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敢不敢再说一遍？
在想什么？！！！
江瑜声音接着传来：“你看外面温度这么低，黑水河肯定冻起来了，生活在那一片的野鸭子也一定上岸筑巢了。以前它们待在水里，够不着，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如果用野鸭子的鸭绒做羽绒服，一定很保暖吧？嘻嘻~”
听到这里，薛深豁然松了口气。
原来是正经鸭子……
等等！
野鸭子也很要命好吗？
薛深想让她停止危险的想法：“现在天冷，你也不用出去拾荒，别惦记那些用不着的东西。”
江瑜说：“我是用不着，但是我想给你做一条羽绒裤。”
薛深：“……”
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被填充的感觉。
声音也带上了一抹温柔，“心意我领了，但是没必要。”
江瑜：“怎么没必要？你脚上都长冻疮了！”
薛深努力为自己找理由，“可能只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脚露在了外面……”
毕竟白天又是暖水瓶，又是鼠皮子，他哪有机会把脚冻伤？
只有晚上脚露出来了，他又感觉不到，才会这样。
江瑜觉得有理。
安静了片刻后。
她突然一把掀开帘子，卷着枕头和被子就滚到了薛深那边。
薛深被她猝不及防的动作弄的懵住。
江瑜把她那床被子搭在他的被子上，转过身，掀起被子一脚，泥鳅一般钻了进去。
躺好后把薛深的腿脚抱在怀中。
嘶——！
他的腿脚是真冰啊！
跟冷冻过的铁棍子一样！
手臂一侧贴了一个热源，薛深：“？？？”
“你干什么？”
“给你焐脚！”
江瑜蛄蛹几下，睡觉姿势怎么调整都不舒服，直到无意中把一条腿搭在了薛深肚子上。
爽了！
满意闭上眼睛。
薛深则是惊的坐起，一把扒开她的腿，脸色在一瞬间烧了起来：“我不需要你焐脚，你、你睡你那边去！”
江瑜就不，而且喊道：“你躺下来啊，我脚露外边儿了！”
薛深扯来被子把她的脚盖住，红着脸又说：“你听话，去你那边睡！两人盖一床被子，像什么样子……”
江瑜不服反驳，“我们小时候也盖一床被子了，还枕一个枕头了，怎么了？”
薛深沉声说：“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
江瑜又说：“是啊，小时候能做的事，长大了为什么不可以？再说这不是因为条件艰难吗？你这么唧唧歪歪的，是不是你心里有鬼！”
薛深恼羞成怒，“我心里能有什么鬼？”
江瑜哼了一声：“你心里的鬼我怎么知道？”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心里没鬼，薛深重新躺了下来。
刚一躺好，肚子上又是一沉。
薛深有点绷不住了，“你可不可以把腿拿开？”
江瑜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只有这样放才能睡的舒服啊，你这么小气干什么？我都不嫌你脚冷，你却嫌我腿沉？”
薛深说不过她，也不敢动，最后只能睁着眼睛默默数羊。
一直数到了天亮。
他失眠整晚。
可是江瑜睡的很好。
她把他的腿脚焐热之后，就像抱着个火炉子一样。
要起床了，还有点舍不得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
薛深则是直接掀被子坐了起来，眼底压着乌青，冤鬼一样盯着江瑜。
江瑜抓了抓头发，拿起棉衣往身上套，一边还说：“昨晚做了个好奇怪的梦，梦里一直在踩搓衣板……”
薛深无语至极！
她踩的是搓衣板吗？
分明是他的……
算了，不回忆也罢！
吃过早饭，江瑜就到隔壁找陈峰商量薅野鸭子羽绒的事儿。
陈峰听了，果然和她一拍即合！
两人约好出发时间。
下午四点左右，他们开着“导弹头”出门了。
黑水河果然如江瑜所预料的那般，河面全部结了冰。
极端低温的影响之下，生存在这一带的野生变异动物，大部分要么迁徙，要么冬眠。
水中的变异生物也被封在厚厚的冰层之下，不会轻易跳出来袭击人。
危险性反倒比平时大大降低！
再加上雪地反射，延长了白昼的时间。
即使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天色还是跟中午一样明亮。
陈峰把车开到芦苇荡附近，两人拿着麻袋下车。
野生芦苇本身就具有一定的保暖性，是野鸭子的最佳筑巢场所。
江瑜一来到这里，就必不可免回想起了挖花生的往事，轻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两人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等待起来。
一直等到六点左右。
芦苇荡深处突然传出一群野鸭子的鸣叫。
“嘎-嘎-嘎……”
叫声此起彼伏！
跟着又是扑哧——扑哧——……
伴随着大片振翅声响，雪花和芦花四散飞舞，一群体型庞大的变异鸭子哗啦啦蹿出芦苇荡，拍打翅膀，飞往未知之地去觅食。
江瑜赶紧招呼陈峰：“快！野鸭子出门了。咱们也出发，去偷家！”
这个偷家就是字面意思的偷家。
雌性野鸭子有拔取自身绒毛铺垫巢穴的天性，那些绒毛才是江瑜此行的目标！?
她不可能那么想不开去捕杀活鸭子，做这种事是对整个鸭群的挑衅！
陈峰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冲进芦苇荡。
跑了二十分钟，他们发现了第一个巢穴。
外表看上去像一颗巨大雪球，只在靠近底部有一个可供出入的洞口。
江瑜团了一颗雪球用力砸进洞里，等里面没有反应，她才钻了进去。
不一会钻出来，身上和头上沾了好些芦花，手上捧着一大团灰扑扑的绒毛。
这些毛可不是普通鸭毛，而是野鸭子身上最轻软、最保暖的绒毛，大大出乎江瑜的预料。
就是产量不是特别多。
江瑜只薅了一半出来。
陈峰把麻袋口打开的大大的，江瑜把绒毛塞进去，他立马封口，两人默契奔向下一个巢穴！
两人采集一个多小时，只收获不到半麻袋。
江瑜一看腕表时间，急忙惊呼：“快撤快撤，那群野鸭子要觅食回来了！”
话音刚落。
天边就传来一群嘎嘎嘎的叫声。
江瑜和陈峰顿时如火烧屁股，急匆匆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