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发饷的日子,周凛川比平时回来得稍晚一些。林晚书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地说:饭菜马上好,先去洗手。
没有听到往常的回应,她疑惑地转过身,看见丈夫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另一只手里提着几个精致的纸袋。
这是...林晚书愣住了,手上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
周凛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近:今天发工资了。
他把花递到妻子面前,北方的深秋,鲜花格外珍贵,这束玫瑰更是稀罕物。林晚书接过花,闻着淡淡的花香,眼眶有些发热:这得花多少钱啊...
你值得。周凛川又从纸袋里取出几个盒子,刘大姐说,北方的冬天干燥,这个发油和涂脸油很管用。
林晚书这才注意到,丈夫连她手上生冻疮这种小事都放在心上。
她最近确实因为经常在户外干活,手上长了好几个冻疮。
还有这个,周凛川取出一个更大的盒子,试试合不合身。
林晚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玫红色的羊毛连衣裙,质地柔软,款式大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太贵重了...而且北方太冷了,也没时间穿啊………
试试看。周凛川眼中带着期待。
这时,周轩带着妹妹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妈妈手里的花,小家伙惊喜地叫起来:好漂亮的花!
小安安也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摸。林晚书把花插进花瓶,抱起女儿:看,爸爸给妈妈买的花。
周轩凑到爸爸提回来的纸袋前:爸爸,有我的礼物吗?
周凛川笑着取出一个纸包:给你和妹妹买了糖葫芦。
周轩开心地接过糖葫芦,先递给妹妹一根,安安,给你。
林晚书去卧室换上那条新裙子。镜子里的她因为常年在户外劳作,皮肤比从前粗糙了些,但玫红色的裙子衬得她气色很好。
她走出卧室,周凛川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很好看。
妈妈真漂亮!周轩嘴里含着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
小安安也挥舞着小手,想要摸妈妈的裙子。
这裙子...很贵吧?林晚书还是忍不住问。
周凛川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再贵也值得。你为了这个家,手都冻伤了,我买条裙子算什么。
他拿起涂脸油的盒子,仔细看着说明:以后每天都要记得涂,听说这个治冻疮很管用。
晚饭后,林晚书在厨房洗碗,周凛川走进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以后少干些活,他看着妻子手上的冻疮,心疼地说,请个人来帮忙吧。
不用,林晚书靠在他怀里,我习惯了。而且...
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丈夫: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种菜、赶集、照顾孩子,虽然累,但是很充实。
周凛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可是我舍不得你受苦。
这不叫受苦,林晚书笑了,这叫生活。
睡前,周凛川坚持要给妻子涂药。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手上的冻疮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爸爸对妈妈真好。周轩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羡慕地说。
周凛川把儿子也搂过来:爸爸对轩轩和妹妹也一样好。
小安安已经在婴儿床上睡着了,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爸爸买的新玩具。
涂完药,周凛川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还有这个。
林晚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银耳环,样式简单大方。
你怎么...她惊讶得说不出话。
结婚时没给你买什么像样的首饰,周凛川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补上。
林晚书戴上耳环,在镜子前照了又照。银色的耳环在她耳畔轻轻晃动,衬得她更加温婉。
喜欢吗?周凛川从身后抱住她。
喜欢,林晚书转身搂住他的脖子,特别喜欢。
她踮起脚,在丈夫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周轩赶紧捂住眼睛,却又从指缝里偷看。
爸爸害羞了!小家伙咯咯笑起来。
周凛川的耳根确实红了,但他没有松开妻子,反而把她搂得更紧。
夜深了,孩子们都睡熟了。林晚书靠在丈夫怀里,看着床头柜上的玫瑰花。
以后别买这么贵的东西了,她轻声说,攒着钱,以后孩子们上学用。
该花的还是要花,周凛川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总该表示表示。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玫瑰花上,花瓣上的露珠闪闪发光。
“真好看~”
林晚书突然觉得,北方的冬天也没有那么难熬。
因为有这个人在身边,再冷的天也是暖的。
而这个夜晚,就像那束玫瑰花一样,永远绽放在她的记忆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