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这样下去不行。”
林夕的意念，如同清泉，流淌进林凡那因为巨大消耗而开始绷紧的意识中。
“华烨的虚空引擎有卡尔的虚空知识作为支撑，而你，只是在单纯地燃烧生命。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消耗战，我们耗不起。”
林凡咬着牙，维持着量子领域的稳定，艰难地回应：“我知道，但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必须把他拖在这里，为彦她们争取时间。”
“不，我们有。”林夕的意念异常清晰，“华烨只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他最大的依仗，是卡尔。而卡尔最大的棋子，除了华烨，就是凉冰。”
“只要我们能让凉冰真正地站到我们这边，让她从内部，去瓦解卡尔对恶魔军团的影响，甚至反过来，利用她对虚空的理解，去干扰华烨的虚空引擎，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大减小。”
林凡心中一动。
对啊！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莫甘娜研究了数万年的虚空，虽然是被卡尔引导的，但她对虚空的理解，绝对远超华烨这个半吊子！
如果她肯帮忙……
“可她刚刚才答应联手，现在让她出死力，她未必肯干。”林凡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所以，我们需要再加一把火。”林夕的意念变得锐利起来，“让她彻底看清楚，卡尔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连接凉冰，现在！”
“好！”
林凡立刻分出一部分心神，通过之前留下的量子探针，再次链接上了恶魔一号。
……
恶魔一号，大厅。
莫甘娜正通过全息投影，观看着地球上的战局。当她看到林凡展开那个诡异的领域，竟然真的困住了数千天渣战士，甚至与华烨的虚空引擎分庭抗礼时，她那张邪魅的脸上，也露出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这个林凡……到底是什么怪物？”她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林凡和凯莎的意念，再次同时在她脑海中响起。
【莫甘娜女王，战况你也看到了。】林凡的声音有些急促，【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帮你们？是不是华烨的大军到了，你们和天使顶不住了，所以想起我来了？”莫甘娜立刻反唇相讥，“想让我的恶魔们给你们的当炮灰？”
【凉冰！】凯莎的意念带着一丝怒其不争的意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耍这种小孩子脾气！你以为华烨赢了，你会有好下场吗？饕餮和华烨都出手了，我们压力很大，需要你来分担一部分压力。你也不想卡尔在背后看热闹吧。他处心积虑的接近你，算计你，就这样放过他吗？】
“卡尔那个死变态......当初真的以为他是一个纯情小男生，连老娘的手都不敢摸。到头来，是要算计老娘！”莫甘娜咬牙切齿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的目标一致，华烨和卡尔都是一路货色，干他丫的。】林凡的意念变得严肃起来。
“卡尔……”
莫甘娜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老娘最喜欢打变态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屈辱，轰然爆发！
“啊——！老娘要把这个死变态，丢尽宇宙最肮脏的粪坑一万亿年！”
一声充满了无尽愤怒与不甘的尖啸，从莫甘娜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恶魔一号。
她身上那股庞大的恶魔能量，如同失控的火山，轰然炸开！整个女王大厅都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剧烈震动，无数精密的仪器瞬间过载，爆出一团团电火花。
“女王！”
“女王息怒！”
阿托等一众恶魔战士，被这股恐怖的威压吓得齐齐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女王会失态到如此地步。
“卡尔！你这个阴险的杂碎！你这个躲在阴沟里的臭虫！”
莫甘娜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数万年！
她和凯莎斗了数万年！她一直以为，那是理念之争，是姐妹间的宿命对决！
可直到今天，她才被林凡这个外人，血淋淋地揭开了真相！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堕落与自由，她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剧本里的一段剧情！
她，堕落女王莫甘娜，只是死神卡尔用来颠覆正义秩序，实现他那套恶心虚空理论的一颗棋子！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这种被欺骗、被玩弄、被当成傻子耍了数万年的屈辱感，让她几欲发狂！
【冷静点，凉冰！】
凯莎的意念，如同冰水，浇在了她燃烧的怒火上。
【现在发怒没有任何意义。卡尔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底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无能狂怒，而是想办法，把他欠你的，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
