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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车祸让我失去了三年的记忆,

醒来后总在梦中看见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

直到搬家时发现一封未寄出的情书,

才惊觉那场车祸并非意外——

而是我无法接受他已离去的事实,

故意驶向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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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开始敲打窗玻璃时,辛栀正站在客厅中央,脚下是敞开的纸箱和零散堆放的杂物。空气里弥漫着旧房子特有的微尘气息,混杂着窗外涌进来的、雨前湿润的土腥味。又一个搬家日,碰上了又一场雨。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窗外出神。雨丝斜斜划过灰蒙蒙的天空,一种无声的钝痛悄然漫上心口,空落落的,抓不住源头。

总是这样。每场雨都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固执地想要撬开她脑海里那扇紧闭了三年的门。

门后是一片空白,掺杂着支离破碎的尖锐光影和巨响——医生和警察都说,那是一场车祸留下的纪念。三年前的某个雨夜,她独自驾车,在山路上出了事。车毁得厉害,人侥幸捡回一条命,却彻底遗失了事故前后以及更早一段时间里的所有记忆。

出院后的日子,像在玩一个巨大的拼图游戏,而最重要的那些部分,永远缺失。父母小心翼翼地填补着背景:她叫辛栀,二十七岁,曾是一名插画师,现在……现在需要慢慢恢复。朋友偶尔来访,话语间也带着那种令人窒息的谨慎,仿佛她是一件易碎品。她被动地接收着这些信息,拼凑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唯有梦境是自由的,却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牢。

几乎每一个雨夜,她都会坠入同一个梦境。冰冷的雨拍打着车窗(是梦里的窗,还是现实窗外渐大的雨声?),视线模糊不清,心悸得厉害。远处,永远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修长,模糊,背对着她,站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她拼命想看清,想靠近,想呼喊,喉咙却像被扼住。然后通常是尖锐的刹车声,玻璃碎裂的爆响,无边的黑暗吞噬而来——

“呃!”

辛栀猛地抽了一口气,从尚未真正开始的梦魇边缘挣脱出来,手心一片冰凉的汗。窗外的雨声已经连绵成片,哗啦啦地响。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环顾这间即将不再属于她的屋子。

失忆后,父母帮她退了原来租的公寓,让她回家同住。三年了,她决定搬出来,找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此刻,是在整理最后一点从老公寓打包过来、一直没彻底清点的物品。

她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个用胶带封好的小纸箱。箱子上标记着“书房—杂件”,字迹是她自己的,却写着“三年多前”。指尖触到胶带边缘,一种莫名的抗拒感袭来,心脏微微加速。

也许里面有什么,能告诉她,那个梦里的男人是谁。或者,仅仅是又一些无关紧要的旧物,提醒着她失去的岁月。

她深吸一口气,刺啦一声,撕开了胶带。

箱子里是几本旧速写本,一沓散乱的明信片,几支干涸的画笔,还有一个扁平的木盒子。她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枚光滑的鹅卵石,几枚电影票根,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这些陌生的“遗物”,直到触到一本硬皮笔记本的角落。

它被压在盒子最底下,封面是墨蓝色的,没有任何花纹。她抽出来,拂去上面细微的灰尘。笔记本似乎有些年头了,页角微微卷起。

她翻开第一页。空白的。

第二页。还是空白。

一连翻了几页,都是空的。就在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废弃的本子时,指尖触到了纸张中间一道轻微的凸起。

她轻轻拨开,里面夹着东西。

不是夹着,是精心粘上去的。笔记本的中缝被巧妙地掏空了一个长方形的凹槽,像一个小小的、隐藏的棺椁。而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信封是素白的,没有任何署名。一种近乎心悸的预感攫住了她。她迟疑着,指尖微微发颤,小心地将那封没有寄出的信从它的藏匿之处取了出来。信封没有封口。

她抽出了里面的信笺。

展开的瞬间,一种熟稔到令人心慌的气息扑面而来。是那种很旧式的淡黄色信纸,上面的字迹,是她的。

“展信安。

虽然知道永远也寄不到你手里,但还是想写。好像写着,你就还在电话那头的实验室里抱怨数据难搞,而我只要放下笔,就能听见你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辛栀的呼吸骤然停住。窗外的雨声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

