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搞不了什么高精尖,江德铭的本事绰绰有余。
更重要的是他在清华有关系,能弄到市面上买不到的器材。
至于怎么说服这位?简直易如反掌——那张欠条可还在兜里揣着呢!
果然没等掏出欠条,江德铭就爽快答应了。
......
同一时刻,杨厂长让秘书召集厂领导班子开会。
待众人到齐,秘书默契地关上会议室大门。
杨厂长扫视全场轻咳两声,窃窃私语的领导们立刻噤声。
昨天部里开会决定,我厂增设第十一车间,专门生产液压助力器。”
杨厂长话音未落,会场顿时炸开了锅。
在座的都是人精。
轧钢厂改制后十年没扩编,突然新增车间必然触动既有利益。
但更多人盘算的是:新车间意味着新编制,能不能给自家亲戚谋个差事?车间领导岗位是不是也能活动活动?
肃静!杨厂长一声喝止,待嘈杂声平息后继续道:我提议由车队王卫东同志担任车间主任。
液压助力器是他发明的,没人比他更合适。”
话音刚落,李副厂长立刻举手反对。
杨厂长淡淡瞥了他一眼:李二狗同志,说说你的意见。”
“王卫东不过是个卡车司机,没上过学,也没管过人。”
“他哪能当车间主任?”
“再说,他在轧钢厂名声差得很。”
“天天大鱼大肉,钱还是借的,对领导也不恭敬。”
“这种没规矩的人,怎么能管一个车间?”
……
会议室里。
李副厂长刚说完,跟他一伙的领导立刻帮腔。
“对,我也听说过王卫东,这人作风确实不行,顶多当个技术员。”
“让他管车间,别人跟着学怎么办?这风气不能开!”
“技术再好,思想不行有什么用?我支持李副厂长,这种人不能负责新车间!”
见这些人跳得欢,杨厂长却不急不恼,慢悠悠喝了口水。
一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 的架势。
李副厂长一伙说得口干舌燥,见杨厂长不接茬,渐渐没了劲头。
几人互相递眼色,心里直犯嘀咕——
杨厂长怎么没反应?
难道提王卫东就是随口一说?
议论声越来越小,会议室再次安静。
杨厂长这才放下杯子,扫视全场:“说完了?那我来说。”
他脸色一肃:“让王卫东负责新车间,是部委领导集体决定的!今天叫你们来是通知,不是商量!”
话锋一转,他似笑非笑:“不过李副厂长说得也有道理,王卫东作风确实有问题。”
“轧钢厂要讲 ,我这就给领导打电话,转达你们的意见。”
“请他们重新开会换人,怎么样?”
李副厂长一伙顿时脸色发青。
早说是上头定的,谁还敢唱反调?
这不是耍人吗!
杨厂长就是在耍人。
他就是要看看,厂领导里有几个站李副厂长那边,好记在小本本上。
将来收拾起来更方便。
不搞一言堂,但也不能留这些光会内斗的饭桶。
“咳咳...厂长,这点小事就别惊动领导了。”
有人赶紧改口,“王卫东年轻有为,犯点小错难免。”
“是啊,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改了就好。”
刚才反对最凶的几个人,现在拼命找补。
好话赖话全让他们说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厂长在反对。
李副厂长黑着脸不吭声。
杨厂长像看戏似的,等这帮人演完才转头吩咐:“郑主任,财务抓紧准备新车间专项资金。”
郑主任立刻点头:“是,我马上办!”
他身旁的副手悄悄和李副厂长对了个眼神,又迅速避开。
会议结束后,正当众人准备离场时,杨厂长突然拍案而起:除了新车间的事,还有更严重的情况!
他面色铁青地宣布:前天,锻工车间刘海中、食堂何雨柱和钳工学徒秦淮茹,竟然在王卫东同志新婚之日, 街坊邻居和街道办主任擅闯民宅,诬告其生活作风问题!
这事闹到派出所后,正赶上严打时期。”
杨厂长重重捶了下桌子,三人被判游街示众!作为厂领导,我们必须表明立场!
会场顿时炸开了锅。
这种陷害同事的行为实在恶劣,尤其在这个年代,作风问题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前途。
我建议罚他们扫三个月厕所!
附议!
同意!