凯莎的话，让莫甘娜的理智，稍稍回笼。
是啊，愤怒有什么用？
她要报复！她要让卡尔那个混蛋，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凯莎……”莫甘娜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我……该怎么做？”
数万年来，她第一次，向自己的姐姐，发出了求助。
【很简单。】凯莎的意念没有丝毫犹豫，【先帮我们，打退华烨。】
【华烨是卡尔现在推到台前的傀儡，他的虚空引擎，就是卡尔给他的。你研究了虚空几万年，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该如何对付它。】
【只要我们能在这里，当着全宇宙的面，打断卡尔的这颗棋子，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击！】
莫甘娜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冰冷的恨意所取代。
没错，凯莎说的对。
想报复卡尔，就得先从他的走狗开始！
“好！”莫甘娜猛地抬头，那张邪魅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属于堕落女王的张扬与狠厉。
“不就是华烨那个傻逼吗！老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她转身，对着大厅里的恶魔们，发出了女王的指令。
“阿托！”
“在！女王！”阿托连忙应道。
“立刻给老娘把恶魔一号的‘虚空共鸣’系统打开！功率调到最大！给我锁定天宫号的虚空引擎！”
“虚空共鸣？”阿托愣了一下，那是女王为了研究虚空，专门开发的一套系统，但因为极其不稳定，很少使用。
“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莫甘娜不耐烦地吼道。
“是！”
“所有恶魔战士听令！”莫甘娜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恶魔舰队。
“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地球！更不是天使！”
“而是那个把我们当傻子耍的死神卡尔，和他手下那条叫华烨的狗！”
“现在，给老娘调转炮口！目标，天宫集群！”
“开火！！”
……
地球，北之星上空。
林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维持着巨大的量子领域，同时还要对抗虚空引擎的侵蚀，他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消耗。
【剩余生命：990天…985天…】
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一股熟悉的，充满了堕落与混乱气息的能量波动，突然从遥远的星海彼端传来，精准地锁定了天宫号！
下一秒，正在疯狂侵蚀量子领域的虚空波纹，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变得极不稳定，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
林凡顿时感觉压力一轻！
“是莫甘娜！”林凡精神一振。
【她出手了。】林夕的意念也带上了一丝欣慰，【她用自己的虚空共鸣系统，干扰了华烨虚空引擎的能量频率。虽然无法彻底阻断，但足以让华烨的力量大打折扣。】
“干得漂亮！”林凡忍不住赞了一句。
趁着虚空引擎被干扰的瞬间，他立刻抓住机会，开始反击！
“领域之内，我即法则！”
林凡心念一动，量子领域内的物理规则，再次被他强行修改！
“定义：所有弑神级以下金属，结构崩解！”
话音刚落，领域内，那些普通天渣战士手中的武器，身上的铠甲，瞬间如同沙雕般层层剥落，分解成最基础的金属粉末！
无数天渣战士，在一瞬间，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了雄兵连和地球军队的炮火之下！
“我靠！什么情况？！”
“我的盔甲！我的武器！”
天渣军团，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就是现在！给我打！”
蕾娜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娇喝一声，手中的太阳耀斑再次爆发！
葛小伦、刘闯等人，也如同虎入羊群，对着那些失去了武器和铠甲的天渣战士，展开了疯狂的屠杀！
战局，在这一刻，瞬间逆转！
天宫号上。
华烨看着监视器里那一边倒的屠杀，以及虚空引擎控制面板上疯狂闪烁的“被干扰”警报，气得一拳将王座的扶手砸成了碎片！
“莫甘娜！你这个贱人！！”他发出愤怒的咆哮。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真的帮凯莎来对付自己！
“王！”若宁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慌乱，“虚空引擎被一股同源的力量干扰，效率下降到百分之七十！我们……我们必须想办法摆脱那个男人的领域！”
“摆脱？”华烨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不！本王不退！”
“既然他们姐妹联手，那本王，就让她们一起，给我陪葬！”
他猛地站起身，从王座背后，抽出了一把燃烧着黑色虚空火焰的巨剑。
“传我命令！所有四代以上虚空战士，随我出击！”
“本王，要亲自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