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位于第三新东京市重建区的国际会议中心,戒备森严。
全球各大势力的代表、顶尖科学家、军方高层以及媒体巨头齐聚一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席台上。
一场关于“人类未来防御力量”的顶级座谈会——或者说,是碇源堂精心策划的展示会。
wILLE作为目前地球上对抗超自然威胁的主要组织,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冬月耕造、葛城美里、赤木律子三人代表组织出席,坐在会场前排,脸色凝重。
他们都知道,碇源堂的再次现身,绝不仅仅是为了展示一个新武器那么简单。
灯光暗下,唯有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碇源堂缓步走出,依旧是一身笔挺的黑色旧NERV制服。
反光的眼镜遮挡了他的眼神,双手习惯性地交叉置于身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身后的巨大全息屏幕亮起。
展示着机械迪迦——迪迦复制体——在死海基地中悬浮的影像。
那冰冷的金属躯体和与迪迦一般无二的面容,引起台下阵阵低呼。
“诸位,”
碇源堂的声音平稳而毫无波澜,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
“在经历了使徒、怪兽兽乃至来自异次元的黑暗威胁后,我们人类必须承认一个事实。”
“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在浩瀚宇宙中并非绝对安全。依赖外来的、不可控的力量(他意指迪迦奥特曼),并非长久之计。”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冷静的蛊惑力。
“因此,我们启动了‘普罗米修斯计划’。目的,是创造属于人类自己的、绝对可控的‘光’——机械迪迦奥特曼。”
全息屏幕上开始播放机械迪迦的设计蓝图,性能参数模拟动画。
远超EVA的机体强度,内置多种基于使徒和奥特曼数据分析而来的光束武器,强大的能量核心、以及控制系统。
“它将是我们人类意志的延伸,是守护地球最坚实的壁垒。不再有不确定性,不再有不受控的变量。”
碇源堂继续说道,他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充满了为人类未来考量的“远见”。
赤木律子推了推眼镜,低声道。
“绝对可控?他追求的从来都不是集体的安全,而是他个人的目的。机械迪迦……恐怕也只是他达成‘人类补完计划’的新工具。”
葛城美里紧握拳头,她想起了第二次冲击的真相,想起了碇源堂为了见到妻子碇唯所不惜付出的一切代价。
这个机械迪迦,与其说是守护人类的盾牌,不如说是碇源堂为了打开通往“神”之领域,与亡妻相会的又一把钥匙。
他将自己的私欲,包装在了全人类共同命运的外衣之下。
冬月耕造沉默不语,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那个他曾辅佐多年的男人,深知执念。
碇源堂的演讲在“为了人类进化的新纪元”的高调中结束,台下响起了热烈的、夹杂着不安与期待的掌声。
全球直播的信号将“人类拥有了自己的奥特曼”这一震撼消息传递到了世界各个角落。
城市的另一端,在一处利用废弃工厂改造的临时据点内,赛雷布洛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座谈会的直播。
当听到碇源堂那番冠冕堂皇的陈述,看到屏幕上那具冰冷的机械巨人时,它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亮了起来。
“卡列卡列哒……”
它发出愉悦的低语。
“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一个拥有如此技术力和资源,内心却被极端私欲驱动的个体……简直是完美的‘游戏棋子’。”
它看出了碇源堂那精密计算和宏大叙事,这种纯粹而强烈的欲望,最容易操控,也最能引发不可预测的混乱。
“看来,需要和他谈一笔交易了。”
赛雷布洛关掉了屏幕,身影融入阴影之中。
深夜,座谈会后的招待酒会早已散去。碇源堂独自一人,被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穿着wILLE后勤制服,戴着面罩的赛雷布洛。
碇源堂停下脚步,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碇源堂司令,或者该称呼您为……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掌控者?”
赛雷布洛用经过处理的电子音说道,语气却带着一丝戏谑。
“你是谁?”
碇源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我是谁并不重要。”
赛雷布洛向前一步。
“重要的是,我们或许有共同的目标。我观看了您的演讲,非常精彩。创造属于人类的、绝对可控的‘光’,这宏大的愿景令人赞叹。”
它刻意恭维着,试图拉近距离。
“但我相信,像您这样有远见的人,目标绝不会仅仅局限于制造一个强大的兵器。您追求的,应该是更根本的东西——让人类这个种族彻底摆脱脆弱与不确定性,迈向更高的进化阶梯,甚至……掌控生命与灵魂的奥秘。”
它伸出诱惑之手:“我可以帮助您。我拥有您无法想象的知识和技术,无论是生命形式的改造,还是意识的上传与融合,我都能为您提供关键的……助力。”
“条件?很简单,在您推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允许我……进行一些小小的‘实验’和‘观察’即可。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赛雷布洛自信地等待着。
它见过太多这样的“智者”,自以为能掌控文明进化的方向,最终却都在它的引导下走向了自我毁灭的深渊。
它认为碇源堂也是其中之一,一个完美的、高阶的“游戏棋子”。
碇源堂沉默地听着,反光的眼镜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直到赛雷布洛说完,他才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任何宏大的叙事,只有一句简单到极致的话。
“我需要的,是能够打开‘门’的力量。”
“门?”
赛雷布洛微微一怔,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它的意料。
它以为会听到关于进化、关于统治、关于力量的渴求。
“通往……神之领域的门。”
碇源堂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赛雷布洛迅速思考着。“神之领域”?它将其理解为了某种更高的维度、宇宙的终极奥秘。
或者是实现其“人类进化”目标的必要步骤。这似乎与它的推断并不矛盾,甚至更加“高端”。
“当然!”
赛雷布洛立刻回应,虽然感觉碇源堂的最终目的似乎比想象中更抽象,但打开“门”。
这本身就极具破坏性,完全符合它的“游戏”宗旨。
“无论是需要庞大的能量,还是扭曲物理法则的技术,我都能提供。我们可以一起,打开那扇‘门’。”
碇源堂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赛雷布洛心中暗喜,认为交易已经达成。它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碇源堂先生。为了……‘新世界’。”
碇源堂看着那只手,沉默片刻,也伸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