李副厂长趁机补充:光劳动改造不够,还要经济处罚!扫厕所期间只发基本工资。”
他暗自盘算着借机报复,毕竟之前因秦淮茹的事被停职过。
决议很快通过。
中午食堂里,王卫东正和工友讨论婚宴事宜,广播突然响起:
全厂通报!刘海中、何雨柱、秦淮茹因诬陷同事,现处罚如下:一、扫厕所三个月;二、即日起挂牌游街!
食堂瞬间沸腾。
工人们纷纷叫好——毕竟王卫东刚为大家争取到猪肉福利,而那两个惹事精平时就不得人心。
广播里继续传来:此决定由街道办和派出所联合作出...
欢呼声此起彼伏:活该!大快人心!
食堂里不知是谁带头,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差点就要鼓掌了。
这件事过后,何雨柱、秦淮茹和刘海中算是彻底臭了名声。
往后恐怕没人敢跟他们来往,谁知道会不会被他们在背后捅刀子。
有些机灵的已经开始惦记秦淮茹和何雨柱的岗位。
他们被罚去扫厕所,这位置不就空出来了?至于刘海中的岗位,大家倒不敢多想,毕竟人家是七级锻工,技术在那儿摆着。
......
就在轧钢厂议论纷纷之际,四合院这边也收到了对傻柱等人的处罚通知。
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等人顿时急了。
这可不行!要是真去游街,柱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我得去找王主任理论!这事本来就是个误会,那姓王的小子又没吃亏,反倒把我家柱子打得够呛。
没让他赔礼道歉就算我老婆子大度了,现在还要我孙子去游街?!
聋老太太挥舞着油光发亮的木拐杖,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竖起。
易中海同样愁眉不展,只有易大妈神色平静。
老太太,能把柱子他们捞出来已经用尽最后的人情了,现在再去求情,人家不会买账的。”
易中海低声劝道。
那你说怎么办?中海,你要还想有人给你养老送终,就必须把柱子弄回来!聋老太太气得直喘粗气,咳咳咳!
一个不留神被冷风呛到,她枯瘦的手揪着胸前的衣襟,剧烈咳嗽起来。
易大妈赶紧上前给她拍背,好半天才缓过气,那张树皮般的老脸已经涨得通红。
易中海见状,只能长叹一声。
该死的王卫东。
......
区里这次铁了心要整治破坏邻里关系的行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挨家挨户通知,要求大人小孩都来看游街示众。
街道办大妈的喇叭格外卖力,还没到下工时间,消息就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这年头游街示众可不多见,比看电影还精彩,谁肯错过?
夕阳西沉时,惨白的余晖笼罩着京城。
四合院派出所门前早已人山人海,不少人端着饭碗,就等着看这些破坏分子下饭。
孩子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玩得不亦乐乎。
现场一片喧闹,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铛!铛!铛!
街道办大妈敲响铜锣,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望向门口——好戏要开场了。
不一会儿,傻柱、秦淮茹、刘海中、贾张氏和许大茂父母就被公安押了出来。
他们身上的棉袄沾满草屑,头发蓬乱,双手被粗麻绳反绑,脖子上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姓名和罪行。
更丢人的是,他们还被要求牵着一条染黑的绳子(象征),像串蚂蚱似的排成一队。
按照惯例,公安会先押着他们在街上转一圈,让群众看看破坏分子的下场。
一行人被押到 上游街示众,大喇叭高声宣读着他们的罪行。
刘海中终于过足了官瘾,拽着绳子走在最前头,那颗猪头似的脑袋耷拉着。
许大茂父母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风光了大半辈子,临了竟落得游街的下场,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
贾张氏趿拉着小脚踉踉跄跄,边走边骂:王卫东这挨千刀的绝户,等老婆子回去非扒了你的皮!
秦淮茹面无血色,低头躲闪着目光,活像被太阳晒懵的老鼠。
傻柱倒跟没事人似的,权当出来遛弯儿,梗着脖子不理睬四周指指点点的目光。
他心里只惦记着秦淮茹:卫东哥也太狠心了,秦姐这么好的人凭啥遭这罪?
正想着,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喊:
何雨水挤在围观群众中,眼泪汪汪地朝他挥手。
傻柱心头一软,扯着嗓子喊:我没事!你去照看秦姐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