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被遗忘也好过被定义
『天空』泰坦之后,既不是『大地』,也不是『海洋』。
而是……
『裂分之枝』!
『理性』泰坦——
阿那克萨戈拉斯!
“来了啊。”
“比我预想中要早。”
于半枚『负世』火种前,那刻夏华丽转身,无视昔涟身边的其余三人,对着昔涟朗声开口:
“没想到,德谬歌竟然是你,开拓者身边的粉色哺乳动物。”
【迷迷:?】
【昔涟:?】
【德谬歌:?】
【星:一门三至尊啊。】
【丹恒:这光幕,是把每一个独立个体都给算上了吗?】
【黑塔:大抵如此。】
【黑塔:黑塔小人们全部都在光幕前收看翁法罗斯的pV,间接导致空间站集体性罢工。】
【砂金:罢工?或许你可以从它们的工资上面入手……】
【黑塔:工资?】
【黑塔:什么是工资?】
“那刻夏老师,给人家的分类还真精确呀……”
昔涟话落,风堇也适时跳出来补充道,“毕竟是树庭贤人口中,翁法罗斯最具眼光的泰坦呢。”
那刻夏:“说这话的人能不能别把问题儿童全丢给我?”
智慧不代表有教无类。
虽然求学无需门槛,但最起码的自我认知还是要有的。
毕竟,不能指望一个文盲在学术上颇具建树,不说十岁通晓高数真理,也得在十五岁约摸掌控世界真理,窥探『泰坦』本质吧。
诸如此人,才值得那刻夏抽出喂养大地兽药的空闲时间,以至于让他亲历身为,言行施教。
“他们还说,泰坦的育儿水平比山羊学派高多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肯定有办法指导他们吧!”
风堇劝说着那刻夏。
遐蝶也在风堇说完,对那刻夏进行了一个温柔的捧杀,“以您的智慧,想必不是难事。”
身为『理性』泰坦,那刻夏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受激,但好在他也不打算对『开拓』保持束手。
“正合我意!”
那刻夏在沉默后朗声言:“收拾收拾,准备随堂测试。”
【琪亚娜:!!!】
【芽衣:怎么了吗?】
【琪亚娜:我不看了,符华班长让我去陪她练拳击,我,我,我就先失陪了,再见——!】
【符华:我说过吗?】
【布洛妮娅:她应激了。】
【青雀:嗨呀,学生总是会怕老师的嘛!可以理解,对了,符玄太卜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我也先不看了,你们先看着——】
【符玄:?】
“好家伙,比折纸大学的快乐教育严肃多了啊。”三月七在开拓者耳畔轻声嘀咕道。
这里并非课堂,所以那刻夏也懒得管秩序。
更何况,课堂本就是畅所欲言的地方,只要不诋毁大地兽,哪怕辱骂阿格莱雅都值得提倡。
至于为何学堂需要百分百听教师的话语?那不过是一群老封建借机施权压人,满足自己那卑微到极致的满足心罢了。
“决战近在咫尺,援兵还要跨越重重阻碍。看好后方这事,真是怎么都教不会他。”
叹了口气,那刻夏对白厄的所作所为表示悲哀,但也只是念叨几句后,便说起了周围建筑:
“看见这些晶体了么?”
开拓者闻言放眼望去,果然在半枚『负世』火种周围,瞧见了三簇连着长线的『晶体』。
“它们承载着『救世愿望』,就像琥珀和松脂里的昆虫。”
“这就是白厄留下的课题:重走来时路,将这些愿望从晶体中取出,带向决战。”
“我试过了,一个人搬不动。至于原因,想必各位都清楚。”
【星:力气太小。】
【三月七:状态不好。】
【那刻夏:?】
【格奈乌斯:每一世的『理性』泰坦都不喜锻炼么?憔悴体魄真能坚持长时间做学问?】
【瑟希斯:嗯?汝不必借机讽刺吾等做为……】
【格奈乌斯:我不过是适当感慨一句,锻炼是有必要的。】
【黑塔:确实。】
【螺丝咕姆:适当锻炼着实能放松心神,非常值得提倡。】
【星:你要锻炼吗?】
【黑塔:松松螺丝?】
问题提出。
学生们逐一给出回答。
首先是万敌:“救世的信念,远比世界更为沉重。”
那刻夏没有回答。
对于万敌这强行升华主题的行为,那刻夏并不满意,简单直接的回答才是他想听到的。
于是,昔涟换言之:“换句话说,身为他心中的英雄,这简直是为星量身打造的挑战,对吧?”
