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洞的油灯彻夜未熄,杨岩芯铺开根据地舆图,指尖在李家村、王家坳、赤血村等七个村寨的标记上划过。后勤体系刚搭起架子,扩编后的三百二十人就显露出兵力缺口 —— 三个中队各守一处山口,侦察队、兵械坊、医疗站分散人力,若高桥此时发动围剿,根本无力应对。“必须在十日之内再招两百名青壮,否则守不住根据地。” 他在舆图上圈出三个重点村寨,“赤血村是我穿越后第一个落脚点,百姓恨蛮兵入骨;王家坳刚受咱们恩惠,修好了水车;李家村人多粮足,就是村长过于谨慎。这三个地方,必须拿下。”
林羽摩挲着腰间的军刀,眼里闪着光:“俺带一队弟兄去赤血村!上次救了他们的人,这次只要提黑石镇大捷,肯定有人愿意来!” 他刚在庆功会上受了表彰,胸前的红花还没摘,正是提振士气的活招牌。
苏妙音却摇头:“李家村不能硬来。李村长最怕蛮兵报复,去年送粮给抗蛮队,被蛮兵烧了三间房。得先化解他的顾虑,再谈参军的事。” 她从麻布本里翻出李家村的情报,“村里有个教书先生叫张仲,是李村长的妹夫,也是咱们探报队的外围成员,能帮着说话。”
“分三路行动。” 杨岩芯拍板,“林羽带战斗英雄去赤血村,讲战功、展武器;苏妙音带张仲去李家村,解顾虑、许承诺;王大叔带后勤队员去王家坳,送物资、办实事。记住,只动员十八到三十五岁的青壮,家里独子的不劝,有老弱病残的登记在册,后续派后勤队帮衬。”
天刚蒙蒙亮,三支队伍就出发了。杨岩芯站在山口眺望,怀里的军工核心芯片微微发热,屏幕上跳动着 “兵源动员成功率预测”—— 赤血村 78%,王家坳 65%,李家村 42%。他知道,这场宣传行动不仅是招兵,更是试探民心向背的试金石。
赤血村:血海深仇催壮志
赤血村的晒谷场还留着去年蛮兵屠村的焦痕,林羽带着李虎、王铁牛等五名战斗英雄刚进村,就被村民围了起来。李虎的胳膊还缠着绷带,却高高举着缴获的蛮兵军刀:“乡亲们!黑石镇的蛮兵被咱们打跑了!佐藤那狗东西,被炸成了碎片!”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一个穿补丁衣裳的少年挤进来,抓住李虎的胳膊:“大叔,你们真的毁了铁壳车?俺爹就是被那铁疙瘩压死的!” 少年叫狗蛋,去年屠村时躲在柴堆里逃过一劫,从此跟着奶奶过活。
王铁牛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铁壳车残骸:“你看这碎片,就是俺们用掷炮炸的!现在咱们有铳枪、有盾牌,再招些弟兄,就能把所有蛮兵都赶出去!” 他把残骸塞给狗蛋,“想报仇不?来斩妖队,俺教你打炮!”
狗蛋攥着冰冷的铁碎片,眼泪啪嗒掉下来:“想!俺现在就跟你们走!”
“等等!” 人群里走出个白发老人,是村正李老栓(与铁匠赵老栓同名不同人),他看着狗蛋叹气:“孩子,你奶奶还等着养老呢。” 转而对林羽道,“林队长,不是俺们不愿去,只是去年参军的后生,没一个回来的……”
林羽早有准备,挥手让队员抬来两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粮食和盐:“李大爷,这是根据地给乡亲们的补给。咱们现在有自己的兵械坊,武器够使;有后勤队,管饱饭、管冬衣;打了胜仗还有赏钱,牺牲了的弟兄,家里由根据地养着。” 他指向李虎,“虎子上次炸仓库受伤,杨先生亲自给他换药,现在照样打仗!”
李老栓看着木箱里的粮食,又看了看周围眼神发亮的后生,突然跺了跺脚:“罢了!蛮兵迟早还会来!俺村有二十三个后生,今天就跟你们走!狗蛋,你奶奶俺帮着照顾,放心去报仇!”
人群瞬间沸腾了。二十三个青壮很快站成一队,狗蛋把铁壳车碎片揣进怀里,对着奶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抹着眼泪站进队伍。林羽看着整齐的队列,突然举起军刀:“跟着斩妖队,杀蛮兵,保家园!”
