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栋栋有点不习惯,这事情推进也太顺利了。
“这卢国公,还挺明理的。”
吨吨抱着比她脸还大的饼啃着。
“他才不是明理,他是被殿下吓降了。”
吨吨原来并没有那么爱吃东西。
厨子做完饭一般都吃不下,没胃口。
吨吨的胖是天生的,遗传她那个长度和宽度几乎相等的爹。
小姑娘小时候被殿下带回家,好吃好喝地喂着,圆圆滚滚地长大。
十几岁的时候,知事了,爱美了。
想长成殿下那样。
于是天天节食,自行研发节食菜谱,无奈身体条件太优秀,体重没瘦下来,厨艺锻炼出来了。
到孤城后,吨吨无数次感激她爹的基因。
若没有那身肉,缺粮少食的,她也撑不到最后能陪着殿下一起死。
就是回阳了,多了个习惯,嘴里总想啃点什么,不啃心慌。
叶追风冲吨吨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咱小吨吨聪明,你栋哥还斥候营的头呢,这眼力还不如你。”
井栋栋疑惑,“不是吗?”
他看殿下和卢国公商谈过程挺好的,结果也挺愉快的。
叶追风以前是卢国公手下的小兵,后来,被殿下看上带走了。
他在卢国公手下待了两年,对卢国公还是有点认知的。
“卢国公可不是你今日看到的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他,怎么说呢,他很有手腕的。”
一离开国公府,盛青衣就取出了魂簿。
一千名弩兵和一千名斥候兵四处散去。
方才盛青衣就发现魂簿有点不对,现在细细瞧去,果然,两州之地颜色深了好多。
之前是银色,现在正在慢慢向金色过渡。
相反的是东宫位置,金色淡了不少。
“领地?不对,不止。”
那是什么呢?
“太女令?诏令天下,招旧部?声望?还是公告天下?”
盛青衣有预感,答案应该近了。
盛青衣示意众人出发。
边走边给几人解惑。
“今日若不是孤用魂簿和点兵镇住了他,他可不会轻易和孤合作。”
“再怎么样,他大不了带兵离开青州,避开孤,他仍是堂堂国公。”
“可和孤合作,就意味着,他要站队了。”
“不是在裴家和孤之间站队,而是在朔月和孤之间。”
卢国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想干嘛?
她要博阳郡,她要青州。
“走,去云锦城。”
云锦城城门打开,城内锦绣繁华。
盛青衣一行三人刚进城,四周百姓就轰然散开,一队队护西军鱼贯而出,将三人团团包围。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裴既白一身宽袍大袖,掀帘而出。
两人隔空对视,皆双目冰冷。
“裴既白,护西军,你们敢对孤刀剑相向!”
那些将士互相看看同伴,又将视线投向马车上贵公子一般的裴既白。
裴既白双手背到身后,语气坦然。
“十五年前,本郡守亲自去往孤城,看过望舒殿下的遗体,她早已亡故。你是何方宵小,胆敢冒充望舒殿下?”
盛青衣只觉恶心,这货怕还要在她尸身上捅几刀吧!
“裴郡守倒是人面广,已经沦陷的泽州,都能随意进出,只是不知谁给你开的方便之门?”
裴既白丝毫不慌,“我护西军若是这点护主的本事都没有,怎么敢自称护西?不似凌霄军,竟然让殿下死于孤城,实在枉称凌霄。”
这话是赤裸裸地嘲讽凌霄军了。
井栋栋抽出短匕,杀意凛然。
能几句话就激怒井栋栋,不愧是智计无双的既白公子呢!
盛青衣抬眸环视一圈,“什么时候,护西军归博阳郡郡守调遣了?身肩护西职责,为何不在护西军大营,接受主将调派,镇守青雍二州?你们主将何在?”
一个头戴红缨帽的男人站了出来,“末将便是护西军副将,此次镇守云锦城,乃是裴大将军临行之前所下的军令。”
盛青衣皱眉,“公器私用,护西之军岂可为一人护城,命尔等全部离开云锦城,回护西大营,行镇边之责。”
那男人却是充耳不闻,“我护西军,军令如山,裴大将军既让我等守卫云锦城,我等便不会轻易离去。再说殿下您身份存疑,末将也不能听您调遣。”
盛青衣听懂了,这支万人左右的护西军,还真是裴家的亲信。
“很好。”这样杀起来就不用留手了。
那男人不解地抬头,却见盛青衣已经转向了裴既白。
“带这么些人,是向孤炫耀,护西军已成为裴家私军?”
裴既白颇有几分自得。
虽然现在还不行,但等他娶了卢七姑娘,卢国公手上那三万兵自然也成了裴家的。
早晚的事。
“不,今日本郡守,是带一群勇猛无畏的将士,捉拿你这个冒名望舒殿下的宵小。”
虽然面前这女子,和望舒长相神态举止都很相似,但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他当年可是亲自去确认过她的尸体的,都被扎成刺猬了。
估计那些南韶兵根本不敢近身作战,是万箭齐发将她射死的。
“拿下。”
裴既白居高临下地看着盛青衣,眼底都是痛恨,“我不管你和望舒是什么关系,又为何替她复仇?但你杀了平川,还是以那般凶残的方式虐杀他,今日,我必加倍还你。”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把你这个贱人养着,每日割你三斤肉下酒。”
万名士兵围攻而来,吨吨招出双锤,冲进人群,对着那个戴着红缨帽的副将砸去。
井栋栋挥手,一千斥候自暗处出现,扑到护西军军阵中,身子灵巧,所过之处,一个个士兵捂着脖子倒下。
高处,叶追风带着一千弩兵居高临下,箭雨覆盖。
盛青衣就这么坐在马上,那些离她不过三丈的护西军,却一个也冲不到她的面前。
2000对,看似护西军在围杀盛青衣。
实则,是斥候营和弩兵营两千将士单方面的收割。
盛青衣对着裴既白露出一个笑容,“孤很欣赏你的勇气,你是唯一一个敢在孤面前叫嚣的。”
她自马背飞起,轻巧地穿过箭雨,落在裴既白的面前。
她脚踩拉着马车的头马背部,就这么稳稳立于马背。
“孤本来还有些疑惑,你为何反水如此之快,这不符合你们这种爱走一步看三步的世家一贯行事。”
“如今,孤倒是有答案了,原来你爱慕盛平川,怪不得,敢对着孤张牙舞爪,这就是所谓爱情的加成吗?”
这话一出,护西军那边好多人都不禁扭头看过来。
不是,他们家少主,是断袖?
临街的商铺上方,一扇窗户“啪”地推开,女人崩溃的脸露了出来。
“裴既白,你竟有龙阳之好?怪不得你一直不肯和我圆房。你这个骗子,骗我嫁你,骗我背负无子之名十余年,如今还要休了我另谋贵女。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