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鹤穿云破雾,三日後便抵达东溟之畔。湛蓝的海面风平浪静,灵汐指尖轻挥,海水缓缓分开一道狭长水道,露出通往鲛族圣地的水晶阶梯。阶梯两侧珊瑚丛生,珍珠贝随波轻颤,氤氲的灵雾中,隐约可见海底宫殿的琉璃穹顶。
“这里是鲛族的灵脉之源,最适合疗伤。”灵汐引着两人踏上阶梯,周身泛起淡淡的水光,“秘境一战后,寻踪螺感知到的暗蛛阁气息虽弱,却并未消散,反而向着东南方向延伸,或许他们的老巢就在那一带。”
陈砚扶着她稳步前行,青锋剑上的纯阳之气与海水的灵气相融,化作一层薄薄的护罩,隔绝着海底的水压:“你安心休养,追查之事不急。暗蛛阁主经此一役,煞气大损,短时间内掀不起风浪。”
林清月握着鲛珠,指尖感受着海底灵脉的波动:“鲛珠与这里的灵脉相呼应,或许能帮你更快恢复。我会在此守着,陈砚可先打探东南方向的动静,有消息随时传讯。”
抵达海底宫殿后,灵汐在灵脉泉眼旁盘膝而坐,鲛珠悬浮于头顶,莹润的灵光与泉眼涌出的青光交织,化作一道护心光幕。陈砚将一枚传讯玉符交予她:“若有异动,立刻捏碎玉符,我会第一时间赶回。”
辞别两人,陈砚驾乘灵鹤转向东南,越往南行,海域愈发偏僻,岛屿渐少,海水也从湛蓝转为深黑。行至第七日,他在一座荒芜的孤岛降落——岛上瘴气虽已消散,却残留着淡淡的咒印气息,与断魂谷的暗蛛阁咒印同源。
岛屿中央有一处废弃的祭坛,祭坛上的黑石布满裂痕,却仍能看到残留的暗紫色咒纹。陈砚俯身抚摸咒纹,青锋剑骤然震颤,剑身上的纯阳之火泛起微光,咒纹竟顺着剑身向上蔓延,似在传递某种信息。
“这不是普通的联络咒印,是暗蛛阁的传讯法阵。”陈砚眼神一凛,催动灵力灼烧咒纹,咒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化作一行模糊的字迹:“血月将至,魔种残魂归位,玄冰阁、鲛族必除。”
字迹消散的瞬间,祭坛下方忽然传来异响,地面裂开一道暗门,暗门内弥漫着浓郁的煞气。陈砚握紧青锋剑,纵身跃入暗门,只见下方是一条狭长的隧道,隧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蜘蛛图腾,每隔数丈便有一盏泛着绿光的鬼火灯笼,照亮前路。
隧道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枚暗紫色的玉简,玉简旁散落着几具黑袍弟子的尸体,尸体上的咒印已彻底枯萎,显然是被灭口。陈砚拿起玉简,注入灵力,玉简上立刻浮现出暗蛛阁主沙哑的声音:
“各分舵听令,血月之夜,以万人生魂为引,重启断魂谷秘境,取出魔种残魂。玄冰阁林清月、鲛族灵汐,此二人身负上古灵脉之力,是封印最大阻碍,务必在血月前除之。陈砚的纯阳之火虽克魔煞,却已被魔种气息反噬,不出三月,必成废人……”
玉简的声音戛然而止,化作飞灰。陈砚猛地握紧拳头,只觉丹田处传来一阵刺痛,果然有一缕微弱的魔煞顺着之前的伤口潜入体内,正悄悄侵蚀着经脉。“好阴毒的算计!”他咬牙催动纯阳之火,暂时压制住魔煞,“血月之夜仅剩一月,必须立刻赶回海底!”
当陈砚赶回鲛族圣地时,灵汐的伤势已痊愈大半,寻踪螺的红光愈发明亮,正对着东南方向微微震颤。“你回来了!”林清月迎上前,见他脸色凝重,立刻察觉不对,“发生了什么事?”
陈砚将密室中的发现与玉简内容一一告知,最后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隐隐泛着紫黑的经脉:“魔煞已侵入体内,若不及时清除,恐怕真如暗蛛阁主所言,三月后便会灵力尽失。”
灵汐脸色一变,立刻握住他的手腕,鲛珠的灵光顺着经脉探查:“这魔煞与普通煞气不同,已与你的灵力纠缠在一起,强行清除会伤及经脉。”她看向林清月,“唯有玄冰阁的冰脉净化之力与鲛族灵脉之力结合,才能将魔煞彻底剥离。”
林清月点头:“玄冰阁的镇阁之宝‘冰魄珠’,正好能净化魔煞。我们即刻出发前往玄冰阁,一来为你疗伤,二来加固阁中防御,防备暗蛛阁的突袭。”
灵汐收起寻踪螺,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寻踪螺已锁定暗蛛阁总舵的大致方位,就在东南海域的黑渊岛。待陈砚伤势痊愈,我们便直捣黄龙,绝不能让他们在血月之夜得逞!”
三人即刻启程,灵鹤划破海面,向着西北方向的玄冰阁飞去。陈砚盘膝坐在灵鹤背上,运转灵力压制体内的魔煞,林清月与灵汐分立两侧,不时将灵光渡入他体内,辅助他稳固经脉。
途中,陈砚忽然开口:“暗蛛阁主知晓冰魄珠的存在,此次前往玄冰阁,恐怕会有埋伏。”
林清月眼神凝重:“我已通过传讯玉符通知阁中弟子加强戒备,但暗蛛阁行事诡秘,我们仍需小心。”她看向灵汐,“寻踪螺能否提前感知埋伏?”
灵汐握紧寻踪螺,螺身的红光忽明忽暗:“若有大量咒印聚集,寻踪螺会发出预警。但暗蛛阁擅长隐匿气息,或许会用分散的小股势力拖延时间,我们必须尽快赶路。”
灵鹤的速度越来越快,前方的天空渐渐飘起雪花,玄冰阁的冰峰已遥遥在望。可就在此时,寻踪螺忽然剧烈震颤,红光化作一道警示,直指下方的一片迷雾海域——那里,正有无数暗紫色的咒印气息悄然汇聚,一场针对他们的埋伏,已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