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刺客联盟的出山帖是要用最亲近的人的心头鲜血来书写。
当我得知消息的那一晚,我彻底失眠了。
因为我收到了高默的邀请,邀请我到后山的小树林里,他说有话要对我讲。”
水洛影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似乎不堪回首这段往事。
“我没有任何疑心,满脑子都是他带我私奔的画面。
可是当我来到约定地点时,冰冷的短刀割碎了我的所有幻想。”
“他的刀很快,快到我没看清,我也不愿意看清,喉咙就被割开了。
我错愕的看着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却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嗤笑声……”
“我就说这家伙最蠢了,成绩也最差,高默不杀她杀谁?”
“不值得可怜!这种人出去了也只会丢了我们刺客联盟的威名,不如趁早死在这里一了百了。”
“只可惜看她眉眼未开,还是黄毛丫头,啧啧,这张精致的小脸儿属实有些可惜了。”
“高默就混在这群人的中间,有说有笑,慢慢看着我的生命流逝,我原本等着他娶我,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取我的心头血。”
许福看着这个姑娘有些心疼,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只剩些凄美。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过去,让我在生命即将消失前觉醒了异能。
初次觉醒带来的生命恢复力帮我愈合了伤口,我可以重新呼吸了。”
许福想起了自己初次觉醒的场景,当时确实会有一种顶级生命滋养享受。
可惜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一辈子能享受一次。
“众人看到觉醒后的我眼神变得惧怕和敬畏,我拿起那把短刀把所有人全部杀掉。
只是在轮到高默的时候,我停下了,我下不去手……”
“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和我印象中优雅沉稳的他大相径庭……”
“我还是没有忍心下手,让他离开了。
他千恩万谢,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我心里只剩下厌恶。”
“我的故事讲完了,怎么样,你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吧。”
水洛影侧目看着许福的眼睛,令她惊奇的是许福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反感,也没有可怜。
那是一种来自朋友关心的目光。
“舒心中气,杀该死人!你做的没错,换做是我连那个人也不会放过。”
许福沉吟了片刻说道。
“我杀掉了刺客联盟的许多优秀成员,但讽刺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受到过分的苛责,甚至连口头上的警告都没有。
就因为我的身份完成了跃迁,成为了一名能师。”
“当然联盟还是和我做了一个约定,要无偿为他们执行任务到还清我杀的那些人的培养费用和预期价值。
尽管那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也只能答应。”
“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就遇到了你这么个怪人。
你说刚刚我医治的那两个人你也不认识,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搭救呢?
像你这种人我们在训练的时都称为‘猪猡’。”
许福:“……”
沉默了一会儿,许福开口道。
“方便跟我说一下你来岛上要刺杀的人是谁吗?”
水洛影迟疑了一下,“本来刺杀目标死亡前是绝对保密的。
但为了感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我的刺杀目标是牛头人部落的大萨满……”
一道惊天霹雳在许福心头炸响,许福想起了那个帮他卜卦的和蔼老人。
水洛影看着许福震惊的表情,心里惊讶。
“怎么?你认识这人。”
“额,实不相瞒,确实认识,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我觉得他并不算个坏人,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啊?”
水洛影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许福。
“刺客联盟并不是以什么好人坏人来作为刺杀标准的。
只要有人肯出钱悬赏,联盟中的杀手自然就会有人去接取任务。
简单来说就是一场交易。
我是看到了牛头人萨满的悬赏金比较高,才过来碰碰运气。”
许福急忙开口说道。
“那你可不可以换个刺杀目标啊,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那个老头被杀掉,尤其你还是我的朋友。”
水洛影瞪着美目盯着许福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
许福被看的心里有些发虚,眼神有些闪躲逃避。
谁知水洛影‘噗’地一笑,似乎很喜欢逗许福。
“我可以答应你不去刺杀萨满,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水洛影似乎找到了什么更感兴趣的事情,玩味地说道。
“你先说说看。”
许福咽了口口水,心想万一你狮子大开口要我帮你还债我可受不了。
“我还没想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也不会让你违背你的做事准则。”
“那……好吧,我答应你。”
许福小心地说道。
“咳咳,那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
水洛影故意拉长了声音。
“借我你的肩膀靠一会儿……”
许福刚想拒绝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可是一看到水洛影那期盼恳求的眼神。
莫名地想起她那悲痛的经历,心头一软。
“来吧。”
许福挺了挺腰,眼睛一闭,脖子一歪,把肩膀留出了一片空地来。
一个温柔的小脑袋靠了上来,许福闻到了一股独特的幽香,空气变得越来越安静。
虫鸟早早休息,一切都显得静谧安逸。
许福耳畔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侧目一瞧,看见水洛影闭着双眼,表情也和这环境一样恬静放松。
许福觉得水洛影就像一只受过伤的刺猬,把自己紧紧裹在坚硬的刺甲里。
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包袱,喘息片刻。
看着水洛影娇小的模样,许福心中生出了一种保护欲。
“糟糕!”
突然心里一惊,暗道许福你真是一个王八蛋,你已经有了古灵,不能再这样三心二意。
说罢,他想移开肩膀,可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份安宁。
索性在脑中回忆着金刚经,想摒弃杂念,可过了十分钟发现金刚经自己是一个字也不会,脑中全是小时候妈妈哄他睡觉时哼唱的一种怪调。
干脆他也哼了起来,奇怪的旋律似乎起了作用。
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