“杀蛮兵!保家园!” 喊声震得村口的老槐树叶子簌簌掉落。
王家坳:恩义相报聚人心
王家坳的水车刚修好,潺潺清水流进稻田,王大叔带着队员扛着种子和农具进村时,村民们正围着水车欢呼。“王大叔,真是多谢你们!再旱半个月,稻子就全死了!” 村正王老实握着他的手,眼眶通红。
“谢啥?都是抗蛮的一家人。” 王大叔把种子分给村民,“这是根据地留的稻种,比普通种子早熟十天,不怕蛮兵抢粮。” 他话锋一转,“不过蛮兵要是真来了,光有稻种也没用。咱们斩妖队刚毁了五辆铁壳车,正招弟兄,想参军的,管饱饭、发铳枪,还能保护家里人。”
人群里突然响起哭声,一个穿黑衣的妇人跪倒在地:“王大叔,俺要报名!俺男人被蛮兵砍了头,俺要报仇!” 妇人是王寡妇,丈夫上个月送粮时被蛮兵杀害,留下两个孩子。
王大叔赶紧扶起她:“妹子,你家里有孩子,不能去。但你放心,只要有人参军,后勤队就帮着种地、看孩子。” 他指着身边的后勤队员,“这几位弟兄,今天就留下帮你插秧。”
这时,修水车的工匠陈三站了出来:“俺去!俺爹以前是铁匠,被蛮兵抓去造武器,最后给杀了。俺要去兵械坊,造更多铳枪杀蛮兵!” 他一开口,又有十几个后生响应:“俺们也去!王家坳不能再受欺负了!”
王老实看着眼前的场景,重重一拍大腿:“算俺一个!俺虽然快四十了,但能扛铳枪、守山口!”
太阳升到头顶时,王家坳凑齐了三十一个参军的青壮,其中五个懂木工、三个会打铁,正好补充到兵械坊。王大叔让队员登记造册,特意在王寡妇的名字旁注上 “后勤帮扶”,心里清楚:帮百姓办实事,比说一万句口号都管用。
李家村:破局需解心头忧
李家村的气氛却格外凝重。苏妙音跟着张仲走进村时,看到的不是欢迎的人群,而是紧闭的院门。李村长站在祠堂门口,脸色难看:“张仲,你不该带外人来。上次送粮的事,俺还没忘蛮兵烧房的滋味。”
苏妙音不慌不忙,让队员抬来一个木架,上面摆着防毒面甲、陶罐雷、还有一块铁壳车残骸:“李村长,蛮兵有铁壳车,咱们有破甲地雷;蛮兵放毒烟,咱们有防毒面甲。黑石镇之战,咱们以少胜多,杀了三百多蛮兵,自己只牺牲七个。” 她指着残骸,“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村长的目光在残骸上停留许久,却还是摇头:“蛮兵人多势众,今天打跑了,明天还会来。俺村经不起折腾。”
就在这时,苏妙音突然眼神一厉,指向人群里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你不是李家村的人吧?昨天在王家坳见过你,今天怎么跑到这来了?”
那汉子脸色一变,转身就跑,林羽派来的护卫队员立刻追上去,三下五除二将人按倒。搜出的怀里藏着蛮兵的腰牌 —— 竟是个探子!
“乡亲们看到了吗?” 苏妙音举起腰牌,声音洪亮,“蛮兵早就盯着咱们了!你不参军,等蛮兵来了,一样躲不过烧杀抢掠!但只要咱们团结起来,有斩妖队的武器,有杨先生的战术,就能把蛮兵赶回老家!”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有村民喊:“难怪最近总有人鬼鬼祟祟!俺要参军,不能等着被宰!”
张仲也适时开口:“姐夫,杨先生说了,李家村参军的弟兄,根据地派一个班的人守村口,再给村里发二十颗陶罐雷。蛮兵真来了,咱们自己也能打!”
李村长看着被按在地上的探子,又看了看群情激愤的村民,终于松了口:“好!俺村出二十五个后生!但俺要亲眼看到守军和地雷,才让他们走!”
“现在就安排!” 苏妙音立刻让人传信回根据地,不到两个时辰,守军就带着陶罐雷赶到了。看着村口架起的铳枪和埋雷的队员,李村长终于放了心,亲自把二十五个青壮送到苏妙音身边。
暮色中的集结
夕阳西下时,三支队伍陆续返回根据地。赤血村二十三人、王家坳三十一人、李家村二十五人,加上沿途村寨自愿跟来的十七人,一共招收了九十六名青壮。他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站在晒谷场,有的扛着自家的猎枪,有的背着包袱,眼神里混着紧张与兴奋。
杨岩芯走过去,逐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欢迎加入斩妖队。从今天起,你们不是普通百姓,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我向你们保证,有我杨岩芯在,就不会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更不会让蛮兵欺负你们的家人!”
“杨先生万岁!”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杨先生万岁” 的呼声此起彼伏,震得山坳里回声阵阵。
林羽站在一旁,笑着对苏妙音说:“还是杨先生有办法,这兵源招得比俺想的还多!”
苏妙音却蹙起眉:“李家村的探子招了,说高桥正在调兵,最多半个月就会来围剿。咱们还得再去其他村寨,争取凑够两百人。”
杨岩芯望着晒谷场的新队员,又望向蛮兵盘踞的省城方向,眼神坚定:“明天继续动员。但这次,要带新队员一起去 —— 活人证,比啥都管用。”
夜色渐深,新队员们被带去领取军装和武器,晒谷场的灯火亮了一夜。杨岩芯坐在议事洞,在舆图上圈出下一批目标村寨,怀里的芯片跳动着新的预测数据 —— 成功率 89%。他知道,这场寻找兵源的行动还没结束,而抗蛮的根基,正在这一个个自愿参军的青壮身上,慢慢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