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中晋合作谈判，从停滞状态，直接撞向了终点。
消息传回洛阳的时候，袁平和舒漫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快了。
不过两人也没有太多顾忌，人家都敢接了，自己当然不能弱了声势。
只是在签约地点和仪式上，双方略有些争议。
太原方面认为由钱西安和袁平或舒漫在运城签署比较合适。
而袁平的意见是由双方谈判代表在太原就近签署为宜。
协议的重量从来都不在纸面上体现。
有心遵守，即便这几张纸烂了丢了，它也是有效的。
无心遵守，即便这几张纸裱起来挂在脑门上，那也是废纸垃圾。
最终，太原方面做出让步。
10月10日，《中直隶晋省投资贸易协定》正式签署。
当天的各大报纸，对透漏出的一些条款细节进行了各自的解读。
只是在郑不同和钱西安的有意遮掩下，第四条和第五条的内容，被直接遮掩下来。
太原方面除了钱西安本人，也就只有签字的谈判代表知道具体内容。
不过作为钱西安的绝对心腹，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就平静如常的完成了签约仪式。
洛阳住所。
“郑总编这次立了大功，可惜没有什么好奖励他的。”
袁平摇着脑袋说道。
“要不赐他三尺白绫，鸩酒一杯？”
“戏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哪个功臣立了大功，就送他个体面。”
舒漫平日里严肃居多，也只有在袁平怀里时才会偶然露出如此俏皮的模样。
袁平咯咯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老夫老妻了，却总也不会腻。
“让他知道你这么看重他，恐怕再也不敢回中直隶了。”
“给他发奖金好像有点儿太俗了，这样，送他一辆轿车，正好让他给汽车厂那边提提意见。”
一辆车往少了说也得一两千块钱，好一点儿的就得三五千了。
漫平公司自产的轿车还是以仿制为主。
没办法，技术人才的匮乏，让新产品研发变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
能把仿制做好，其实已经超出了袁平的预料。
“那破车你也不怕把他的老骨头颠散架了！”
“受不住了他说不定主动选我的鸩酒呢。”
舒漫是亲自体验过陈机汽车厂的新款轿车的。
只能说集合了轿子的所有缺点。
空间小，速度慢，晃到吐。
这种产品连做生产线的价值都没有。
有限的产量基本都是作为改进性样车使用。
偶尔有流出的，也是评价不佳。
“现在汽车厂也一直在努力改进了，给他们一点儿时间。”
“不过，卡车那边的成果倒是不错，这个月产量超过1200辆没有什么问题。”
“年底之前的目标是每月1500辆。”
说到这儿，袁平又想到一个关联产业。
南阳石油基地的每月产量已经达到了6万吨，超过200台往复式抽油机。
而南阳石油公司的炼化工厂位于叶县，每个月6万吨的原油可以最终炼化出吨的汽油，吨的柴油，另外还有吨的煤油重油产品，剩下的就是一些不好利用的残留物。
再经过一定的处理后，可以得到一些沥青以及各种化学原料。
不过除了油料和沥青之外，其他的东西用途有限，像袁平付之以厚望的合成橡胶，制成轮胎的效果简直对不起橡胶这个名字。
根本没有办法大规模应用。
做成软管手套类的产品也会有粘结不均匀的问题，容易破损。
想要解决橡胶供应问题，除了加大进口量，袁平甚至想自己种树了。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即便是靠着中原的种地属性能够种活，光是生长周期也能让人崩溃。
好在每月吨以上的油料产量，已经能够满足当下的使用，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快速增加中。
南阳石油公司的预定目标是1000台抽油机，300万吨以上的原油年产量。
“以后油料消耗会越来越大，光靠南阳一地可不行，陕省那边的勘探开发要加快进度了。”
汽车飞机拖拉机全都是内燃机配置，相比于蒸汽锅炉，在体积和灵活性上大占优势。
但对于燃油的消耗也是非常恐怖的。
“国内汽油每升一致于达到5角钱每升，那一吨汽油就得550元！”
“我们生产的汽油自用还不如外售呢！”
舒漫每每想到这么诱人的利润，就有些心动。
但袁平总是坚持尽量自用。
从经济账上，这明显是不太理智的选择。
“别财迷了，现在5角钱一升的价格是人为控制了的。”
“石油的成本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是远途进口，成本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煤油到岸每升不过7分，售价却要4角。”
“汽油到岸价格每升9分，售价则有5角。”
“几倍的利润看起来不错，但整个国内一年进口的汽油总量不过1万多吨，我们再投进去1万吨，不说能不能卖出去，这价格可就直接得腰斩。”
“等我们的原油产量上来，每年光汽油产量都得60万吨，你往哪儿卖去？”
“所以与其费这个功夫，干脆就别打扰他们的美梦。”
“用不完我们就囤着。”
“等到汽车飞机这些吃油大户的数量起来了，有的是时候为缺油发愁。”
舒漫想象不出得多少机器才能在这么庞大的油料供应下还会缺油。
不过她相信袁平说的话终究会实现的。
她男人的这双眼睛，不光漂亮，仿佛还能看透未来。
“我回去以后，让嘉媛来陪你吧？”
她已经离开中都太久了，再不回去，她的宝贝儿子就认不得她了。
“不用，她的学业为重，而且我还给了她一个课外任务。”
“我又不是离了女人不能活，你就放心的回去吧。”
袁平有些好笑，这搞得跟排班一样，还能交班轮替的？
没想到舒漫看着他却认真的点了点头。
“以前我还没看明白你，现在我相通了。”
“你不是不好色，而是太好色了，以至于一般人入不得你的眼。”
“我要是让你在中都的那几个老相好过来，你能忍得住？”
舒漫对此一点儿都不怀疑，他忍不住。
“你这就是无端的臆测，这还能证明的？”
“再说了，中都相好不相好的先放一边，洛阳美人就这么不入你的眼？”
“你就不担心担心再有一个什么洛阳明珠？”
对于女人问题，向来不回避的袁平，颇有兴致的和自己太太讨论起了这个敏感话题。
舒漫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嘉媛那是万中无一的美人，哪能到处都有。”
“倒是人家给你介绍自己孙女，你怎么不顺手纳了？”
“说不定还是一段重续前缘的佳话呢。”
对于情报搜集能力，舒漫向来不弱。
王家哒吧哒吧上赶着结亲，舒漫也能多少猜出些意思来。
无非是想搭上漫平公司这艘大船而已。
而且随着这艘大船越来越宽敞，所能承载的东西也在持续扩大。
“你可别到处乱说，人家听到了，真找过来，那就是带着枪来了。”
袁平喜好美丽的事物，但不喜欢美丽而暴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