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不能对明珩解释说自己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魂魄占了他心上人的身体,先别说那是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就是她真的愿意告诉明珩,明珩会信吗,可能会吧,然后她可能就被当作夺舍了原身的孤魂野鬼,被明珩找来的天师弄得魂飞魄散?
这么一想,舒清吓了一大跳,那还是别告诉明珩了。
人都有私心,舒清上辈子都没能好好享受人生,好不容易这辈子日子有点盼头了,就这么玩完了,那也太悲催了。
且原主已经死了,就算把她赶出这副身体,原主也回不来了。
就算明珩不知道,还想跟他重归旧好,但有原主梗在中间,她也不能没有半分芥蒂。
其他的事情或许可以让一步,但感情这种东西,是绝不能容纳第三者的,尤其第三者还是个早死的白月光。
这不是在给自己添堵吗?
“不,不行!”
舒清摇了摇头。
“太妃,您说什么不行?”
小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清这才发觉自己想得太入神了,竟然忘了小桃还在边上。
“没,我只是觉得,经过那么多事情,我与明珩也不可能心无芥蒂的在一起了。”
舒清想开,说出来后心里舒坦多了。
小桃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但见太妃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到底也没说。
过几日,明珩来了信王府。
先是向舒清表达了歉意,舒清自己想开后,自然不会揪着这点子事不放,很是大方的摆摆手。
“那日也是本妃左性了,还望侯爷莫怪才是!”
舒清歉意地同明珩道。
明珩眉心微蹙,显然是没想到会听到她这样的回答。
且今日的舒清,好似有些不同,这叫明珩心里很不得劲。
没在信王府多逗留,明珩还要回大理寺当值。
只是他心情不大好。
宗清正有事找他,一来就见伏首在案前看卷宗的人。
“你方才去何处了,我让人来找你,说你不在?”
明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宗清看清他的脸色,唬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瞧着心情不大好?”
宗清是明珩的多年的上司了,对他也算熟悉了解,许是经历大起大落,明珩年纪轻轻就很能藏得住心事,平日里都是一副寡淡疏离的做派,鲜少见到他与谁走的近些。
倒是从去年开始,明珩与景王、信王走得近些。
尤其是信王,明珩这样的冷情冷性的人竟然还会收徒弟,视若亲子,这叫宗清十分惊讶。
就是武安侯府尚未出事前,明珩也是个放荡不羁,独来独往的性子,在京中很少与那些同辈的世家公子哥一起玩。
侯府生变后,他的性子更加孤僻了。
这也是常理之中。
像今日这样,明显的把情绪带到公务上来,还是头一回见。
“大人有何事?”
明珩眸光恢复往常的冷淡。
宗清噎了下,将事情与他说了。
也不是件什么大事,就是刑部那边要卷宗,要的还挺急的,说是宫里着急要。
“知道了,我这就让人找出来给刑部送去。”
宗清见他神色淡淡的,也没再多说,明珩做事他向来放心。
事情说完了,宗清也该走了,大理寺事情不少。
不过宗清没急着走,看了眼明珩,想了下,近来朝中也没什么大事,既然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了。
武安侯府上就明珩一个主子,能有什么私事?
难道是······
“少谨有心上人了?”
宗清试探着问道。
适当的关心一下下属的感情生活,也是一个好上司必备的美德。
明珩下意识蹙眉, 对于自己的私事本不欲多说,但近来这事一直绕在他心头,叫他心烦不已。
宗清已经娶妻生子了,想来,应该比他懂一些。
明珩看向自己的上司,点了点头。
宗清见状,内心激动不已,“是哪家姑娘,可要我上门替你做媒?”
明珩摇头,“她身份特殊,怕是不妥,况且,她似乎对我无意。”
宗清下意识忽略前面那句,只听到后面的那句无意。
“少谨相貌英俊,论相貌,满朝文武无人能及,且你家中只你一人,你已经是侯爷之尊,嫁给你就是侯夫人了,竟然有姑娘看不上你吗?”
宗清震惊不已,这年头的姑娘,眼光都这么高了?
要不是他家女儿才三岁,他都想让明珩做自己的乘风快婿了。
明珩没有回答。
宗清表示理解,任谁被自己的心上人拒绝,都不会好受。
宗清委婉的宽慰道:“许是那姑娘眼高于顶,少谨这般优秀,日后定能找到与你情意相通的佳人。”
这话并没有安慰道明珩,明珩看向他道:“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请大人为晚生解惑。”
他这么谦逊有礼,宗清自然无不可。
“贤弟但说无妨!”
明珩有些迟疑,“我看得出来,她先前对我也是有意的,只是元宵那日,我似乎惹她生气了,过了段时日,我亲自登门向她谢罪,她却不在意,眼里也没有半分情意。”
明珩并非不开窍,从很久以前,他就发现舒清每次见到她,眼睛都是亮亮的。
可今日他并没从她的眼里看到。
宗清一愣,“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因何事争吵?”
明珩想了下,言简意赅的与宗清说了。
“······似乎是谈及我年少时的那段过往,她就生气了。”
“年少时的过往?”宗清一下没想起来。
“我幼时母亲曾给我定下一桩婚事,我与相府大小姐舒清算是青梅竹马。”
“哦!”
宗清顿时想起来了,这事京城谁不知道,再看明珩那愁眉苦脸的样子。
宗清简直无语了,“人家姑娘要是真喜欢你,肯定介意你曾经的青梅竹马,这种事情那是一个字说都不敢说的,你还大咧咧的当着人家姑娘的面提到从前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啊?”
这不是缺根筋吗?
宗清真想敲开明珩的脑子瞧瞧里头都装着什么。
明珩闻言, 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没有跟宗清说的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喜欢的都是舒清啊,难道舒清连自己从前的醋也吃吗?
宗清见他脸色难道,到底没再说他,“不过这事你好好跟人姑娘说开就没事了,反正你跟舒···那位太妃也不可能了。”
明珩:“······”
脸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