“……今天路过那家唱片行,居然还在放那首我们都很讨厌的口水歌。老板看见我,还笑着问,那个总和你一起来、嫌他品味差的小伙子呢?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原来失去一个人,最先失灵的不是心脏,是喉咙。”

字迹在这里有些模糊,似乎被水滴氤湿过。

“……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吃饭,睡觉,画画,对每个人笑。假装你只是出了一趟长长的差,远到没有信号。可是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造反。杯子摔碎了,我蹲下去捡,手指割破了,血滴在地上,我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完了,又要被你念叨不会照顾自己……你看,它们都在提醒我,你不在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导航仪会出错?为什么那天雨那么大?为什么偏偏是你开那条路?为什么留下的是我?”

“没有你的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我发疯。”

“……他们说时间能治愈一切。那是骗人的。时间只会把痛苦磨得更细更尖,无声无息地扎进每一天的呼吸里。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阿衍。”

最后那个名字落入眼中的刹那,辛栀的耳边轰然一声巨响,盖过了世间所有的雨声。

阿衍。

仿佛有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了脑海深处浓稠的黑暗,那个梦魇中模糊不清的身影猛地被照亮、勾勒出清晰无比的轮廓。

顾衍。

眉眼含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辛栀”,指间总有淡淡的硝石气息,因为他有个摆弄化学试剂的古怪爱好。他会在雨天后帮她擦干淋湿的发梢,会因为她一幅画的不满意而陪她在画室耗到深夜,会在她假装生气时手忙脚乱地道歉,尽管通常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记忆的闸门被那个名字粗暴地撞开,洪流裹挟着无数碎片汹涌而至,瞬间将她淹没。他的声音,他的温度,他拥抱她的力度,他低头吻她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以及,那份她签署过的文件,保险公司打来的电话,警方冷静到残酷的事故通报——顾衍,于三年前的一场单独车祸中身亡。事发地点,城郊盘山公路。时间,雨夜。

信纸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悄无声息地落在满地灰尘里。

不是她的车毁人亡。

是他的。

他没有在她失去的那三年记忆里离开她。

他死在了她失去记忆之前。

而死神带走他的那个雨夜……她却在写一封永远无法寄出的信,诉说着没有他的痛苦,诉说着……撑不下去。

一个冰冷彻骨、尖锐到令人窒息的念头,像毒蛇般骤然缠紧了她的心脏,吐着猩红的信子。

那场让她失去记忆的车祸……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目光呆滞地落在上面。这双手,曾经被他握在掌心,说要画世上最美的画。这双手,也曾经……握在方向盘上。

梦里那令人心悸的加速,不是错觉。

窗外失控般的雨幕,不是虚构。

冲向悬崖决绝的离心力……

她不是在那场车祸中“失去”了他。

她是在他死后,无法承受那灭顶的绝望,自己选择了走向他离开的那个雨夜,走向同一条被雨水淹没的山路,试图用同样的方式……结束一切。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是她自杀未遂的现场。

心脏骤然缩紧,疼得她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像离水的鱼,吸不进一丝氧气。冰冷的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灰尘里,砸在那封摊开的、浸满绝望的信上。

巨大的悲恸和骇人的真相像两只巨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她发出一声破碎的、近乎呜咽的哀鸣,猛地踉跄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原来,那些被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过去,那些亲朋缄口不提的往事,那片记忆的空白,根本不是命运的残酷玩笑。

是她自己,亲手撕碎了的人生。

她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起来,信纸就在眼前,那些字句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

“没有你的世界,太安静了。”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原来她真的,没有撑下去。

雨下得更大了,密集地敲打着窗玻璃,像是无数双手在急切地拍打,想要进来,又像是三年前那个夜晚,盘山公路上永无止境的悲鸣。

在这令人窒息的雨声里,在那封从遗忘深处浮出的遗书的注视下,辛栀终于记起——

她曾怎样疯狂地,追逐着死亡,去奔赴一个不会再有的拥抱。

墙壁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皮肤,却远不及心底那股寒意万一。辛栀蜷在地板上,信纸像一片枯叶,摊开在她咫尺之遥的地方,每一个字都扭曲着,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阿衍。顾衍。

