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双母劝女
“你的命途性质很特殊，绝不会只是『忆灵』这么简单，但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
“你是诞生于翁法罗斯，却因小家伙的到来而苏醒，因她行于『记忆』命途而成长的模因。”
“这意味着，你只能依附于小家伙的记忆存在。”
“如果有一天，哪怕只是短短几秒，她忘记了你，或是和翁法罗斯失去最后一丝联系……”
“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会消失在忆域中，连一行数字都不会留下。”
很显然，这段话是德谬歌有意让开拓者看见的。
而她的目的自然不必言说，无非是舍己为人，以小渡大。
“既然如此……”
开拓者明白昔涟的意思，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绝不会让昔涟一人背负一切，于是，开拓者上前开口，“让我一同铭记银河吧。”
“这样一来，它们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回忆。”
伸手接触残晶。
其中残忆逐一浮现。
首先是骇客的残忆，“快无法抑制了！保命要紧！撤离——”
对于铁墓。
这种普罗大众无可奈何。
上层的命令，是让它们死守在第一线，但求生的本能，又岂能让他在濒死之际从容不迫呢？
他想逃——
但怎样也逃不掉——
其次，是位飞行员，“到此为止了吗？该死！明明还有弹药！”
攻击戛然而止。
机械失灵，灵知失却，飞行员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毁，却又无可奈何，纵使弹药不计其数，但也只能化作坠落后的烟花。
『铁墓』——
并非是她能抗衡之物。
最后——
是一线的指挥官，“去tm的铁墓，守住防线，不计代价——”
是疲惫的医疗兵，“伤员，太多了……已经不行了……”
同上所言。
『铁墓』引发的战争。
非常人能敌。
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碾压，铁墓的攻击肆虐寰宇，而生灵只能俯首待裁。
如此差距，已经不是努力与合作就能弥补的了，它们能做的也只有相信天才和星穹列车……
这些记忆。
被开拓者尽数收入脑海。
“记忆，好沉重……”
开拓者大脑紊乱，无数陌生的记忆被糅杂在一起，令她一时无法自我思考，也就是舍弃自我。
于朦胧间。
迷迷的声音响了起来。
“伙伴……记忆……”
话音落下，开拓者大脑陡然间透彻了起来，睁开双眼，是一脸疲惫的迷迷躺在了地上。
不出意外的话，正是它替自己承担了复杂的记忆……
“坚持住啊，救世主。”
黑塔也现身说法，如今的她才发觉过去的自己有多愚蠢。
她和螺丝咕姆，赞达尔，甚至是无数作壁上观的天才们，都被博识尊拖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机械头计算的『时刻』不是『毁灭』……祂想验证的，是银河『死而后生』的答案。”
没错。
这才是博识尊需要的。
『生命第一因』是否为『毁灭』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命能否在毁灭后新生。
能否在注定到来的灭绝中，开展新的轮回，亦如烛火的飞蛾能否在火中新生，化茧为蝶。
而当下的情景，与长夜月先前提过的那句话如出一辙：
“新的生命若要萌芽，它的种子须是死的。”螺丝咕姆翻出了长夜月提过的，然后说出夙愿，“当『记忆』与『开拓』交汇……
带来生命见证奇迹吧。”
『记忆』。
『毁灭』。
『开拓』。
『智识』。
四重命途，都是博识尊对于未来的一次考量，换言之，翁法罗斯既是赞达尔的临终一舞，也是博识尊开展的一场课题。
课题的答案，关乎祂是否更改计算的方向，同时，也令那些旁观的星神们是否继续干预未来。
简而言之就是：
『开拓』能否改变未来。
而开拓者给出的回答是：
“当然！”
开拓者分担昔涟的记忆，不想忘记就只能铭记。
但，承载『记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仅仅是更古的不变就足以拖垮一个人的身心。
于是，卡芙卡来了。
“累了吗，星。”
卡芙卡贴心安抚，“那就小憩一会吧，没人会指责你的。”
开拓者：“卡芙卡？！”
对于开拓者的好奇，卡芙卡并不想多言解释，她只是微笑，“鼓舞的话，就不必由我来说了。”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有关翁法罗斯这一站的意义——”
卡芙卡背身。
继而沉声念出星的剧本。
“你将与一位无漏净子相遇，教会她何为『爱』，然后……
第一次直面『毁灭』。”
“接下来，你的选择会将命运一分为二：在更坏的可能性里，『开拓』的旅途将变成一段完美无缺的『记忆』。”
“星穹列车经历的一切，你的一切，都会被她悉心保存、呵护，直到那场壮丽的神战，她将怀抱着『爱』，在时间的尽头飞升成因果的主人。”
“宇宙在『毁灭』中熄灭，而你和她，从此成为『善见天』的始和终。”
“唯二的生命，存在于永恒的过去、现在、未来，播下恒河沙的种子，修剪阿僧只的枝叶，收获那由他的鲜花。”
“这便是银河的第四种『终末』——『记忆』。”
“但现在。”
“你仍有机会做出选择。”
永恒。
并不是一个美好的词汇。
它意味着一成不变。
它意味着亘古不变。
世界不在发展，思维也不在跳跃，寰宇生灵都被『记忆』定格，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一瞬。
但……
若无其余衬托。
何来『美好』一说？
卡芙卡的话，让开拓者开始沉思自己的选择是否为正确。
但这种时候……
家长往往都会说上两句。
于是，姬子来了。
“你的『开拓』之路还很长，孩子。我尽量长话短说。”
“旅程才刚刚开始。”
“我，瓦尔特，还有其他同伴，有许多秘密还没有告诉你。”
“是不是有些好奇了？”
“但之所以会吧故事放在心里，是因为相信来日方长。”
“哪怕银河尺度的危机，尘埃落定后，也只是一段旅程的回忆，漫长航线上的一点。”
“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所有心事倾囊相诉，娓娓道来。”
“为了那一天……”
“不要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