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他们怎么往静室的方向去了?”
陌潇涿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掩映在竹林中的一排排素雅静室,脸上满是困惑。
静室乃是宗门弟子闭关修行之地,寻常时候很少有人前往。
就在这时,前方的竹林中,一道青色身影缓缓伫立。
那男子身着一袭月白镶青边的长袍,身姿挺拔如松。
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疏离气息,宛如遗世独立的谪仙。
萧玉清看到那道身影,悬着的心瞬间落到实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低低喊出声。
“师兄——”
墨景澜似是早已察觉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萧玉清身上。
刹那间,他周身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烟消云散,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如冰雪初融,暖意渐生。
“嗯。”
简单一个字,却让萧玉清瞬间红了眼眶,五年来的思念与牵挂,在此刻尽数化为滚烫的暖意。
玉清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才从梦境中挣脱。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狂喜,迈开脚步便朝墨景澜扑去。
墨景澜早有预料,张开双臂稳稳将他拥入怀中,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真实得让人心安。
“怎么五年不见,阿玉还是这么急性子。”
墨景澜的轻笑声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带着淡淡的檀香。
让萧玉清的耳朵瞬间染上薄红,连脖颈都泛起细密的热意。
“哪有,你一出关我就来见你了,你现在还打趣我。”
萧玉清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娇嗔。
环住他腰身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像是怕一松手,眼前人便会再次消失。
“好好好,我们阿玉就是最成熟稳重的。”
墨景澜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没想到我出关的第一时间,就能见到我们阿玉。”
被他这般温言哄着,萧玉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淡淡的红霞,耳根也烧得厉害,悄悄将脑袋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大师兄!你可算出关了!我可想死你了!”
下一瞬,叶凌风咋咋呼呼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静谧。
他像只脱缰的野马,激动地朝着两人的方向狂奔而来,张开双臂,显然也想给墨景澜一个热情的拥抱。
萧玉清眼角瞬间掠过一丝淡淡的不悦,被人打断了难得的重逢时光,让他心头微闷。
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环着墨景澜的手,侧身站到一旁。
紧接着,叶凌风便猛地扑了上去,给了墨景澜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虽然拥抱短暂,他却立刻顺势将手臂搭在墨景澜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大师兄,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有多无聊!”
“就我和二师兄两个人,二师兄他整天冷冰冰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还老管着我,不许我爬树,不许我下河,天天督促我修炼,连偷偷喝酒都要被他罚抄心法……”
萧玉清原本就因为叶凌风搭在墨景澜肩上的手而心头不爽。
如今听他竟当着大师兄的面诋毁自己,周身瞬间散发出阵阵冷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降低了好几度。
叶凌风正说得兴起,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一股如芒在背的寒意让他瞬间噤声。
他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正好对上萧玉清那双似淬了冰的眼眸,正冷冷地盯着他。
叶凌风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缩回了搭在墨景澜肩上的手,眼神躲闪,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
“那、那个……其实二师兄对我也挺好的!在他的管教下,我这几年挨师父的打都少了许多,修为也进步了不少呢!”
萧玉清的脸色依旧沉郁,听他这么越描越黑,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心头的火气更盛了几分。
墨景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随即转向不远处的陌潇涿和陆玄泽,声音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淡漠。
“陌小友和陆小友好久不见,不知二位为何会出现在我凌云宗?”
陌潇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早已哀嚎一片。
他怎么这么倒霉!不过是想见见沐汘漓罢了,没想到这么会一波三折。
好不容易搞定了洛宗主,如今又冒出一个墨景澜,这位主可不比洛宗主好搞多少啊!
“墨兄客气了。”
陌潇涿连忙拱手,脸上挤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恭喜墨兄修为又有精进。”
“我们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拜访萧兄,二则是玄空大师有句话让我们捎给贵宗的沐小师妹。”
“如今洛宗主已经应允我们的拜访,方才正要随萧兄前往凌云峰。”
他半点不敢提及自己是特意来见沐汘漓的,只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墨景澜不要过多追问,能放他们过去。
墨景澜眸中划过一抹讶异,玄空大师?
他随即想起多年前玄空大师曾断言小师妹七岁时有一劫,如今小师妹已近九岁,劫难应已化解,为何大师还要特意捎话来?
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不过这份情绪转瞬便被他压了下去,神色恢复平静。
“正好,我也许久未曾见过小师妹了,便与你们一同前往吧。”
墨景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说完便直接拉起萧玉清的手臂,迈步走在最前面。
陌潇涿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心中却叫苦不迭。
有墨景澜在侧,他们今日恐怕很难从沐汘漓口中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萧玉清的手臂被墨景澜紧紧握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又怕被人察觉,连忙飞快地压了下去。
一路上,他传音将这几年沐汘漓身上发生的种种趣事与天赋异禀之处,一一讲给墨景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