名字在舌尖滚动,带起铁锈般的腥气。原来遗忘不是空洞的,它是有重量的,沉甸甸地压了三年的谜底骤然揭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压得她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以为的“意外”,是她亲手策划的诀别。

她抱怨了三年、试图找回三年的“记忆”,是一场自我了断的残忍失败。

喉咙里堵着硬块,咽不下,吐不出,连呜咽都发不出,只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像寒风中最后一片叶子。眼泪无声地汹涌,漫过脸颊,滴落在地板的积尘里,留下深色的、丑陋的痕。

窗外,雨势毫无减弱之意,哗啦啦地响,像是要把整个城市淹没。这雨声和三年前那个夜晚的雨声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过去与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颤抖才稍稍平息。一种可怕的、近乎死寂的平静笼罩了她。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碰到那封信纸,像碰到一块烧红的炭,猛地缩回,又再次伸出,最终将它拾起,紧紧攥在手心。纸张的边缘割着皮肤,细微的疼。

她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双腿虚软,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书房,那里有从老公寓搬过来的旧电脑,也许……也许里面还有别的什么。既然这封信能藏在那里,既然她选择了遗忘又选择了记住(以这种残酷的方式),那一定还有别的线索。她需要知道更多,更多关于他是怎么离开的,更多关于……她是如何走向绝路的。

电脑嗡嗡地启动,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她颤抖着手指,在硬盘里漫无目的地搜索。关键词?“顾衍”。搜索结果寥寥,只有几个零散的文档,看起来像是过去的工作文件提及。她的心脏沉了下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标记着“家庭账目”的文件夹,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里面是些日常开支的表格。她无意识地滚动着鼠标,目光扫过一行行数字,直到一个不起眼的保险费用支出记录闯入视线。

付款日期,是三年前,顾衍出事之后的一个月。险种名称是一串冰冷的字母和数字,但后面的备注里,跟着一个熟悉的地名——浔湾山道。

盘山公路的名字。

付款金额后面,跟着一个收款方:xx汽车维修服务有限公司。

汽车维修?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的车在那场“意外”里彻底报废,父母对此讳莫如深,只说是保险公司处理了所有后续。她从未想过追问细节。

她盯着那行记录,心跳如鼓。几分钟后,她拿起手机,手指僵硬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那家维修公司的名字。万幸,这家小公司还在,网页简陋,地址和联系电话列在上面。

雨还在下。辛栀抓起车钥匙和钱包,几乎是冲出了家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她却毫无知觉。

按照导航找到那家位于城郊结合部的维修厂时,雨小了些,变成了蒙蒙细雨。厂棚肮脏杂乱,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一个穿着油腻工装裤的中年男人正蹲在一辆破车旁敲打着什么。

辛栀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您好,请问老板在吗?”

男人抬起头,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打量着她:“我就是。什么事?”

“大概三年前,可能有一辆……”她顿了一下,努力回忆父母偶尔提及的车型号,“一辆白色的轿车,在浔湾山道出了事故,拖到您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老板皱起眉,眼神里多了点审视:“三年前?事故车?每天那么多事故车,谁记得清。”

“那辆车……可能损伤非常严重。”辛栀艰难地措辞,“车主是我。我……我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过去太久了,有些保险的事情需要核对。”她编造着拙劣的理由,手心全是汗。

老板又看了她几眼,似乎觉得这女人有点奇怪,但还是冲旁边一个正在玩手机的年轻学徒扬了扬下巴:“小刘,去把三年前的事故车记录本找出来,大概……浔湾山道的。”

学徒懒洋洋地起身,钻进后面一间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本边缘卷曲、沾满油污的大本子出来。

老板接过,哗啦啦地翻着,手指沾着唾沫一页页划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辛栀的心悬在嗓子眼。

“唔……浔湾山道……三年多前……”老板嘟囔着,手指停在一页上,“白色……是这个吗?记录显示前轴几乎没了,车头完全溃缩,A柱变形……啧,撞得够狠的。幸运的是没起火爆炸。”