那刻夏嘴角上扬。
还算聪明。
倒也不枉白厄所托。
那刻夏双手抱胸,示意四人可以付诸行动了,而他则在一旁默默观看,顺便为接下来做打算。
在开拓者的带领下,解密的进程并不困难,很快,四人便来到了第一处『救世的愿望』。
“到处,都是怪物……”
“大家,在哪里……”
这份愿望中的白厄,才刚刚长大成人,历经第一次黑潮危机的他高举铁锄,奋勇杀敌,但眼中只有形态可怖的『黑潮孽物』。
昔涟:“起初,他的愿望只是成为村子里的小英雄。唯独启程的初心,他绝对不会忘记。”
“那是希望的光芒。”
那刻夏理性批判,“正如他汇集的愿望,变得越发贪婪。”
“为什么……?”
“为什么……!”
志愿如高山滚石。
一旦开始,就极难停止。
亦如仗剑屠龙的少年,最终都会堕为恶龙,心念转变,立场自而然的就会发生变化……
简而言之:逐火的少年在逐火的过程中,化身『盗火行者』站在了逐火之旅的对立面,可他本质上依旧在贯彻『逐火之旅』。
之后——
是第二处『救世愿望』。
彼时的白厄,雄心壮志,手握『侵晨』满怀希望。
站在高处,俯瞰『圣城』,他的愿望浅止于守护一城平安。
“所谓天降的救世主,终究是从尘土中崛起。以『世界』为师者……方能背负它的命运。”
那刻夏:“他不曾料到,宏伟的圣城,也远非守护的尽头。”
丹恒:“目中所见的景色愈发广阔,扛起的事物也愈发沉重。可偏偏这一切,他都没能守住。”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心有抱负的白厄,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美丽的世界毁灭。
所以,他以『救世主』之名踏上了一条『救世』的不归路。
起初……
白厄以为的『救世』,就是保护伙伴不被欺负。
然后,历经黑潮,结识各位黄金裔,意知只有讨伐『泰坦』才能拯救翁法罗斯后,他又以为只要达成『再创世』就能够『救世』。
但随着视线逐渐开阔。
白厄结识赞达尔,明澈了逐火讨伐的泰坦、带来祸乱的黑潮、充满史诗与浪漫的世界,都是虚假的谎言之后,他才知——
『救世』从未存在。
于是。
就有了第三份愿望。
晶体前,五人止步,与前两份晶体不同——
“这枚晶体,很安静。”
那刻夏:“洞穴的囚徒,终究难言世界的全貌。”
昔涟:“但即便如此,他也会选择将它背负。”
找齐三份伟愿。
众人回到『负世』前。
其中传出声响:“火焰尚有欠缺。必须,助长火焰。唯有助长火焰,方能烧熔那绝望的未来。”
那刻夏双手抱胸道:“那心间的回响还未散去。救世主,先把『负世』的愿望带上吧。”
开拓者点点头。
伸手接下了『负世』。
昔涟抛出询问:“印记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哪里?”
对此,那刻夏并未给出明面回答,而从怀中取出一枚碎块,丢给了开拓者,并附言一句:
“拿去!”
“我带你们去下一座考场,你怀里那本又厚又重的大部头,肯定还装得下一位文弱学者吧。”
“当然!”
昔涟替开拓者应下,“它能装下整个世界。”
那刻夏:“载我一程吧,省下徒步的功夫,我好专心思考。”
话音落下,风堇第一时间从医师角度给出提醒,“就算是神明,也不能忽视锻炼呀?”
