的错愕让他忽略了这份强者的气场。
“小师弟！你可算是来了！”
陆阳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就跳到了林陌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热情。
“我都等你好久了！叶安那老家伙，终于肯收徒弟了！”
林陌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陆阳刚被水浇过，身上还湿漉漉的，衣服往下滴水。
甚至还沾着没冲干净的黑灰，蹭得他肩膀上也湿了一片。
他悄悄打量着陆阳，这位师兄的性格，倒是和叶安师父有点像，都这么跳脱，一点都没有强者的架子。
“你这一身脏兮兮的！还不快去收拾干净！”
徐晚禾柳眉倒竖，上前一步精准揪住陆阳的耳朵，指尖灵力微动，却没真用力。
但是力道控制的非常精准，刚好让他疼得龇牙，又不至于真的受伤。
陆阳疼得直抽气，脑袋跟着耳朵的方向歪，嘴里还不忘讨饶。
“哎哟老婆手下留情！耳朵要掉了！这就去这就去！”
他余光瞥见林陌憋笑的模样，脸又红了几分。
徐晚禾松开手，转身时脸上的厉色瞬间消散，转向林陌时眼底只剩温和歉意。
“小师弟别见怪，你师兄就这德行，一百多岁的人了还没个正形，不盯着点就上天。”
“不会的师姐。”
林陌连忙摆手，唇角带着真诚的笑意。
“我觉得这样挺好，热热闹闹的，反倒比那些规规矩矩的多了些烟火气。”
这话倒不是客套，他望着徐晚禾眼底未散的嗔怪，忽然想起在家时，母亲也是这样揪着父亲耳朵数落。
可转身又会把刚温好的酒递过去。徐晚禾闻言眼睛一亮，拉着他往阁楼里走，
“还是小师弟会说话！走，咱们进去坐着聊，长空也进来。”
她脚步轻快，红色裙摆扫过门槛时，还不忘回头瞪了眼蹲在地上揉耳朵的陆阳。
“收拾不干净别想进门！”
阁楼里倒不像外头那般狼藉，木梁上悬着盏琉璃灯，暖黄的光洒在梨花木桌椅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檀香。
徐晚禾给两人倒了杯热茶，才像是想起什么般，眼睛弯成了月牙，凑过来小声问。
“听说小师弟还有个心上人？是天恒那小子的女儿宁无霜？”
林陌手里的茶杯晃了晃，热水溅在指尖也没察觉，耳尖瞬间红透，只能讷讷点头。
徐晚禾当即沉下脸，转头看向一旁端坐着的沈长空。
“长空，你怎么不把无霜姑娘一起带来？这么好的机会，多让孩子们出处多好。”
沈长空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语气依旧平稳。
“师父只说带师叔来见您和师父。”
“你呀你！”
徐晚禾无奈叹气，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
“虽然你师父有时候做事离谱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在待人接物上，你得多学学他那股活络劲儿！”
“别总是冷冰冰的，当心以后找不到媳妇。”
沈长空耳尖微不可察地红了，刚要开口辩解，门口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
陆阳换了身青布长衫，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却带着一脸邀功似的笑容。
“老婆，你这是在夸我呢？”
徐晚禾眼一横，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东西都收拾完了？阁楼后头的阵法碎片捡干净了？”
“还有你那堆炸废的炼器材料，别让我再看见一根带火星的木头！”
“都弄完了都弄完了！”
陆阳连忙举手保证，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陌身边坐下，胳膊一搭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兴奋。
“小师弟，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咱们这一脉的裂穹枪法！这枪法可是当年你叶安师父创造的成名绝技！”
“练到大成能一枪碎山断岳！今天咱们先不聊这些，就好好唠唠嗑！”
林陌被他拍得肩膀微微一沉，却没觉得不舒服。
“这样。”
徐晚禾忽然拍手，目光落在沈长空身上。
“长空，你去把无霜姑娘请来，今天让你师父露一手，咱们好好聚聚。”
林陌连忙起身：“师姐，还是我去吧。无霜她性子偏静，怕生，我去请她会自在些。”
徐晚禾眼前一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还是小师弟细心！比你师兄强多了！他当年追我的时候，连我喜欢吃什么都记不住。”
陆阳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反驳。
“我现在不都记住了？你爱吃的桂花糕、醉蟹，哪样我没给你做过？”
他说着站起身，撸起袖子就往厨房走。
“小师弟快去快回，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醉蟹，保证比天星酒楼的还好吃！”
天星酒楼是帝都排名第一的饭店。
暮色渐浓时，林陌才带着宁无霜来到阁楼。
宁无霜穿着一身月白长裙，站在门口时还有些拘谨，直到看见徐晚禾温和的笑容，才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