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殿的檀香浓得呛人,莫九霄捏着袖角,指尖都泛了白。
这香让他感觉很不适,比馊饭还难忍受。
宗主玄阳子靠在鎏金宝座上,灵力裹着声音嗡嗡响,让人感觉很烦躁。
“剑脉首席空了三十年,非你莫属。”
“弟子修为不够,怕误了剑脉的事。”
莫九霄垂着眼,拇指捏得泛白,心里却在骂:这老狐狸,准没好事。
“筑基中期能废灵影的手臂,这资质还不够吗?”
玄阳子往前探身,瞳孔里闪着青芒,透着危险的气息。
“条件很简单,说九色道台的秘密。”
莫九霄猛地抬头,眼里的冷光能冻住灵气。
“道台是我的根,挖根的事,恕难从命。”
“跪下。”
玄阳子只吐两个字,整个大殿都跟着抖,地砖缝里的灰都飘起来了。
他却抬着下巴笑,比殿外的太阳还刺目。
“我这膝盖一弯,道台就得碎,您舍得让千年难遇的道台没了?”
“舍不得,所以直接挖出来,省得你犟。”
剑气还没动,空气先裂成了缝,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莫九霄咳出血,血里裹着金屑,滴在地上烫出小坑,道台的灵气都被逼得外溢了。
“道台里到底藏了什么?”
玄阳子伸出两指,青芒在指尖吞吐,像是有东西在动。
“藏了你祖宗的棺材板,要不要给你掀开来看看?”
长老席瞬间死寂,柳乘风憋笑憋得肩膀抽,扇子都快摇飞了。
玄阳子猛地起身,龙纹靴踩在青石板上,踏出蛛网般的裂纹。
“知道殿里点了三炉幽檀?这香能逼出真话,给你十息时间考虑。”
烟丝往莫九霄鼻孔里钻,他却笑得更欢,声音传遍大殿。
“宗主,您这香掺假了吧?我满脑子都是您五岁尿裤子,被老宗主追着打,鞋都跑飞一只的画面!”
哄笑瞬间炸了,灵影长老拍碎扶手,怒吼声震得梁上灰往下掉。
“小畜生找死!敢辱没宗主!”
“您先别急着吼,伤口裂了。”
莫九霄晃了晃手指,指了指灵影的胳膊。
“血都滴到我新白靴上了,这靴是沉璧给我缝的,您得赔。”
灵影老脸一僵,手按在伤口上慌得直抖,竟真往后退了半步,他忘了自己刚被废了手臂,一动就疼。
“撬不开你的嘴,就撬你的头。”
玄阳子的青芒化成剑,直刺莫九霄眉心,速度非常快。
一道粉色光墙突然挡在前面,柳乘风甩着宽袖走出来,笑得很狡黠。
“打两巴掌出出气得了,三脉魁首死在主峰,以后咋招收弟子?没人来,咱们喝西北风啊?”
他晃了晃袖口,露出块留影石。
“对了,我这留影石录满了,还加了十级美颜,您那皱眉样,能当宗门表情包c位。”
“巧了,我也录了,还配了bGm,是您当年尿裤子时老宗主骂人的调调。”
莫九霄补刀,笑得更欢了。
“执法弟子何在!”
灵影暴喝,声音尖得很刺耳。
殿门“哐当”开了,黑衣剑修涌进来,秦无夜举着剑,面无表情很冷漠。
“奉宗主令,擒叛逆,格杀勿论。”
“秦师兄,等会儿。”
莫九霄赶紧喊住他。
“我还欠你三百灵石没还,杀了我,这账就烂了。”
秦无夜的剑顿了顿,耳尖居然红了,声音还是冷的。
“加利息,五百。”
“行,先记账,等我赢了,翻倍还你,还带你去吃沉璧做的桂花糕。”
剑光突然起,莫九霄往后仰,飘出三丈远,九色灵气炸开涟漪。
“九色·镜花!”
九个分身持着剑狂刺,秦无夜扫碎三个,光屑又凝成新的分身,数量很多。
“他的道台能折射神识,分身砍不完的!”
柳乘风摇着扇子喊,语气里满是看戏的兴奋。
玄阳子阴笑一声,眼里的冷光更浓。
“砍不完,就拆大殿!”
一道百丈巨剑的虚影砸下来,玉阶“咔嚓”炸裂,莫九霄单膝跪地,膝盖骨传来脆响,牙咬得出血。
心里骂:道台碎了也得刚,不然对不起这三年忍的破事!
【警告!再不搞事,轮回眼要睡大觉了!应急权限解锁,回溯开启!】
莫九霄的右眼突然剧痛,视野变成万花筒,他看见玄阳子的元婴里吐着黑雾。
更看见三年前大比,禁地暗处,玄阳子隔空控着匕首,一下刺进了自己的道台!
“老东西,你毁我道台,还倒打一耙说我走火入魔?”
莫九霄舔了舔嘴角的血,九色道台旋成光晕,声音冷得很。
“轮回·逆!”
头顶的巨剑在三寸处突然停住,裂纹蔓延,轰然崩碎!
碎片反扑向玄阳子,他袖袍鼓荡,嘴角溢出血,还是黑的,这是邪祟的血!
莫九霄踩着玉阶,一步步走向宝座,每一步都震得地砖响。
“三年前你暗害我,三年后想抢我的道台?”
九色光链缠上玄阳子的四肢,勒得他动弹不得。
“这次轮到我问你,与邪祟勾结,想血祭青云峰,你也配叫宗主?”
灵影见势不妙,化作血光想逃。
“想跑?用血遁?”
莫九霄没回头,语气轻得像说家常。
“九色·归元。”
光链追上去,缠住灵影的脚踝,把他拽得摔在地上,丹田炸出个洞,灵力不断泄出,再也爬不起来。
“你敢弑主!”
玄阳子嘶吼,胸口的纹身爬满脸,看着很恶心。
“血祭已经开了,全峰的人都得陪葬!”
“真麻烦,刚报完旧仇,又来新的。”
莫九霄的右眼变成旋涡,吸住玄阳子。
“轮回眼·囚笼。”
惨叫声戛然而止,玄阳子被吸进旋涡里,没了动静。
柳乘风赶紧拱手,笑得谄媚,跟变了个人似的。
“莫师侄,以后可得罩着小师叔呗?我这留影石,以后只拍你帅气的样子。”
“别拍马屁,我头疼。再拍,就把你录的表情包发去宗门群,让全宗门都看。”
莫九霄揉了揉右眼的血丝,疼得龇牙。
秦无夜收了剑,走到他身边,声音软了点。
“五百灵石免了,恭喜你报仇。”
长老们齐刷刷跪倒,声音洪亮。
“请莫师侄暂代宗主之位!”
“别,我怕掉头发。宗主这活,比炼丹还熬人,我可不想三十岁就秃。”
他转身对殿外伸懒腰,阳光洒在身上。
“走,去禁地拆祭坛,当年欠我的,今天一起拿回来。”
殿门口,林霜捧着药瓶,踮着脚,药瓶攥得指节发白,耳朵红到耳根。
“莫师兄,要带伤药吗?我熬的,比宗门的管用。”
莫九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亮堂堂的,眼里满是暖意。
“不用,不是去打架,是去收债,收完债,带你去吃桂花糕。”