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右脚踩着那枚银色袖扣，鞋底在金属地上蹭出一道刮痕。他没弯腰捡，也没挪开脚。他抬起左手，手表裂缝里透出的蓝光突然变亮，一束数据顺着他的手指流进灰雀递来的终端。
集装箱里的警报响了，声音很尖。全息投影乱成一团，接着裂开。一个模糊的声音传出来：“暗影核心的人都叛变了……主控节点被控制了。”声音断断续续，还有杂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灰雀蹲在烧坏的服务器前，手快速敲着最后一台还能用的机器。“信号跳了七层，Ip是假的，时间也不对——这不是警告，是陷阱。”他抬头看江临川，“但他们用了我们内部加密的变种，只有高层才知道。”
江临川点头，看向中间那台完全烧毁的主服务器。外壳发黑，散热片卷曲，主板上的芯片全都炸了。他走过去，右手悬在残骸上方，心里默念：签到。
【签到成功】
【奖励：记忆残影预判mAx——可还原受损数据中的原始操作路径】
一股冷流冲进脑子。断裂的数据自动拼起来，变成一条倒退的时间线。画面出现：维克多坐在一间没窗户的房间里，对面是一个国家深空探测局的人。他们签了一份叫“天秤”的协议。内容写着，对方会以“轨道校准实验”为名，调动三颗高轨卫星，在特定时间发射定向电磁脉冲，模拟外星信号，制造全球恐慌，逼各国重新谈太空资源。
更关键的是，协议里有一条附加：所有技术支持来自“oRIoN-9项目残留数据库”。
江临川睁开眼，眼神一紧。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金融操控或技术盗窃了。这是用人类的恐惧做筹码，抢夺权力。真正的战场不在地面，在天上那些没人注意的轨道上。
“他们不是要毁系统。”他说，“是要让人相信末日来了。”
灰雀盯着屏幕，突然猛按回车。“不对！这段日志有两个水印，一个是维克多的密钥，另一个……是‘暗影’创始人的生物密钥！”他猛地抬头，“有人主动交出了权限。”
话刚说完，头顶通风管传来一声轻响。角落里的投影还没消失，一个人影慢慢出现。脸看不清，但声音很清楚，带着机械音：“我们曾是自由的代码，现在你也想当他们的工具？”
江临川立刻后退半步，左手摸到表冠。灰雀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按下了胸前的装置。
爆炸从投影中心炸开，冲击波跟着袭来。热浪席卷整个空间，设备起火，墙板被掀开一道缝。江临川在火光闪现的瞬间打开护盾，量子力场在两人周围形成半透明球体，表面有波纹一样的能量流动。
冲击波撞上护盾，没有打破它，反而被吸收了。江临川心念一动，力场边缘收缩，把能量转成气流，集中喷向天花板右侧的通风口。
金属板轰地炸开，一块燃烧的碎片飞出，插进墙面。接着，一枚黑色小芯片从断掉的线缆中掉落，落进江临川伸出的手掌。
“抓到了。”他说。
灰雀爬起来，咳了几声。“这是微型存储体，物理隔离的，没法远程删除。”他接过芯片，插进终端。屏幕闪了几下，跳出一个加密文件，标题是《曲率引擎逆向设计图——oRIoN-9最终阶段》。
图纸展开，结构非常复杂。和普通推进器不一样，它是靠扭曲空间实现移动的。最关键的地方写着一行小字：“需配合外部引力锚点启动。”
“这不是飞行器。”灰雀低声说，“这是门。”
江临川看着图纸底部的一串坐标。那不是地球的位置，而是太阳系里一颗小行星的轨道参数，时间是三个月后。
他正要细看，终端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三颗低轨卫星姿态异常】
【目标锁定：当前坐标】
【预计清除指令传输倒计时：04:17】
“他们发现数据没被销毁。”江临川迅速拔出芯片，塞进灰雀的背包夹层，“启动拟态上传，把数据假装传去北美数据中心。”
灰雀咬牙操作，双手飞快打字。屏幕上出现虚假的数据流，看起来像在高强度加密传输。同时，江临川闭上眼，心里默念：签到——对象为终端屏幕。
【签到成功】
【奖励：数据锚点固化——可在任意设备中永久保存一份不可追踪的副本】
一层看不见的加密层嵌入终端底层。就算以后设备被毁，只要输入江临川的神经信号频率，蓝图还能恢复。
倒计时归零，头顶传来震动。三颗卫星完成调整，武器开始充能。但它们锁定的目标，是灰雀伪造信号指向的那个废弃基站。
集装箱灯光忽明忽暗，备用电源发出低鸣。江临川站在操作台前，右手按着终端，左手轻轻摸着手表。表盘裂缝里的蓝光稳定闪烁，频率和终端里的蓝图同步。
灰雀靠在墙边喘气，肩膀有烧伤，意识有点模糊。他的设备还在运行，假信号一直发着，吸引远处的监视。
江临川没动。他盯着屏幕上三颗静止的红点。他知道这只是暂时安全。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敌人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他抬起右手，指尖划过终端边缘一道新划痕。那是爆炸时溅出的金属留下的，又细又长，像一把没出鞘的刀。
终端屏幕忽然刷新，跳出一条新消息：
【未知协议层接入请求】
【来源：离线节点K-7】
【内容：你拿到的只是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