“风堇小姐,说的没错。”
遐蝶温柔复言,只不过这句话从『死亡』泰坦是口中说出,总觉得有种细思极恐的『可怖』。
那刻夏:“……”
那刻夏捂头叹息。
昔涟岔开话题:“那,在『开拓』的见证下,群星会记得『阿那克萨戈拉斯』驳斥神明……”
“没必要——!”
那刻夏朗声开口:
“『理性的学士,那刻夏』,简单点,更方便后人质疑。”
【星:他真是那刻夏吗?】
【三月七:不太像……】
【丹恒:难道这个那刻夏是巴特鲁斯变得?可这语气……】
【那刻夏:……】
【阿格莱雅:你……】
【那刻夏:闭嘴!】
“走吧。”
“表演还未到谢幕失分。”
话音落下。
那刻夏钻入大部头。
“搞什么,人这么多?”
赛飞儿热情的打着招呼:“欢迎!找个位子随便坐!”
“该死,偏头痛都要犯了。”那刻夏看见赛飞儿之后,立刻就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与『诡计』泰坦同行,看来一路上的聒噪是难免的了。
不过还好。
阿格莱雅还没进来。
不对。
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诶,人生啊!
——
没走多久。
众人又遇上两位熟人。
『奥赫玛最锋利的一把剑』、『翁法罗斯最闪耀的一道电』。
二人举棋对弈。
临近胜负时,海瑟音瞥见了到来的开拓者,她笑着招呼:
“灰鱼儿,终于到了呢。”
刻律德菈放下踮起的脚,从桌子边的石块上走下,然后转身看向迎面走来的『开拓』四人组。
“没有律法,没有对垒,惟有一头行将消亡的困兽,和同仇敌忾的『逐火精神』——无趣。”
【星:这……】
【刻律德菈:闭嘴。】
【星:我不说你矮。】
【刻律德菈:……】
【星:长得不高。】
【刻律德菈:!】
【星:我说桌子。】
【刻律德菈:。】
【星:这么矮的桌子,想必凯撒大人一定不需要踮脚吧。】
【刻律德菈:!】
【星:当然不需要!】
【刻律德菈:。】
【星:踮脚也够不着!】
【刻律德菈:!!!】
“这地方。”
“还真是僻静……”
三月七感慨着。
海瑟音闻言,对刻律德菈轻声询问,“凯撒,要告诉他们吗?”
刻律德菈:“你来判断。”
此一时,彼一时。
走至终章的刻律德菈,不会再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在海瑟音的脑海中,她是一条自由的鱼儿。
海瑟音点点头,而后看着开拓者,“同各位分享我们的发现:
这片仙境,连同『毁灭』,似乎在本能地排斥我和凯撒。或许是因为,白厄活跃的年代,与第一次逐火之旅相去甚远。
即便在那些保有理智的轮回中,他和我们……也从未越过『合作』的界限。”
刻律德菈:“身陷樊笼,他依旧没有放下戒心,这是好事。
那男人心中看似空无一物,憎恨却相当鲜明。自然也容不得一位凌驾于世界的王,和……
她的锋刃。”
虽然刻律德菈无论言行都在讨伐『翁法罗斯的旧封建』。
但她的所作所为……
不过是在塑造另一种含义的『独裁时代』罢了。
如先前所言,白厄希望的翁法罗斯是人们的翁法罗斯,只有人们当家做主,世界才有希望。
“可这样一来,两位岂不是没法和我们一起走了?”三月七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刻律德菈回言三月七,“你想让我们化作『记忆』同行『”
“正是。”
昔涟微笑道,“如此一来,星空将铭记一对伟大的君臣……
“『律法的君主,刻律德菈,以及,海洋的剑骑,海瑟音。』”
海瑟音垂首。
刻律德菈则提出疑问:
“只有通过那本书,我们才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么?”
“我想……《如我所书》只是一种媒介。『记忆』有千万种方法凝固时光。”昔涟如实回复。
对此。
刻律德菈沉思片刻,然后看向昔涟,淡然道:“明白了,那么,请允许我拒绝,战场见吧。”
“我宁愿被遗忘,
也不愿被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