辛栀的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搅。

老板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继续看着记录,忽然“咦”了一声:“这车……有点印象。拖过来的时候都那样了,副驾座位上……好像还发现了个东西,没被烧毁也真是奇迹。”

“什么东西?”辛栀的声音干涩发紧。

“记不太清了,一个小玩意儿吧,当时清理的时候好像顺手放哪儿了……”老板挠挠头,转头问学徒,“小刘,还记得吗?就那辆撞得稀烂的白车。”

小刘抬起头,想了想:“哦,那个啊!好像是个小玻璃瓶吧?里面有点沙子还是啥的?当时觉得奇怪,就扔那个旧零件柜最上面那格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老板挥挥手:“去找找看。”

小刘走过去,在一个布满油污的铁柜最上层摸索了半天,嘟囔着“居然还在”,拿着一个东西走过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掌心大小的玻璃瓶,瓶口用木塞封着,瓶身沾满了黑色的污渍,但依然可以看出里面装着大半瓶细白的沙。瓶子上似乎还刻着什么图案,被污垢覆盖了。

小刘随意地把它递给辛栀。

当冰凉的、沾着油污的玻璃瓶落入辛栀掌心的那一刻,她像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颤,几乎拿不住它。

记忆的洪流再次决堤,汹涌澎湃,瞬间将她卷回那片灼热的、有着碧蓝海浪和耀眼阳光的沙滩——

是他俩第一次一起旅行,去的海边。夕阳把天空染成瑰丽的橙红,海浪温柔地拍打着脚踝。他笑着蹲下去,仔细地将细白的沙子灌进这个他刚刚在路边摊买来的小玻璃瓶里,然后郑重地塞好,放进她手心。

“喏,抓一把这里的阳光和风给你存起来。”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少年气的得意,“以后要是我不在,你觉得冷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准能暖和起来。”

她当时笑他傻气,却把瓶子贴身收了好多年。

它应该一直在她随身背包的侧袋里。

所以,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当她独自驾车,冲向悬崖时,这个装着“阳光和风”的小瓶子,也在车上,陪着她一起,经历了那场毁灭性的撞击。

冰冷的玻璃瓶在她掌心烫得吓人。她死死攥着它,指甲几乎要嵌进玻璃里。污垢之下,那些刻痕的触感变得清晰——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图案,是他亲手刻的。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模糊不清,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她真的在那里。在那条路上。以决绝的姿态。

“……谢谢。”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她甚至不敢再看那老板和学徒一眼,紧紧攥着那个肮脏的、沉甸甸的玻璃瓶,转身踉跄地冲进蒙蒙雨雾中。

回到车上,她瘫在驾驶座里,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雨刮器机械地左右摆动,刮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视野短暂清晰,又再次模糊。

她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玻璃瓶。用纸巾一点点擦去那些顽固的油污,那些刻痕渐渐显露——那个幼稚却温暖的太阳图案,下面还有两个极小的、几乎被磨平的字母:x.x & G.Y。

她的指尖抚过那些刻痕,剧烈的疼痛再次攥住心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几乎让她窒息。

原来心真的可以痛到这种地步。

原来遗忘,是大脑对她最后的慈悲。

而她,偏偏亲手撕开了这慈悲的伪装。

她伏在方向盘上,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雨刮器单调的、无休止的刮擦声,和车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填充着这令人绝望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压抑的、断断续的抽噎。她抬起头,眼眶通红,目光茫然地落在车窗外。

雨幕之中,街对面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那是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咖啡馆,暖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窗里透出来,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晕。橱窗上贴着一张手绘海报,宣传着新品。那绘画的风格……

辛栀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风格,她太熟悉了。圆润的线条,略带夸张的造型,温暖明亮的色彩……那是她失忆前的画风。是她曾经赖以为生、浸透着所有快乐和梦想的笔触。

她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鬼使神差地下了车,穿过冰冷的雨丝,推开那家咖啡馆的门。

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暖融融的咖啡香气和轻柔的音乐扑面而来,瞬间将她包裹,与外面的阴冷潮湿隔绝成两个世界。

店内客人不多,显得很安静。她的目光径直投向那面贴满了便签条和拍立得照片的“回忆墙”。更多的画!除了橱窗海报,店里的菜单板、小黑板上的今日推荐,甚至一些装饰卡座上,都点缀着同样风格的插画。

一个系着围裙、看起来像是店主的年轻男人正站在柜台后擦拭杯子。看见她进来,抬起头露出微笑:“欢迎光临,一位吗?”

