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握紧手里的两界珠。石桥开始剧烈晃动，脚下裂开缝隙，暗红色的光从地底冒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往上爬。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往下压。韩笠立刻闭嘴，孙瑶靠在他背上不敢出声。林风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按着伤口，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扇石门。赵强躺在地上，手指抠进砖缝，想努力站起来。
“别动。”宋拾薪低声说，“谁乱动，谁就先死。”
话刚说完，地面又是一震。一块石头从头顶掉下来，在离林风三尺远的地方炸成粉末。灰尘落下，他连眼皮都没眨。
宋拾薪低头看手中的珠子。它还在震动，但节奏变了。不再是之前那样快速跳动，而是变得慢而重，像被人用力拽着，不肯停下。每一次震动都和地底传来的波动差一点点，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却又不完全听它的。
“这不是自然发生的。”他说，“是有人在外面动手脚。”
韩笠皱眉：“你是说……有高手在用阵法破坏空间？”
“不只是破坏。”宋拾薪看向石门方向，“是在找位置。他们在找我们。”
林风冷笑：“找我们干嘛？请吃饭？”
“不是找我们。”宋拾薪把剑收回体内，莫邪剑一闪就不见了，“是想让这里塌了，把我们全埋进去。”
赵强终于坐起来，声音发抖：“可我们才刚赢比赛……规则不允许外人干预。”
“规则？”宋拾薪看了他一眼，“你以为那些穿黑袍的人真会守规矩？他们都能把异兽放进来，还会在乎一条规则？”
孙瑶小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能一直站在这儿等塌吧？”
“当然不能。”宋拾薪从储物袋拿出一张土牢符，贴在身边一块完整的石板上。符纸马上融入地面，那一片变得很硬。
他又拿出一道风助符递给林风：“拿着，要是桥断了，能减慢下落。”
林风接过符纸塞进袖子，没再问。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
“韩笠，背孙瑶。”宋拾薪转身扶起赵强，“林风殿后，注意周围。走边上，避开裂缝。”
五人迅速调整位置。韩笠蹲下，孙瑶趴到他背上，双手抓紧他的肩膀。林风站在最后，指尖凝聚风刃，随时准备应对危险。赵强靠着宋拾薪，勉强能走，每一步都很慢。
桥边还算稳，但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闷响。裂缝越来越多，红光越来越亮，整座桥像被血染过一样。
走了不到十步，身后突然轰的一声。回头一看，刚才站的地方已经断裂，整段桥沉进雾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快点。”宋拾薪催促。
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和呼吸声。孙瑶伏在韩笠背上，手微微发抖。她灵力几乎耗尽，胸口的绿光早没了，只剩一点温热。
突然，赵强一把抓住宋拾薪的手臂：“等等！你们听见了吗？”
所有人都停下。
除了震动，还有别的声音——低低的，有规律，像心跳。
咚、咚、咚。
每一声响都和地面震动同步，但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是一座桥。”宋拾薪脸色变了，“是整个秘境都在晃。”
韩笠吞了口口水：“意思是……不止我们这儿要塌？”
“是全部。”宋拾薪盯着远处的石门，“他们不是只想杀我们，是要毁掉这片区域的一切。包括我们，包括异兽，包括战斗留下的痕迹。”
林风咬牙：“所以裁判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宋拾薪从戒指里拿出几张符，分给三人，“火球符防近身，金针符拦路，土刺符垫脚。省着用，后面还不知道有多远。”
队伍继续前进。速度更慢了，每一步都要试探地面能不能承受。宋拾薪走在最前，手里一直握着两界珠。珠子震动越来越吃力，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勉强跳一下。
又走了五步，孙瑶忽然轻叫一声。
“怎么了？”韩笠问。
“我……我胸口有点烫。”她说着，摸了摸心口。
宋拾薪立刻停下：“你说什么？”
“就是这里。”孙瑶指着胸前，“好像有什么在拉我。”
宋拾薪眼神一紧，低头看珠子。原本稳定的绿光闪了一下，接着一根极细的红线从珠子表面飘出来，像丝线一样浮向空中。
“不好！”他大喊，“全都趴下！”
话音未落，头顶空间猛地扭曲。一道赤色光扫过，擦着林风的头发飞过，打中后面的石头。石头瞬间消失，连灰都没留下。
“那是……空间攻击？”韩笠趴在地上，声音发抖。
“不是攻击。”宋拾薪咬牙，“是探测。他们在用能量扫描这片区域，一旦锁定，下一击就是直接清除。”
林风擦了把汗：“那我们还走不走？”
“走。”宋拾薪站起身，一把将赵强扛上肩，“但我们得换个方式。”
他从储物袋拿出一块桃木牌，快速画了一道隐息符。符成后贴在自己胸口，整个人的气息立刻变淡。他又画了四张，分给其他人。
“贴身上，别说话，别乱想。”他说，“接下来靠本能走，别管方向对不对，跟着我就行。”
五人重新排好队。这次更小心了。每一步落地前都用符纸试一下，确认安全才敢走。
震动还在继续，红光越来越强。远处石门的光由暗红变成深紫，像封印快要打开。
走到桥中间时，赵强低声说：“哥，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前面……有个人。”
大家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浓雾中，石门前站着一个人。身影模糊，看不清脸，但能看见他在动——一只手抬着，像是在推门。
“不是参赛者。”林风说，“我没见过这个人。”
“也不是裁判。”韩笠摇头，“他们的衣服我都记得。”
宋拾薪盯着那人几秒，忽然冷笑：“他不是来救我们的。”
“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他是来关门的。”宋拾薪握紧两界珠，“等我们死了，再把出口彻底封死。”
孙瑶身子一抖：“所以他也是敌人？”
“比敌人更糟。”宋拾薪往前迈一步，“他是清道夫。”
就在这时，两界珠猛地一震，那根红线瞬间绷直，指向雾中的人影。
同一时间，那人缓缓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