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下肚后,斯莱特林队员们脸上那狂热自信的表情如同劣质的壁画般迅速剥落、凝固。
随即被一种极度茫然和困惑所取代。
仿佛他们的感官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扭曲的万花筒,世界变得光怪陆离,无法理解。
守门员迈尔斯·布莱奇原本锐利盯着格兰芬多追球手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而…慈爱?
他看着第一个呼啸着射向球门的鬼飞球,非但没有做出扑救动作,反而张开双臂,脸上露出一种被“萌化了”的傻笑。
“哦…毛茸茸的…真可爱…”他喃喃自语,似乎想拥抱那个高速旋转、力道十足的皮球。
结果毫无悬念——“砰!”
鬼飞球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胸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扫帚上撞飞了出去!
幸好霍琦夫人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地挥动魔杖。
一个软垫咒及时出现,让他摔在了一团突然出现的柔软气垫上。
但他人已经晕乎乎地躺在那里,还在傻笑着念叨“抱抱…”
一名斯莱特林追球手拿到了鬼飞球。
他本该迅速传球或突破,但他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离他最近的一名格兰芬多追球手。
眼中充满了“亲人重逢”般的激动泪水。
“兄弟!我失散多年的兄弟!”他哽咽着喊道。
完全不顾比赛,驱动扫帚就朝对方冲去。
试图给对方一个热情的、跨越学院隔阂的拥抱(和握手),结果球轻易被断走。
另一名追球手看到游走球朝着自己凶猛飞来,非但不躲不闪,反而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结。
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舞台剧的腔调,对着那黑色的铁球深情朗诵起来:
“啊!美丽的黑色精灵!你划破天际的弧线,是如此优雅!如此致命!请接受我…”
“咚!” 游走球可不懂诗歌,直接把他连人带扫帚砸得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
击球手德里安·普塞是少数还有一丝挣扎意识的人。
他看到队友们集体发疯,又急又怒。
想用游走球警告一下对方或者至少保护队友。
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判断游走球和鬼飞球的确切位置和轨迹!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扭曲、重叠!
他徒劳地挥舞着球棒,却像是在打空气,差点把自己从扫帚上甩下去。
而找球手德拉科·马尔福,则遭遇了最“个性化”的折磨。
他感觉胯下的光轮2001不再是流畅的飞行工具。
而变成了一条滑溜溜、不断扭动、试图挣脱的巨型鳗鱼!
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四肢并用死死抱住扫帚柄,才避免了自己被当场甩飞出去。
更可怕的是,他眼前那道微弱的金光——金色飞贼——突然分裂成了十几个、几十个!
它们在他周围嗡嗡作响,上下翻飞,每一个都像是真的,每一个又都像是幻觉。
甚至还发出细微的、刺耳的嘲笑声!
“来抓我呀,小少爷!” “嘻嘻!你的发胶乱了哦!”
马尔福崩溃地试图去抓每一个幻影,徒劳无功,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斯莱特林的阵型在短短十几秒内彻底崩溃!
队员们像一群被施了混乱咒的无头苍蝇,在空中漫无目的地乱飞。
做出各种匪夷所思、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有人试图给呼啸而过的游走球“梳头”;有人对着得分圈的铁环柱唱起了跑调的小夜曲;还有人试图靠近霍琦夫人,想和她尖锐的哨子“交朋友”…
格兰芬多队员们完全懵了。
他们悬停在空中,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比赛根本无法进行。
哈利·波特尴尬地躲避着一个非要给他一个“祝福之吻”的斯莱特林追球手,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荒谬。
解说席上,李·乔丹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评论台上了。
他从业(解说)以来,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我…梅林在上!我从未…从未见过…斯莱特林队这是…集体中邪了吗?!”
“还是他们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这太疯狂了!”
全场观众的反应从极度的震惊死寂,迅速转变为震耳欲聋的、几乎要掀翻球场顶棚的哄堂大笑!
斯莱特林看台一片死灰,学生们脸色苍白,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其他学院看台——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全都笑疯了!
学生们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眼泪直流,甚至有人笑得从座位上滑了下去!
“哈哈哈!你看布莱奇!他想抱球!”
“我的天!他们在干什么?!诗朗诵?!”
“马尔福在抓空气!哈哈哈!”
霍琦夫人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强行拉回神智。
她吹响了急促无比、甚至有些刺耳的哨声,声音通过魔法放大:“嘟——嘟嘟嘟!!!”
“暂停!比赛暂停!立刻暂停!”她声嘶力竭地喊道,试图维持秩序,但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教授席上也乱成一团。
麦格教授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
斯内普教授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黑袍无风自动。
他猛地抽出魔杖,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似乎想立刻做点什么——也许是找出罪魁祸首,也许是给那些丢人现眼的队员每人一个昏迷咒——但眼前这极度混乱的场面让他一时也不知从何下手。
弗立维教授惊得捂住了嘴,尖声叫道:“哦!天哪!梅林啊!”
斯普劳特教授圆圆的脸上充满了担忧,站起身似乎想立刻冲下去帮忙。
“波比!快!需要你!”她朝着医疗翼的方向焦急地喊道。
话音未落,庞弗雷夫人已经像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提着她的医疗箱。
带着几个看起来强壮可靠的高年级学生(可能是志愿者),脸色严肃地急匆匆冲进了球场。
她们试图控制住那些行为最异常的斯莱特林队员(有的可能需要被强制降落或者施加镇静咒语)。
在一片混乱和爆笑中,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在格兰芬多看台前排笑得滚作一团。
他们互相捶打着对方,笑得喘不过气,眼泪疯狂飙出,甚至需要扶着前排的栏杆才能站稳。
“成…成功了!哈哈哈!”弗雷德一边笑一边抽气。
“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比我们想象的…哈哈哈…还要完美!完美!”乔治抹着眼泪,声音都笑变了调。
这场前所未有的闹剧,最终以比赛无限期中断告终。
斯莱特林队全体成员——包括死死抱着扫帚柄、抱怨着“鳗鱼跑了”的马尔福——都在庞弗雷夫人和几位教授的帮助下(或强制下),被紧急带往了医院翼。
球场留下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和满场持续不断的、压抑不住的议论和笑声。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用极其严厉、如同冰刃般的目光扫视全场。
最终,那目光死死钉在了还沉浸在狂喜和胜利中、笑得东倒西歪的韦斯莱双胞胎身上。
她猛地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声音被魔法放大,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清晰地响彻每一个角落:
“弗雷德·韦斯莱!乔治·韦斯莱!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双胞胎脸上那灿烂的、恶作剧得逞的狂喜笑容,瞬间冻结、碎裂,然后彻底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