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你就让林凡哥试试吧!
我求你了!
我相信他!
爹现在这样,还有什么不能试的?!”
苏雪急得眼泪再次涌出,她紧紧抱住林凡的一条胳膊,仿佛那是她全部的希望所在,用尽全身力气向母亲哀求。
林凡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苏雪冰冷的体温和剧烈的颤抖,他低头,给了她一个坚定而温和的眼神,仿佛在说:
“交给我。”
然后,他目光转向脸色变幻不定的陈永年,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
“陈医生,可否借你银针一用?
我随身所带毫针恐不足应对此急症。”
他这话半真半假,更深的用意,是要借对方之器,行己之道,届时事实胜于雄辩。
陈永年闻言,老脸一阵青红交错。
他行医一辈子,在桃源村备受尊敬,何曾受过如此“轻视”?
他重重哼了一声,心底那股被挑战的不服与一丝隐秘的、想看笑话的心态交织,最终还是从随身药箱里取出一个略显陈旧的鹿皮针包,没好气地递过去,语气带着嘲讽与警告:
“哼!
拿去!
年轻人,话别说太满!
治病救人,手上功夫见真章!
若是……若是有什么差池,这责任你可担待不起!”
林凡淡然接过针包,触手是温润的鹿皮质感。
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到炕边,对还在发愣的李金桂说道:
“阿姨,麻烦您帮苏支书将上衣解开,我需要在他的胸前和背后施针。”
李金桂看着林凡那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眼神,又看了看女儿那几乎要跪下来哀求的模样,再想到丈夫那奄奄一息的惨状,终于一咬牙,颤抖着手上前,配合着苏雪,小心翼翼地将苏长贵上身单薄的衣衫解开,露出瘦骨嶙峋、肤色暗沉的胸膛和佝偻的背部。
林凡屏息凝神,眼神在刹那间变得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般锐利而专注。
他打开陈永年的针包,手指拂过那一排排寒光闪闪的银针,最终选定了一根中长的三棱针。
体内微薄却精纯无比的太初真气,如同涓涓细流,悄然灌注于指尖,透过针柄,萦绕于冰冷的针尖之上。
下一刻,他动了!
静如处子,动若雷霆!
第一针!
快如闪电,直刺膻中穴(两乳连线中点)!
针入分寸,妙到毫巅!
针尖微不可察地高频轻颤,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太初真气随之透穴而入,如同在死寂的潭水中投入一颗石子,旨在震荡气机,开启胸中大气之枢纽!
第二针!
毫不停滞,反手精准刺入背部肺俞穴(第三胸椎棘突下,旁开1.5寸)!
针感直透病所,刺激那近乎僵死的肺脏背俞穴,强行疏导壅塞肺脏之郁结邪气!
第三针!
天突穴(胸骨上窝中央)!
轻捻浅刺,开通气道利咽喉!
第四针!
定喘穴(大椎穴旁开0.5寸)!深刺得气,专攻喘咳之急!
他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又似穿花蝴蝶,认穴之准,下针之稳,运针之巧妙,仿佛演练过千万遍,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与韵律。
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真气注入,精准地刺激着苏长贵那濒临衰竭的脏腑机能,强行唤醒其生机。
陈永年原本抱着双臂,冷眼旁观,准备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如何出丑。
但当他看到林凡那匪夷所思的下针速度、精准无误的取穴定位、以及那运针时隐隐带动患者肌肉微颤的、仿佛蕴含着某种“气”的独特手法时,他脸上的嘲讽与不屑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被越来越浓的、见鬼般的震惊与不可思议所取代!
这手法!
这认穴!
这运针的“气感”!
这绝不是普通野路子郎中能有的水准!
这甚至是很多浸淫针灸一辈子的老中医都难以企及的境界!
他才多大年纪?!
难道……难道他真有过什么惊人的奇遇?!
苏雪和李金桂更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双手紧紧握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的手和炕上的苏长贵,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奇迹,在银针的飞舞中悄然发生!
原本如同拉破风箱般剧烈喘息、咳嗽不止的苏长贵,那恐怖的喘息声竟然明显地、一点点地减弱了下来!
频繁而剧烈的咳嗽,间隔时间开始拉长,强度也减弱了!
他那蜡黄青紫得吓人的脸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顽固的青紫色开始肉眼可见地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紫绀!
胸口那如同溺水者般拼命起伏的幅度,也渐渐趋于平缓!
“呃……嗬……”
一声微弱却清晰、不再是纯粹痛苦呻吟的声音,从苏长贵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他沉重的眼皮颤抖了几下,竟然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眼神虽然依旧浑浊无力,涣散无光,但那一抹代表着生机的神采,已然重新点燃!
“爹!
爹你醒了!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苏雪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到炕边,抓住父亲的手,喜极而泣,声音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
“长贵!
长贵!
你感觉怎么样?
好点没有?”
李金桂也扑了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眼泪流得更凶,却是喜悦的泪水。
陈永年彻底石化在原地,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老花镜后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这……这几针下去,就把一个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人,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这简直是……简直是神迹!
他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立竿见影、起死回生的针灸之术!
林凡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法娴熟地将银针一一取下,消毒后归还给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陈永年。
然后,他取出那个小巧的玉瓶,拔开塞子,对苏雪道:
“小雪,去倒半碗温开水来。”
苏雪此刻对林凡已是言听计从,连忙跑去照办。
林凡将三滴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莹白光泽和浓郁生机的稀释灵泉之水,滴入苏雪端来的温水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