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了两秒。
江晚菀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不对啊。
裴季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在跟踪她？
这个念头在脑海浮现的瞬间，江晚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沈知珩疑惑的声音响起，“裴季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个学术会议。”裴季远淡淡回了一句，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落在江晚菀脸上，“你这是要回学校？”
江晚菀有些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强挤出一丝笑容，“知珩哥要去盛京大学，顺路送我。”
“那正好。”
裴季远闻言，扶了扶眼镜，俨然一副斯文学者气息。
“这地方不好打车，也不知要等多久，既然你们也是回盛京大学，不知能否捎我一程？”
江晚菀倒是想拒绝。
可裴季远的动作比她的拒绝还要快。
他抬脚迈入电梯，问，“怎么？是不方便？”
江晚菀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沈知珩，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好嘛！
又是这种要命的修罗场。
沈知珩靠近江晚菀，语气平淡，“没有，只要晚晚没意见就行。”
裴季远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像在等她回应。
江晚菀被两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小声解释，“那个...也不是不方便，主要是车上位置有点挤，怕裴教授您坐着不舒服。”
车上除了司机以外，副驾上还放着一个昂贵的衣料器械箱，是沈知珩从医院取来要送去学校实验室的。
“没事，挤挤就行，我不介意。”
说着，直接站在了少女的另一侧。
“......”
江晚菀被挤在中间，右边是沈知珩，左边是裴季远。
明明没人说话。
她却有一种被公开处刑的窒息感。
沈知珩率先开口，“裴季远，以你的身份，学校怎么不安排专车接送？”
裴季远的声音毫无波澜，“我晕车。”
“晕车？”沈知珩轻笑，“那怎么还想着搭便车？”
“我晕学校的车。”
江晚菀：“......”
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但她不敢出声反驳，生怕一不小心翻了车，就这样安静地站在两人中间，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
偏偏她越不想说话，越是有人要把话题往她身上引。
像是调侃又像是不经意提及，再或者是裴季远起了疑心，想当面向她要一个说法，“江晚菀，你不是要送宋津之回家吗？怎么会来酒店？”
男人态度温和，像是爱护学生的老师，带着满满的关切。
如果不是这会儿裴季远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江晚菀几乎要信了他这副真诚的模样。
她试图挣开。
可对方却勾住她指节，微凉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动作隐秘又带着某种暧昧的试探。
沈知珩听闻，轻笑，“你倒是关心学生。”
“没办法，江晚菀是我的课程助教。”盯着楼层指示灯的裴季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声音醇厚清朗，“关心助教的行程，确保她能按时配合课程工作，也是我身为授课老师的职责。”
这话听起来天衣无缝。
既解释他关心的理由，又不动声色地强调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沈知珩侧眸盯着裴季远，突然又问，“对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也是盛京大学的？”
江晚菀瞳孔一缩，惶恐地扭头。
活爹啊，求您别说了。
再说下去，别说回学校，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她现在都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还有裴季远，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多话，今天却当着沈知珩的面，聊这么多不该聊的话题，还紧攥着她的手不放。
他是觉得这样玩很刺激是不是？
还是觉得，用这种方式警告她不要乱来，会更有效果？
少女紧张地快要呼吸不过来，她握紧指尖，一双美眸可怜巴巴地望着裴季远，似在祈求他不要乱说话。
裴季远依旧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
“女朋友？你从哪里听说的？”
“是，像我这种年纪，确实到了娶妻生子的阶段，有女朋友也正常，不过她性子比较腼腆，暂时还不想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作为她未来老公，我自然是要尊重她的意见。”
“那你呢？”
“瑞安医院胸外科主任，光凭这个头衔，应该有不少小姑娘主动往上凑吧？沈主任就没遇到过合适的，还是说...偷偷藏了一个？”
裴季远故意调侃。
视线不紧不慢地扫过江晚菀的侧脸。
少女耳尖发烫，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知珩摇头轻笑，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问题，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小姑娘多不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向来只对一个人上心，不像裴教授，身边围着的人多了，连我这种非学术界的都能听到不少流言。”
“比如，跟女同学在办公室暧昧。”
“再比如，深夜幽会女老师，同吃同住等等...”
沈知珩眉毛挑了挑，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晚晚，你年纪小，涉世未深，千万别被人蒙在鼓里，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背地里是什么样子。”
“作为课程助教，只要好好配合工作就可以，其他都不要管。”
温和的语调，带着关爱。
像是担心她会受欺负。
裴季远扯了扯唇，“流言终究是流言，当不得真，江晚菀是明事理的人，绝不会仅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就质疑我的人品，倒是你，没有事实依据就在这大放厥词，这是故意要挑拨我们师生之间的关系？”
听闻，沈知珩一张脸沉了下来。
“裴季远，你什么意思？”
裴季远侧过头，看着他，“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做事不够稳重。”
“不分场合散播流言，试图挑拨我和学生的关系，这就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该做的事。”
柔嫩小手被男人的大掌包裹，江晚菀挣脱不开。
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可就在她试图缓解尴尬的时候，裴季远却突然开口，“江晚菀，那你呢？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