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是信号,也是丧钟。
随着那个带头村民的倒下,张伟的护卫队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杀!一个不留!”
黑皮的继任者——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挥舞着手中的开山刀,率先冲入了手无寸铁的人群。
【不对称的屠杀】
“啊!我的手!” “别杀我!我手里有纸币!我有良民证!”
富人区那些原本以为自己是“既得利益者”的村民,最先遭到了清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钞票试图买命,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刀锋。
在杀红了眼的护卫队看来,这些拿着废纸的软弱胖子,是最好的练手对象。
与此同时,几个身穿厚重防护服的死士,从怀里掏出了几根用竹筒和引信制成的黑管子——那是张伟利用现代化学知识配置的土制手雷(pipe bomb)。
“滋——”引信点燃。
“轰!轰!”
几声沉闷的巨响在人群密集处炸开。
并没有惊天动地的火光,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里面填充的铁钉、碎石,像暴雨梨花针一样向四周喷射。
惨叫声瞬间连成一片。断肢横飞,血肉模糊。
这种超越时代的火药武器,对于还停留在冷兵器认知的村民来说,不仅是肉体上的毁灭,更是精神上的降维打击。
“妖术!是雷火妖术!”
人群彻底崩溃了,人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互相踩踏,死伤无数。
【破笼而出】
而在高台上,李子木的处境更是岌岌可危。
两个护卫正提着刀,狞笑着向木笼逼近。既然审判被打断了,那就直接在这里把他剁碎。
“李子木,下辈子投胎记得把招子放亮……”
护卫举起刀,刚要刺入笼子的缝隙。
“干你娘的!”
一声如雷般的怒吼从台下传来。
只见霍烈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浑身是血,手里挥舞着那把用来开矿的重型铁镐,踩着倒塌的木架冲了上来。
“给老子滚开!”
“当!”
铁镐带着千钧之力,横扫而出。那个举刀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铁镐狠狠砸在胸口,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撞断了栏杆,摔下高台。
“子木哥!低头!”
霍烈冲到笼子前,甚至来不及找锁,直接抡圆了胳膊,那把早已磨得锃亮的铁镐,对着那根手腕粗的木栏狠狠劈下。
“咔嚓——!”
木屑飞溅。坚固的硬木在矿工的怪力下应声断裂。
“出来!”
霍烈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大手,一把将李子木从笼子里扯了出来。
“霍烈……”李子木踉跄着站稳,看着浑身浴血的兄弟,喉咙发紧。
“别废话!接着!”
霍烈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短斧,塞进李子木手里:
“咱们霍家没别的本事,就是骨头硬!今天就算是死,也要从这帮畜生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农具对火药】
李子木握紧短斧,那种冰冷的触感让他找回了久违的战斗本能。
他站在高台边缘,俯瞰着下面的人间炼狱。
虽然张伟有枪,有炸弹,有训练有素的护卫队。 但是,村民们也有一样东西——绝望。
“乡亲们!别跑了!”
李子木高举短斧,嘶吼道:
“跑也是死!跪也是死!他们没想让我们活!”
“那是我们的家!那是我们的钱!那是我们的命!”
“跟他们拼了!”
这声怒吼唤醒了那些被逼到墙角的“老实人”。
当恐惧达到极限,就会转化为最原始的兽性。
“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一个老农举起锄头,狠狠刨在了一个护卫的头盔上;一个妇女用牙齿死死咬住了一个打手的手腕,任凭对方怎么打都不松口;一群矿工推着装满石头的独轮车,像战车一样冲进了护卫队的阵型。
这就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虽然他们的武器简陋,虽然他们毫无章法,但他们人多,他们不怕死。
张伟的精锐护卫队虽然凶悍,但在这种自杀式的反扑面前,竟然开始节节败退。
【通往地狱的路】
“疯子……都是疯子!”
张伟躲在几个举着盾牌的死士中间,看着那些用身体堵枪眼的村民,头皮发麻。
他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土制炸弹也扔得差不多了。
眼看着愤怒的人潮即将淹没高台。
“撤!别管这些人了!”
张伟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护卫,眼神阴毒地看向那个此时已经无人防守的祠堂大门。
“我们的目标是夜明珠!只要拿到那个,这些人统统都得死!”
“爆破组!给我炸开一条路!”
“轰!轰!轰!”
最后几根雷管被集中投掷向通往祠堂的方向。
剧烈的爆炸在密集的人群中撕开了一条血肉通道。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烟尘遮蔽了天空。
“走!”
张伟踩着还在抽搐的尸体,带着仅剩的二十几个核心死士,像一群恶鬼一样,冲进了烟尘弥漫的祠堂大院。
“拦住他!他要进密室!”
高台上,李子木看穿了张伟的意图。
“碧琪!霍烈!带上还能动的人,跟我来!”
李子木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落地翻滚卸力,然后提着斧头,向着那个被炸开的缺口狂奔而去。
广场上的厮杀还在继续,但真正的决战,已经转移到了那个更加幽暗、更加致命的地方。
那是夜明珠的巢穴,也是地狱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