辛栀没有回答。她径直走到柜台前,指着旁边立着的菜单板上画着的可爱咖啡杯图案,声音因为之前的哭泣和紧张而微微沙哑:“请问……这些画……是哪里来的?”

店主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客人会先问这个。他打量了一下辛栀,注意到她微红的眼眶和略显苍白的脸色,语气更温和了些:“哦,这些啊,是一个我很喜欢的插画师画的。几年前她为我们店做了一系列视觉设计,可惜后来……”他顿了顿,耸耸肩,“好像就不怎么画了。我们都觉得特别可惜,所以一直用着。”

辛栀的心脏怦怦直跳,声音绷紧:“那个插画师……是不是叫辛栀?”

店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没错!您认识她?”

果然。是她失忆前的作品。她曾经为生活注入的热情和色彩,原来以这种方式,在她遗忘的角落里,依然鲜活地存在着。

“我……”辛栀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我……很喜欢她的画。”

“是吧!”店主像是找到了知音,热情顿时高涨起来,“她的画特别有生命力,看着就让人觉得开心。可惜后来联系不上了,听说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忽然收住话头,大概觉得对陌生人说这些不太合适,转而道,“您要喝点什么?我们今天的芝士蛋糕也很不错。”

“一杯热美式,谢谢。”辛栀低声说,目光依然流连在那些画上。那些流畅的线条,欢快的色彩,此刻像一面镜子,照出她如今内心的荒芜与苍白。曾经的她,是用怎样的心情,画出这些温暖明媚的图案?

她端着咖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玻璃上凝结着细密的水汽,外面的世界模糊而扭曲。她伸出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过。

指尖冰凉。

她看着窗外行色匆匆、被雨淋得狼狈的路人,看着湿漉漉的街道上闪烁的车灯,看着对面灰扑扑的建筑。

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斜对面街角的一个老旧公共电话亭上。

红色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玻璃脏兮兮的,在这个人人都有手机的时代,它像一个被遗忘的化石,孤零零地立在倾盆大雨中。

毫无预兆地,一个画面猛地撞进脑海!

同样是瓢泼大雨,天色昏暗。她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瑟瑟发抖地冲进一个红色的电话亭。玻璃门砰地一声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喧嚣的雨声。她颤抖着,手指冰冷得不听使唤,一遍遍地塞硬币,一遍遍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那个冰冷而熟悉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不死心,像是跟那机器杠上了,硬币哐当哐当地塞进去,手指用力地戳着按键,仿佛只要多打一遍,下一次,就一定能听到那个懒洋洋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喂?辛栀?”

可是没有。永远都是关机。关机。关机。

绝望像电话亭外冰冷的雨水,无孔不入,浸透她的四肢百骸。她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玻璃壁滑坐下去,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抱着膝盖,失声痛哭。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被雨水和泪水扭曲成绝望的形状。

那个号码……是顾衍的。

在他刚出事的那段日子,她像疯了一样找不到他,所有人都在告诉她那个残酷的事实,可她不信。她总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或者只是在忙。她无数次地拨打他的手机,直到最后,那号码变成了空号。

电话亭的回忆尖锐得像一把锥子,刺破了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关于“自杀”的认知。

原来,在最终决定追随他而去之前,她曾那样徒劳而疯狂地寻找过他,像一只无头苍蝇,撞得头破血流,不肯接受现实。

那封绝笔信里“撑不下去”的绝望,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漫长折磨后的最终崩塌。

热咖啡的氤氲热气模糊了视线。辛栀低下头,看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自己的倒影在其中晃动、破碎。

她失去的,不仅仅是顾衍,不仅仅是三年的记忆。

她失去的是那个曾经能画出温暖画面的自己,那个相信阳光和风的自己。

咖啡馆里的音乐换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开来,却莫名地染上了一丝哀伤的色彩。

窗外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敲打着屋顶,敲打着外面那个红色的、被遗忘的电话亭。

像是永远也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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